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開錢莊
傍晚的時候,安君意去了秦文瀚所在的宮殿。
外頭下著霏霏的雨,天色有些陰沉,屋子里面點了燈,很明亮。
秦文瀚坐在屋子中間,那里已經(jīng)點了爐子,上面燒著一壺水。
安君意在他對面坐下,問他:“覺得這里怎么樣?”
語氣輕松自然,就像認(rèn)識了多年的朋友一般。
秦文瀚伸著雙手烤著火,輕輕笑了一聲說:“我小時候身子弱,還沒到冬天就要點爐子了。”
“看上去不像,我看秦老板倒是健壯得很?!卑簿廨p輕的笑起來。
她伸手拿下水壺,在邊上的茶碗里倒了兩杯茶,一杯給秦文瀚遞了過去。
秦文瀚捧著茶碗,笑著說:“的確不像,我娘親跟我說的時候我也是不相信的?!?p> 安君意看著跳動的火焰說:“所以我特地讓人給你點了爐子,你覺得暖和嗎?”
“暖和?!鼻匚腻c頭。
有不少人知道他會在還沒進(jìn)冬就點爐子,但記住并為他安排的人沒有幾個。
沒想到他的這個習(xí)慣被安君意知曉了,說實話,安君意這樣的對待他,還真讓他的心里十分的舒服。
安君意笑了起來:“暖和就好,我最喜歡暖和了?!闭f著又嘆了口氣說:“可能是以前被人寒了心吧,所以格外的喜歡暖和。”
秦文瀚看過去,不過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卻老氣橫秋的。
最主要的是他竟然打心底里敬重這個孩子,而且愿意跟著她為她做事。
“秋天都過了一半了,這場秋雨下了之后便更冷了,秦老板想想南邊那些被水淹了莊稼的百姓吧,他們現(xiàn)在就在等著朝廷的救濟(jì),可是去年的雪災(zāi)和今年夏天的旱災(zāi)已經(jīng)耗光了國庫的銀兩,現(xiàn)在真的一點都拿不出來了?!?p> “秦老板,你也是個又惻隱之心的人,你也知道被寒冷包裹的感覺,所以推己及人,你現(xiàn)在是有能力幫助那些百姓遠(yuǎn)離寒冷的,難道在這個時候你不做些什么嗎?”
秦文瀚的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許久沒有說話。
安君意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落的白灰,笑著說:“你在這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就叫外面的小公公。”
她說著慢慢的離開了大殿。
秦文瀚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出神了許久。
安君意和安衎說要開錢莊的事情,很快便有了消息。
第一家錢莊就在京城,東大街是最繁華的地方,也是有錢人最多的地方。
安衎選的鋪子就在這里,鋪子不大,和傳統(tǒng)的典當(dāng)行十分的相似,只是設(shè)置了二樓的雅間,貴重的客人可以從專屬通道上二樓,由掌柜接待。
安君意看了鋪子,滿意的點頭,轉(zhuǎn)身對安衎說:“皇叔守護(hù)這里的人手足夠吧?不夠的話可以從宮里調(diào)人來的?!?p> 安衎笑著拍了拍她的頭說:“這點人手,皇叔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安君意齜著牙嘿嘿一笑,她本來也沒什么人手,自然要用安衎的人手。
她說從宮里調(diào)人過來,也不過是客氣話而已。
“對了,錢莊的掌柜請什么人呢?宮里倒是有能人,但不一定能帶過來。”
宮里的人沒有皇上的許可不能出宮做其他的事情,雖然安君意也可以讓安泓派人過來,可她不愿意讓安泓知道她在外面開了錢莊。
安衎嘆了口氣說:“這些你就不要擔(dān)心了,我都安排好了,你就坐等著收錢吧。”
安君意瞇起眼笑了起來,這樣的感覺的確是好,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只要等著接過就好了。
她突然又想起一個事情,抬頭問安衎:“皇叔,這錢莊的分成……”
安衎聞言一愣,隨即瞪了她一眼:“你跟我還擔(dān)心這個問題?”
他說著將安君意抱了起來,讓她站在凳子上,和他一般高度。
才說:“這個鋪子我一分錢都不要,就當(dāng)給你玩兒了?!?p> 這么好?安君意頓時感動的眼淚嘩嘩,她滿臉的感動,拉著安衎的袖子不肯松手。
“皇叔……”她撒嬌般的喊了聲。
安衎挑眉看向她:“怎么了?”
“皇叔,你既然說錢莊一分錢都不要,那以后可千萬別找我要錢啊?!?p> 安衎眉頭狠狠了皺了起來,朝著安君意就瞪了過去:“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種小氣的人嗎?”
安君意搖了搖頭:“這倒不是,但我不也是擔(dān)心嗎?!?p> 她說著嘿嘿干笑兩聲。
安衎也不愿意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結(jié),便說:“你挑個日子,便可以開業(yè)了?!?p> 安君意點頭:“我早就看好了,下個月三號便是個宜開業(yè)的好日子,便定在那一天吧?!?p> “好?!卑残b自然毫無意見。
一般來說,開店首選月頭的日子,有諸多的禁忌,還要找專門的師傅來看店面。
日子訂好了,安君意便整天忙來忙去,定規(guī)矩,挑小二,一切都想親自動手做。
另一邊,安泓在早朝上任命安衎為巡南使,讓他帶著秦文瀚捐的銀子去救濟(jì)南邊的災(zāi)民。
陶謙和陶喻交換了眼神,嘴角都揚起同樣弧度的一抹笑。
這次的計劃十分的完美,秦文瀚捐銀子,拿到鹽鐵交易權(quán)。
安泓既然已經(jīng)宣布了銀子是秦文瀚捐的,那想必鹽鐵交易權(quán)也拿到了。
下了朝,陶喻給秦文瀚傳了個消息,說好在宮外醉香樓等他。
陶喻坐在那里喝著茶,一邊等著秦文瀚,卻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
最后進(jìn)來了一個小二,對著陶喻說:“公子,剛剛外面有人送來了這封信,讓我交給你。”
陶喻皺了皺眉,伸手拿過了信。
他將信封打開,拿出里面薄薄的一張紙,紙上簡簡單單寫了兩句話,卻讓陶喻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鹽鐵交易權(quán)你們是拿不到了,不過也不要擔(dān)心,秦老板已經(jīng)取得我們的信任,以后我們會重用秦老板?!?p> 這很顯然是安君意寫過來的,就連字跡都是她的。
陶喻好歹當(dāng)過一段時間的太師,安君意的字跡他能分辨的出來。
他慢慢的將那張紙揉成碎片,隨手一拋,灑了出去,“倒還真的小看了那小子?!?p> 姜建樹走了進(jìn)來,看著地上散落的紙屑,便問:“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這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