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善變且復(fù)雜。
如果換了以前,魏俊鯤看到寧休還活著,怕是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般發(fā)出由衷的笑容。
“寧長老,當晚到底發(fā)了事情?”魏俊鯤開口問道。
對于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寧休并未隱瞞,一五一十地和魏俊鯤講了一遍。
“你是說這些怪異也有屬于他們自己的組織?”
魏俊鯤皺了皺眉,開口問道:“而且這些怪異現(xiàn)在還準備推翻賈家的統(tǒng)治?”
寧休點了點頭:“魏幫主如果有聯(lián)系賈家的渠道,應(yīng)該盡快把這個消息傳遞上去?!?p> “還有什么事情要問嗎?”魏俊鯤見寧休還未離開,知道他心中有所疑惑,故而開口說道。
寧休抬頭看著魏俊鯤,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直接了當?shù)溃骸拔蚁胫雷趲熓欠窬鸵呀?jīng)是武道的極限?!?p> “相傳宗師之上確實還有一層境界,可那只出現(xiàn)在傳說中,大乾江湖已有上百年沒有見過。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宗師之上的境界并不是世家。”
寧休問的是武道,魏俊鯤卻聞弦歌而知雅意,聽出寧休真正想要問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寧休,接著開口道:“世家之人基本上不會修煉任何功法,他們的力量仿佛天生?!?p> “天生?”
“對,就是天生。三十多年前,賈家有一個孩童忽然跑到了世間,可以說將整個陵南江湖鬧得是天翻地覆。你能想象一個宗師境的高手被一個五六歲孩童按在地上打的場景嗎?”魏俊鯤“呵呵”笑了一聲,接著開口道?!爱敃r我就在現(xiàn)場,被打的那個人是我?guī)煾浮!?p> “會不會是修煉多年,返老還童的怪物?”寧休開口問道。
“我們一開始也這么想,可那個孩童行為舉止不會騙人。之后賈家也傳來消息,說他們賈家有一個孩童貪玩跑到世間,讓我們幫忙尋找,更是直接證明了這一點。”魏俊鯤講到這,神情略顯疲憊,忍不住喝了一口酒。
講起來,他嗜酒的毛病好像也是從那日之后養(yǎng)成的。
聽了魏俊鯤的話,寧休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問道:“那傳說中宗師境之上的境界又是什么情況?”
“古籍中記載,宗師之上是為無上境?!?p> 魏俊鯤似在追憶,畢竟這是每一個武者的畢生追求,就連他也不例外,至少他曾經(jīng)夢想過。
“你現(xiàn)在周身三百多處竅穴應(yīng)該已經(jīng)全部打通,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一品巔峰境。而所謂的宗師境,就是成功凝練眉心祖竅,讓自身能夠與周圍環(huán)境融為一體,強大的宗師境高手,甚至能夠短暫借用天地間的力量。”
“至于無上境,相傳更是能夠引起天象變化,每一招一式都帶有莫大天威?!?p> “那宗師境和無上境的分界點又在哪里?”寧休追問道。
魏俊鯤搖了搖頭,開口道:“我連宗師境都沒到達,又怎么可能知道這個。大乾這上百年江湖最接近傳說中的無上境的宗師,便是當年的天下第一人天心上人。只是不知為何,在他即將突破時,整個人忽然直接湮滅了,就連尸體都沒有留下。”
寧休點了點頭,忽然又是想到了什么,開口道:“世家中人是否都有極為可怕的自愈能力?”
他頓了頓,接著開口道:“比如說雙腳斷了,立馬又是重新長出一雙新的來?!?p> “據(jù)我所知是的,別說是腳了,我甚至見過腦袋掉了還能長出來的。這也是為什么世家在我們這些普通人眼中猶如神祇一般的原因。”
魏俊鯤點了點頭,接著開口道:“如果不是這次聽說他們死亡的消息,我還以為他們是永遠不會死的。”
“好了,不要想這些了,這些日子你還是先留在總部好好養(yǎng)傷吧。至于接下來要怎么做,只能等待賈家的回復(fù)了?!蔽嚎■H伸手拍了拍寧休的肩膀,轉(zhuǎn)身往內(nèi)堂走去。
寧休就這么站在原地,也不知過去多久,這才起身離去。
......
說實話,與魏俊鯤的這一次談話解決了寧休心中不少疑惑,卻也引出了更多的疑惑。
世家的力量究竟從何而來?
他們身上那股恐怖的自愈能力又是怎么回事?
武道的盡頭究竟是什么?是魏俊鯤口中的無上境嗎?
當年的天心上人在即將要突破的時候為什么又會突然湮滅,化為灰灰?
還有最為重要的,無上境能否對付得了世家和怪異?
寧休帶著這些重重疑惑回到了自己院子,就在這時袁浩忽然找上門來。
“寧長老?”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嗎?”寧休抬頭看了一眼,認出了袁浩,開口問道。
“寧長老你不是讓我去調(diào)查陵南王家的消息嗎?”袁浩奇怪道,他還是頭一次看到看到寧休如此心不在焉的樣子。
直到此時寧休才終于是回過神來,他想起自己前幾日確實讓袁浩去調(diào)查這件事情。
“有結(jié)果了嗎?”寧休微微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陵南郡城姓王的大戶一共有七家,可沒有一家符合長老你說的,小的親自去你說的地址查看過,那兒是一處集市,根本就沒有什么王家?!痹铺ь^看了寧休一眼,斟酌了一下言語,開口道。
“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寧休揮了揮手,開口道。
“是!”
袁浩應(yīng)了一聲,小心退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關(guān)上房門。
等到袁浩離開,寧休臉上的疲態(tài)才終于顯露出來。
本來問題就已經(jīng)足夠多得讓寧休焦頭爛額了,如今又來了一個。
這王家果然有問題,而且現(xiàn)在看來遠比原先想的要來得棘手。
“就連屋子都是假的嗎......”寧休皺了皺眉,低聲呢喃道。
可當初他卻沒有絲毫察覺,甚至還在王府里住了一晚,如今想來,額頭不覺地冒出冷汗。
其中最為吊詭的還要數(shù)他們寧家,竟然和這種恐怖的對象做了十多年的生意,要說寧明豐對這件事情全然不知情,那是決然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