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巧,如果王重陽降落之后掉頭直接去閘北或者一路向西直接離開中環(huán),那么管為濤與另外兩名跳傘者肯定必死無疑。
王重陽沒說話,一只手放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打開了車載電臺,里面?zhèn)鱽硪魂囯s音,似乎信號受到嚴重干擾。
他岔開了話題,說道:“我從中環(huán)一路過來,一個活人都沒有看見,這片區(qū)域里就是一座空城,距離虹橋機場也有二十多公里遠,這么短的時間怎么會清理的這么干凈?”
管為濤將煙頭從車窗口扔出去,他總算是緩過氣來,開口說道:“昨天這里還有信號時,魔都公共微博就發(fā)出撤離信號了,現(xiàn)在是下午一點多,得到消息的人都已經(jīng)撤離了,剩下也都縮在家里不敢出來。”
不然閘北公園里的人工湖那么多尸體是哪里來的?
管為濤當初看到時,整個人都驚呆了,至今那副慘劇還在眼前晃來晃去,還有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也是他最擔(dān)心的一點。
異形其實已經(jīng)收割過一波了,幸存下來的人全都躲在自家最安全的地方,或是衣柜里,或是閣樓里,或是鎖上了幾重門鎖,只露出一絲空隙,驚恐的蜷縮在一個角落里,惶惶不可終日。
王重陽也清楚管為濤的想法,他將電臺的聲音降到最小,打算看看信號干擾蔓延到什么位置,慢慢說道:“我不打算直接去青浦,我們在飛機上得到的消息是大量的難民涌向了虹橋機場,導(dǎo)致機場失控,他們大概不會停留在機場多久。”
青浦周邊此刻充斥著大量需要幫助的難民,混亂不堪。
崔超旭在后面插了一嘴:“我的手機還是沒有信號,這里的通訊塔都被破壞了嗎?”
他們依舊處在信號盲區(qū)里。
王重陽看了一眼快見底的油表,說道:“要加油了,或者換一輛車?!?p> 管為濤挪動了一下身子,指著前面的路說道:“不換了,前面右拐,有一個加油站,我以前來開會走過PT區(qū)這條路?!?p> 王重陽側(cè)過頭:“會加油?”
崔超旭豎起大拇指:“必修科目!”
王重陽轉(zhuǎn)頭看向管為濤:“你們干的事情真多!”
這一路走的很順利,崔超旭檢查設(shè)備,忙著加油,管為濤蹲在路邊抽煙,小何依舊坐在后座上。
王重陽下車后信步走進了附近的便利店,此刻的便利店早已人去樓空,也不存在異形,他往背包里丟了幾包方便面,塞進一些高熱量的食物,巧克力和士力架都是不錯的選擇,順便撕開一塊面包的包裝塞進嘴里用力的咀嚼著,他在便利店的深處找到了兩箱礦泉水,帶著東西走到柜臺前,他往收銀機里塞了幾張百元鈔票,又將玻璃柜里的幾包香煙和幾個打火機卷走,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為什么會突然想這么做,但是這些東西都是他們現(xiàn)在必須的,從上飛機到現(xiàn)在,他們一直沒有進食過,又經(jīng)過跳傘和一場激烈的追逐,現(xiàn)在也需要一些東西來補充體力。
管為濤看著王重陽帶著東西出來,眉頭皺成一個燒麥,不滿的叫道:“王重陽同志!”
王重陽剛剛吃掉一個面包,算是墊個底,滿不在乎的瞥了這位中校一眼,將礦泉水放進后備箱,將幾瓶散裝的扔進車座里。
崔超旭也是渴極,擰開瓶蓋猛灌了一大口,然后才注意到管為濤黑著臉,訕訕的將礦泉水丟進了車里。
王重陽指著便利店,說道:“我給錢了,不用找零,只多不少,另外,我們都需要吃東西補充體力?!?p> 他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我們現(xiàn)在都不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樣了,總要有一些準備,買一些食物一些必需品,這不過分,中校同志?!?p> 王重陽將“中校同志”這幾個字咬的熱別重,他十分清楚對發(fā)的底線,這不是一個死咬著原則不放的人,不然也不會在飛機即將遇險時的第一時間要求跳傘。
果然,管為濤臉色雖然并不好看,但已經(jīng)默認了王重陽的行為,他還是說道:“這跟我知道的你,不太一樣。”
王重陽笑了一下,招呼著崔超旭上車,靠著車門說道:“還不都是讓人逼出來的?!?p> 四個人在車上分了食物,各自吃喝,王重陽開著車上路,他看著瑤光智能給出的三條路線,從他現(xiàn)在的位置到達青浦,距離上差不多,但要面對的局面卻是截然不同。
他最終選擇了從京滬高速到魔都繞城高速的路線,由東向西再南下,直達青浦市政府,就算路上遇到堵車,也好過被一大群人攔在青浦外面。
管為濤沒有意見,這一路上他基本沒有發(fā)表過什么意見,充分尊重王重陽的判斷,他深知自己在這樣的局面下很難有什么建設(shè)性的意見,不如將一切都交給一個跟異形打過數(shù)次交道的人。
就在此時,王重陽將一個U盤遞到了他的面前,臉上表情十分嚴肅,管為濤感到詫異,但還是接了過來,問道:“這是什么?”
王重陽認真的說道:“這是鳳城的一個老教授臨死前保護下來的東西,我看過里面的東西了,十分關(guān)鍵,我不知道你們的保密協(xié)議怎樣的,我會簽字的。”
管為濤鄭重的接過U盤,將東西放進了衣服里面的一個暗袋里。
王重陽敢放心的把U盤給管為濤,他覺得對方是一個指揮,只是現(xiàn)在被困在災(zāi)區(qū)里,光桿司令一個發(fā)揮不了應(yīng)有的作用,但是等對方到了指揮中心,從災(zāi)區(qū)里出來的經(jīng)歷立刻就能讓他的地位鞏固到不可動搖的地步,U盤的內(nèi)容也會得到進一步的重視,也算是沒有辜負易教授的在天之靈。
還有一個他沒有想清楚的問題,易學(xué)習(xí)教授是從什么地方獲得這個U盤的,U的內(nèi)容有沒有外泄,為什么他不愿意將U盤交給國家,反而在臨死前給了唐詩。
他已經(jīng)通過瑤光智能留了副本,并不擔(dān)心U盤遺失或者損壞。
盡了人事,一切聽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