在即將入城之時,木紫籮幽幽轉(zhuǎn)醒,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景澈懷中。
“景,我這是怎么了?”木紫籮詢問景澈,可是景澈沒有回答她,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木紫籮看著景澈,發(fā)現(xiàn)他手里拿著靈瓔珞寫給她的信,在看看景澈如今的樣子,明了。
木紫籮離開景澈懷中,往旁邊移了移,不敢看景澈沉默的臉。
景澈看了信,也就知道了她一直瞞著他的事情,那么,他現(xiàn)在不理她,不應(yīng)她,是在生氣嗎?還是說,發(fā)現(xiàn)了信中的秘密,知道了她將要面對的事,要放棄她了。
要是說剛才不知道自己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現(xiàn)在,木紫籮清醒過來,也知道自己剛才一定又像在太子府中,失控了。
馬車外,暗陽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王爺,快要到王府了?!?p> 王府,景澈難道讓她也跟著回王府,不,她不要,現(xiàn)在的她,不敢面對景澈。
“我要回府?!蹦咀匣j淡淡開口。
“去丞相府?!本俺豪淅涞拈_口。
馬車?yán)锏臍夥战档搅吮c,木紫籮不忍,說道:“景,對不起?!?p> 景澈不看她,也不回話,閉著眼睛。
天知道他剛才看了信,發(fā)現(xiàn)了信中木紫籮的秘密之后,有多震驚。
靈魂存世十余載,呵呵,這么重要的事,木紫籮居然瞞著他,他本以為,兩人已經(jīng)許下終生,已是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不該有秘密才對。
他心中的秘密,早已告訴了木紫籮,可是木紫籮卻瞞著他這么重要的事,此時,他不知道,在木紫籮心中,他到底占據(jù)著多重的分量。
“景,我可以解釋信中之事,還請你不要這樣不理我?!蹦咀匣j哽咽,景澈這樣,讓她覺得很害怕。
景澈轉(zhuǎn)過頭,眼中一片虛無,淡淡的開口問道:“木紫籮,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何地位?”
“什么?”聽著景澈這般冷淡疏遠(yuǎn)得語氣,木紫籮本以為景澈會問她關(guān)于信中的事,卻沒想到景澈突然問他在她心中的位置,木紫籮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
“你瞞著我這么重要的事,是因為害怕我知道,還是說我在你心中一點都不重要,所以這件事,你可說可不說,也無關(guān)緊要?”
“我,我只是不敢說,我怕你會介意?!碑?dāng)時,剛與景澈相識,沒有不要透露,可是跟景澈在一起后,她害怕,害怕告訴景澈,會失去他。
“所以說,我在你心中一點都不重要,要不然,你又怎會不信我,你有很多個機(jī)會可以告訴我,可是你并沒有說。”景澈失望了,木紫蘿不是不說,而是根本就不信任他,不然就該知道,他根本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放棄她。
木紫蘿沒有反駁,景澈說的是事實,她又很多次可以告訴景澈,可是她數(shù)不清的猶豫,讓她說不出口,“景,這件事瞞著你,是我錯了?!?p> 她還是不知道,為何他會這樣生氣,難道僅僅是因為她沒告訴他這件事嗎?不是。
看著木紫籮迷茫的樣子,景澈轉(zhuǎn)過了身,剛好外面丞相府到了,景澈冷冷的說到:“我想我們都應(yīng)該冷靜下來,好好考慮我們之間的事,丞相府到了,你走吧?!?p> 木紫籮眼中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不知道景澈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該說什么,景澈這般冷漠的樣子,觸痛了她的心。
“景,你讓我走,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景澈沒有回答,馬車外,是丞相府的大門。
木紫籮吸吸鼻子,起身便走出了馬車。
車內(nèi)的景澈看著木紫籮離開,眼睛抬起又放下,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失魂落魄的回到房中,木紫籮連晚飯都沒有吃。
琉香在屋外欲言又止,最后也沒有踏入木紫籮的房內(nèi),只是隱在暗處保護(hù)著木紫籮,她不明白,為什么木紫籮與景澈出去了一天回來,變成了這樣,整個人都失了魂一樣。
木紫籮趴在桌子上,歪著頭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是啊,已經(jīng)是黑夜了,以前的生活可不就是如這黑夜一般黑暗,即便她能看見任何人,可是她也是孤獨的不是嗎?
如果說景澈在這黑夜中是什么,那一定是一盞燈,照亮她內(nèi)心的燈,景澈的出現(xiàn),讓木紫籮有了情,有了愛,有了期盼??墒?,現(xiàn)在,這盞燈要熄了,她的世界一片黑暗,沒有了景澈,她還能擁有什么?
想到景澈那句“你走吧”,說的那般清冷,木紫籮覺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她錯了,她真的錯了,錯在沒有在一開始便對景澈坦白,錯在不信任景澈。
她憑什么不相信景澈,憑什么認(rèn)為景澈會在意她之前十四年的生活,憑什么會認(rèn)為景澈會在意她是個妖邪,說到底,還是她對景澈不夠信任,還是她對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夠信任。
“嚶嚶嚶嚶!”木紫小聲的啜泣,她不敢哭出聲。
哭到淚眼朦朧,身體輕顫抖,最后哭到不能控制,木紫籮抬起手,咬了下去,不讓自己哭出聲。
舌頭傳來腥甜的血腥味,木紫籮把手咬破了。
止住了眼淚,木紫籮就這樣趴在桌子上,腦中一遍遍的回憶起她與景澈之間的回憶。
靖安王府,也是燈火不息。
景澈看著手中從錦囊拿出的紙條,那上面清楚的寫著:你與她,不是命定的良緣,愛,是煉獄,分,方能平安。
景澈握緊手中的信件,腦中已經(jīng)百思千轉(zhuǎn)。這是虛云給他的勸告,是在告訴他,自己不是木紫蘿的良人嗎?
那誰才是她命中注定的良緣?
今日那樣對阿蘿,他的心也在痛,看著木紫蘿流淚,看著木紫蘿離去時那傷心的背影,都在刺激著他的心。
可是他不能抱著她,說他一點都不在意她瞞著他,他做不到,所以,他只能這樣做,因為,他要知道他在啊籮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是的,他愛木紫籮,所以他不允許木紫籮不愛他,不信任他,只要想到木紫蘿不愛他,這件事就像有一只手,在撕裂他的心臟,痛的不能呼吸。
難道啊籮感覺不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嗎?是不是有朝一日,阿蘿認(rèn)為自己在她心中不重要,什么事都可以瞞著他,等她遇到那個命定之人,就會離開他的身邊,到時候,他去哪里再找一個阿蘿。
現(xiàn)在,虛云說他們的因緣不是天注定的,如果啊蘿知道,她會如何選擇?
看著窗外的月亮,景澈都能幻想成木紫籮對著他淺笑嫣然的臉,像是決定了什么,景澈眼中燃起一抹堅定,不管木紫籮對他的感情有多深,他都要牢牢的把她捆在身邊,跟她生生世世永遠(yuǎn)的賴在一起,不要分開。
如果,真有那個人出現(xiàn),來一個他殺一個,來一雙,他殺一雙,寧負(fù)天下人,只為讓阿蘿留在他身邊。
不是命定的因緣,有那么重要嗎,愛就是愛了,管他天上地下,煉獄不煉獄,他都甘之如飴。
有心事的夜晚,總是漫長,可是不管如何漫長,也還是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