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自然是指劉英。江護現(xiàn)在終于有機會過來了,光明正大,有恃無恐的過來。因為對方中了他煉制的血虧毒,溶于茶水中,潑灑出去,“誰又能想到本公子智計無雙,讓你乖乖中毒?!?p> 心中得意一句,江護卻是一臉誠摯地走到劉英跟前:“這位兄臺,剛才好身手!”
用準備好的開場白夸了對方一句,然后江護發(fā)出邀請:“不到有沒有幸請兄臺樓上一敘,一頓美酒宴,算作剛才茶水沖撞的歉意?!?p> 江護這話暗中所指,無非就是“這毒是我下的,想有幸活命,就乖乖跟我上樓去?!?p> 劉英在天水城摸打了這么多年,腦子自然是不笨的,臉色難看地看了江護一眼,然后點了點頭,他終究怕死,不確定憑自己能夠祛除這體內(nèi)之毒。
兩人一副一見如故的樣子,一前一后上了樓上。一前一后自然是劉英在前,江護在后,他畢竟害怕對方偷襲下毒手,那樣就陰溝里翻船了……
紅松木的房門,中間一塊顯得顏色重了了幾分,而且分外光滑,定時推得人多了。
進門入眼簾的對面墻壁的方格紙扇窗,敞開著,讓屋內(nèi)分外光亮。紗畫的屏風將屋內(nèi)隔成兩個空間,前面的自然是八仙桌椅齊備的食談之用,后面的空間較小,只占屋內(nèi)空間的三分之一,一張雕花軟臥塌占了不小的地方,左右墻壁擺弄的字畫裝飾,屏風背后擺放的插花……這些江護自然是看不見,被玉紗屏風遮擋著,不過進屋聞見一股香味卻是真切的。
不只是花香,還有書墨香,胭脂香……
店伙計識趣的下去后,江護隨手關(guān)上門。
“嘎吱~!”
“你想要做什么?”劉英畢竟身中毒,受制于人,有幾分怯意。
江護很是無語的看了對方一眼,心道:“你要是個小娘子,這么一說倒也合情合景,關(guān)鍵你是一個男子,還是跟俊朗不沾一點邊的男子……”
心中吐槽了一句,江護卻是不但算跟對方說些亂七八糟的,開門見山道:“說吧,你是受誰指使的?背后有什么人?”
“兄弟說笑了,這房間內(nèi)不就只有你我二人,我背后要是有誰,也只能是兄臺你了。”劉英裝作糊涂地說笑,他想探探江護的底,這樣縱然屈服,最后也好談價碼。
江護身為一個滿身浩然正氣的男子,自然是不知道慣于流連煙花~之地,熟知各種玩法的劉英的話意所指。
不過,江護卻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他可沒有耐心跟對方打哈哈,冷聲道:“你所中的是我用獨門秘法煉制的血死毒,一旦中了此毒,就算是朔靈境的修煉者都會在氣血枯敗中等死,更別說你不過區(qū)區(qū)搬血境。”
江護故意將血虧毒夸大一說,讓對方驚具不已。
“說吧,告訴我是什么人要殺我,你會活著離開這里?!苯o瞥了一眼,然后一副不屑的表情看向窗外,似乎對方說與不說都不重要,而他只是大發(fā)仁心,給對方一個自我救贖的機會。
“我……”劉英面色變得十分難看,支吾著說道:“如果我說了,我定然逃不過他們的滅殺。既然說與不說都是死,我為何要便宜你這個仇人?”
江護聞言一笑,既然愿意說道這一點上,那對方就還有救,他愿意救人一命,勸人求生。
“你有親人在世?”江護話題一轉(zhuǎn),令劉英意想不到。
猜測江護是要用親人來威脅自己,劉英呵然一笑:“這算盤你怕是打錯了,可惜我是孤家寡人,沒有親人供你來威脅。”
魚兒上鉤了。江護直盯著劉英的眼睛,問道:“既然沒有親人供他們威脅,你誓死不說出他們,又是為何?難道是效忠、報恩?
也是了,不告訴我,你必死無疑,告訴了我,九死一生,何況我勢單力薄,知道了你背后之人的身份,也未必傷得了分毫,這樣看來似乎是前一個選擇最為有價值,但若是加上一個赤膽忠心,卻是不及了?!?p> 說完之后,江護不再言語,似乎理解了劉英。
……
聽了江護的一番話,劉英很想告訴自己不要相信他的鬼理論,但是偏偏他又不是榆木腦袋,反而十分懂得變通,不由自主地想著江護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他還有想要照顧的人,雖然不是親人,但是活著以后,有可能變成親人,死了就真不是了。
“……解藥能拿出來看一看?”劉英終究還是說話了。
聽到這話,江護知道對方屈服了,現(xiàn)在卻是不笑了,說道:“解藥沒有,解藥的丹方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大家做交易,講究的是一個誠信,我不知道你說的真假,你也不知道我說的真假,只能憑誠意了。
當然,交易的成本,對你我二人而言,卻是不同的?!?p> 聽江護又說了一通,劉英蹙著眉頭,猶豫了幾個呼吸,最后說道:“我是天水城田家的人?!?p> 說完之后,他目光直直地看著江護,等江護說出解藥秘方。
“赤根果配甘羅草根,溫火煎煮,喝足七日即可。”江護隨口說了一個藥方,雖然不是血虧毒的解毒之方,但是別有奇效。
至于他煉制的血虧毒,哪有什么解藥,多吃點補血的,然后修煉根基受損一些,熬過來就行,也就是這劉英沒什么見識,不知道這異地之毒。在無啟古國疆域西南的司安境一帶,可是沒有修煉者不知道這種毒。
得到滿意的答案后,江護點了點后,笑道:“祝我們合作愉快,嗯……還有,希望下次還能和你合作?!?p> 說完,江護便出了房間……
出來客棧,江護還回頭看了一眼,同時心中暗道:“呵呵,有時候,不但要管好自己的嘴,還要管好自己的手……”
江護沒有選擇在這里結(jié)果了名跟蹤者的性命,因為這樣做只會驚動對方的勢力,殺一敵而引數(shù)百敵的事,他自然是不會做的。
被江護雇傭的那名碼頭工,也跟著江護出來了,江護看看對方,一臉毫無表情的黝黑臉皮,看不出什么花來。江護搖了搖頭,對其說道:“你且先將我的貨物運送到翠微居去,翠微居應(yīng)該知道吧。這是給你的工錢?!?p> 江護掏出二十枚青斛金刀幣,遞給碼頭工男子。
“你不怕我貪墨了你的工錢和貨物么?”碼頭工男子眼中露出異色,他是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隨意的雇主。
“你會么?”江護笑了笑:“我相信你不會?!?p> 說完江護便急匆匆地融入街道人群中,在人群中兜轉(zhuǎn)了幾次,就找不到人影了。那碼頭工見此,卻是沒有轉(zhuǎn)頭就走,而是推著獨輪車朝著翠微居而去。若是在進客棧之前,他或許會有貪墨貨物的想法,但是此刻卻是沒有。
因為在客棧中,他看到江護的一番表現(xiàn),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搗亂,都能夠在瞬間安撫客棧的情況,不但有錢,而且也很聰明,他甚至不懷好意地揣測,江護那番行為別有居心,可惜他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推著車朝著翠微居而去,一邊搖著頭暗嘆:“還是老實本分賺點小錢吧,想賺大的,也容易賠了性命……”
……
融入人群中的江護,并沒有走遠,而是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施展斂息術(shù),然后拿出陽辛鐵膽,改變自身的氣息。
這還不算完,只見他背轉(zhuǎn)過去,面對這一面灰暗墻壁,然后右手抬起,遮住面容,揭下易容面具,露出自己原本俊朗的面容。
嗯,他自認是俊朗的……
一番收拾不過片刻功夫,江護一直留著一份心思關(guān)注著酒樓的情況。果然,等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原本逗留在里面的劉英出來了,一臉的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的表情。
江護的打算就是跟著劉英,探查一下他背后之人究竟是誰,為什么要對自己不利。
沒想到那劉英還挺怕死的,跑了周圍三條街的店鋪,買了不少補氣血的丹藥靈材,江護跟著他逛了一圈,心中不禁吐槽一番。
還好,對方估計也怕是耽誤事,買好東西只好,便急匆匆地朝著城東而去。半柱香的時間,江護尾隨劉英到了一座大府邸的后門。
那門人應(yīng)該是跟劉英很熟,見了對方就開門讓其進去。
到了這里,江護沒有繼續(xù)跟進去,看著院落府邸,其中守衛(wèi)肯定不少,他現(xiàn)在跟進去,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那就是自投羅網(wǎng)了。
稍微打聽了一下,這府邸確實是田家的。
“看樣子,一時是拿這田家沒辦法了,只能先躲避一番?!苯o認清現(xiàn)實,有所決斷。
看到劉英進去,肯定很快背后指使之人就會知道逃脫了,說不定會派出更厲害的人手來追殺。所以江護覺得此刻,自己還是先出了天水城,在周圍的村鎮(zhèn)里落腳比較安全。
收束了思緒,江護加緊腳力,朝著城門方向而去。
就在江護走后不過一盞茶功夫,一只云雀從田家飛出,朝著城門外而去,速度可比江護要快上不上。城門外,離東門不過十里路的雙臺鎮(zhèn),一名一身赤色兵甲的男子伸手接住飛來的云雀。那云雀嘰嘰喳喳地叫了幾聲,男子聽后,自語道:“難得又有獵物了,希望這次的能陪我多玩一會?!?p> 抬手將云雀放飛,一身赤甲的男子走出院落,招呼了守在院落的兩名手下朝著鎮(zhèn)外而去。這雙臺鎮(zhèn)總共有四個鎮(zhèn)口,可謂是四通八達,不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隨便進出的,因為每個鎮(zhèn)口都有身著盔甲的衛(wèi)士把守著。
與赤甲男子的盔甲略微不同,守衛(wèi)的盔甲全身漆黑,也沒有那么威嚴。守衛(wèi)見到男子出現(xiàn),齊刷刷地行了禮:“參見鎮(zhèn)軍使大人!”
赤甲男子揮了揮手,然后徑直朝著天水城東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