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話 某些敵人可能承擔著親情與責任
SSS級召喚師，蕾米。
持有英雄之力“蕾米莉亞·斯卡雷特”，能夠操縱“命運”的吸血鬼，放眼可見過去與未來，動動手指就能改變命運的方向，世間一切都會隨她的意愿所動。也許你會認為，你的勝利是自己努力的成果，但說不定是蕾米的力量所致，將慘敗的結(jié)局改成了大獲全勝。等同于改寫現(xiàn)實的能力。
即便失去操縱命運的能力，她的符卡與武器也擁有極其可怕的威力，彈指間，一座城市就會灰飛煙滅。這種級別的破壞力，不足SSS級的實力就別妄想與她為敵，只能祈求她不要產(chǎn)生戰(zhàn)斗的興趣。
非常無解，對吧。
“聽上去……好像是個很依賴技能輸出的Caster（法師）？只要趁她的【清醒】進入CD的時候，用控制技能壓制她，她就不行了吧？”
逆娜初次聽見了關于蕾米的描述，做出了這樣的評價。
身為Caster（法師）職階的她最懂法師的特性了，當然不會提出這種漏洞百出的攻略，只是一點調(diào)侃。
次元戰(zhàn)爭與300有諸多的不同之處，特別是“魔力”這個概念。放在300中只能等同于“法術強度”或者“法力值”的其中一項，可是在次元戰(zhàn)爭，召喚師持有的魔力不僅用于輸出和儲能，與魔力有關聯(lián)的所有屬性都能得到提升。況且魔力流遍身體各處，也能起到肉體強化的作用，因此“魔力”這個概念也能牽引物理系與生存系的屬性成長。
魔力等級高，等于全能力值等級高，基本可以和“英雄等級”畫上等號。
特別是達到SS級以后，高手如云，輸出不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大家開始考慮多方向成長，防御是必修的能力值之一。SS級的召喚師能抵抗導彈（專精防御力），或者手持巨斧劈山斬浪（專精物理攻擊），這些都不算奇怪，更別說SSS級有多離譜。恐怕“對城寶具”以下的殺傷力，都無法傷及蕾米分毫。
而身在S級的逆娜還停留在專精提升“法術輸出”的階段，連一項屬性都還沒有達到她認可的水準，其他屬性都不必考慮，SSS級的那些事對她來說太遙遠了。
至于逆娜對蕾米的評價，隊伍的領袖召喚師“迦可”果然反駁：
“當然不行，她的職階好像是Lacner（槍兵），這說明她是物理武斗派，如果她被沉默了無法使用技能，也能依靠平A亂殺。作為SSS級的近戰(zhàn)高手，肯定不會忘記加點韌性，估計眩暈之類的技能對她起不到多少作用?？纯雌呷吮姷能皇菍＞烙倪x手，但他到現(xiàn)在還沒有受過傷。”
“Lancer，不是Caster嗎……那說明她應該是依賴武器的類型吧？沒了武器就是白板，武器才是本體？”
迦可搖搖頭，說：
“就算她不能使用符卡或武器，別忘了蕾米的本體是什么?！?p> 蕾米是吸血鬼，而且是——次元戰(zhàn)爭的吸血鬼。
吸血鬼是狩獵人類為食的魔物，是人類的天敵，吸血鬼必然擁有“失去所有手段”也能將人類碾壓的實力。加上次元戰(zhàn)爭的游戲系統(tǒng)，蕾米還獲得了魔力的強化，正常情況下她天生該有S級的水平，這個等級已經(jīng)是大部分召喚師的終點了，對蕾米而言只是起點，蕾米與正常召喚師的差距可想而知。
說實話，見多了高攻高速的怪物，逆娜不認為吸血鬼有什么稀奇之處，為什么迦可要特別強調(diào)蕾米是吸血鬼？
下一秒，迦可回答了：
“最離譜的不是她的輸出和速度有多強，吸血鬼還有一個異于常人的能力——生存?！?p> 這應該是每個人都知道、卻常常被忽略的常識。
只要活著，就能輸出，只有徹底死亡才能分出勝負。
在人類的發(fā)展史中，最初的吸血鬼是個受條框束縛的卑微小怪，后來世人們編撰了各種各樣的傳說，才使吸血鬼升華成為了婦孺皆知的可怕魔物?，F(xiàn)在的傳說中，只要吸血鬼的腦袋或心臟沒有受創(chuàng)，就不會死亡，而次元戰(zhàn)爭的吸血鬼們得到了魔力強化，變得更夸張了，他們的內(nèi)臟甚至比鋼鐵還要堅硬。趁著吸血鬼睡覺的時候，對他們的要害清空彈匣，大概也無法驚醒他們，太硬了，無法破防。
蕾米更是夸張，據(jù)說被斬首或穿心也能輕松復原，富含魔力的吸血鬼之血還會把方圓數(shù)公里的大地給燃燒殆盡。即便她故意讓人刺殺，非但沒有生命危險，刺殺者反而被淋血燒死。
而且蕾米完美控制了自己的肉體種族特性，既是吸血鬼，也是名為召喚師的超常人類，陽光圣水十字架等神圣之物對她是無效的。
綜上所述，蕾米是個無法傷害、無法束縛、無法殺死的存在。估計只有【立波留姆光波】那種強制退場技能可以對付她了。
她是絕對無敵的對手。
要是不幸遇見她，就放棄戰(zhàn)斗吧。
逆娜認同放棄戰(zhàn)斗的選項，問：
“為什么迦可你要跟我說這些？我們的對手該不會……是蕾米吧？”
“這件事和逆娜你有關系?！?p> 迦可的臉色一沉，
“為了拿到足夠多的寶石，把紫娜贖回來，接下來你要去新宿對吧？你想偷偷去找那個叫白林的殺人犯，對吧？”
“……迦可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p> “我知道的，我們收集寶石的速度根本趕不上期限，被綁架的紫娜會被撕票，須之他一定會那樣做。白林是唯一的希望，他的通緝令獎賞可以贖回紫娜，但是聽說蕾米也盯上了白林，你這樣做等于和她搶獵物。”
“我不會放棄紫娜，她是我的妹妹，就算有蕾米在，我也要去。如果蕾米攔在我面前，我……我會嘗試逃走，我不能白白丟掉性命，否則沒有人能救紫娜了?！?p> “我知道，我們會幫你避開須之的眼線，幫你潛入新宿，最多可以給你爭取六天的自由時間，之后的事情只能交給你自己了。記住，千萬別在新宿久留，你的英雄之力偏向惡屬性，新宿區(qū)的土地會讓你產(chǎn)生依賴，你會忘記很多重要的東西?！?p> “迦可，為什么你們要幫我？這風險太大了，一不小心你們都會死的?！?p> “我們的風格可不是‘犧牲少數(shù)、拯救多數(shù)’，只要同伴出事了，一定要全力把她救回來。”
“迦可……真是謝謝你們！”
“噓，小聲點，須之手下的那些人還在外面?！?p> ……
事實上，逆娜不太相信召喚師蕾米的傳聞。
對于“蕾米”這號人物，大家對她評價極高，每個人都能說出不同版本的傳奇事跡。但僅此而已，蕾米的戰(zhàn)績都是嘴上傳言，沒有人能拿出真實記錄。
永恒Ruler“蒂塔”保留的資料中，唯一可信的戰(zhàn)績——召喚師蕾米打敗了七人眾的“無貌之神”。
七人眾的事跡人人皆知，已經(jīng)退場的七人眾成員也都是傳說級人物了，他們是真正意義上的巔峰強者，每個人的故事都是大家的飯后談資。唯獨其中一位代號為“無貌之神”的七人眾成員退場令人疑惑，那天晚上她遇見了蕾米，第二天永恒Ruler蒂塔就宣稱“無貌之神”失去七人眾資格，“無貌之神”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說明蕾米的含金量相當高，她與七人眾是相同級別的強者。
?。ā盁o貌之神”退位之后，蕾米理應成為新任七人眾，但蕾米婉言拒絕，七人眾的這個空位交給了當時的七人眾候補成員——“Blood Stalk”，但是他還沒坐熱，就主動退位了，據(jù)說去開咖啡店。）
但逆娜還是無法相信，這么夸張的召喚師，居然沒有留下一點可以考據(jù)的真實痕跡。也許是因為步入信息時代，人類對“傳聞”的信任度不再那么高了，也許——逆娜想要救出妹妹紫娜的心情，幫助她驅(qū)散了對強者的恐懼。
“不管蕾米的傳言是真是假，只要別在新宿區(qū)與她碰面就可以了吧。我去了，迦可?！?p> 第■■天，逆娜找到了白林。
丟失計時工具的逆娜已經(jīng)忘記了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只是憑借一種“快要找到白林”的預感推動自己，強迫自己游走于這座城市，但回想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到處閑逛，想要找到白林的欲望……沒有那么強烈了。
對了，為什么我要找到白林？
為什么我要來到新宿？
好像是為了救一個很重要的人……來著？
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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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嘩~嘩~
這里是新宿區(qū)之外的某個地方。
傾聽晚風卷潮汐的聲音，這里是一座銹蝕的無人港灣。
一伙人聚集在這里，帶頭的是一位召喚師。穿著西裝，梳了大背頭發(fā)型，整個人的身材都顯得挺直高挑，白白凈凈，頗有文人學者的風范。
可惜他的真實身份，是臭名昭著的召喚師——須之。
出現(xiàn)在新宿區(qū)的須之，分明是個金色長發(fā)的貴族精靈，而站在此地的須之，卻是一位普通青年的模樣。
其實他們是同一個人，須之的英雄真名是“須鄉(xiāng)伸之/奧伯龍”，這是同時擁有兩個名字與身份的特殊英雄。
須鄉(xiāng)伸之與桐人來自同一個世界，他也是完全潛行技術的游戲玩家，在現(xiàn)實世界，他是普通技術人員，在游戲世界，他是無所不能的精靈之王“奧伯龍”。按理來說，召喚師只能獲得“須鄉(xiāng)伸之”的其中一個身份，然而須之是超級幸運兒，同時繼承了須鄉(xiāng)伸之的兩個身份，演化為一個奇異能力——他同時擁有兩具身體，身為“精靈王奧伯龍”的精靈王身體正在新宿區(qū)做生意，身為人類“須鄉(xiāng)伸之”的技術員人類身體正在港灣處理雜事。
——
港灣這邊，發(fā)生了不太舒服的事情，但已經(jīng)被須之的守護者們——“世界樹大天使”們給擺平了，所以他的心情好轉(zhuǎn)了一些。
但只是“好轉(zhuǎn)”，沒有完全回到“心情好”的程度。
咚！
最后一個天使回來了，拎著一顆圓滾滾的東西，將它丟在旁邊，非常粗魯?shù)卦以诘孛嫔?，擦出了血跡。
須之故作紳士的樣子，拍拍手，說：
“可以了，這是最后一個人，除了那個逃走的女孩，你們?nèi)荚谶@里了——迦可?！?p> 迦可無法回答，因為鼻子以上的部位都被殘忍削掉了，一具尸體當然不會說話。
須之再打個響指，身邊的天使提起一個只有半人大小的褐色麻袋。因為長期嚴實包裹，袋子外層被深紅色的污穢給浸濕了，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腐壞味道。隨須之的手勢令下，天使松開了袋子的綁繩，將袋里包裹的“那個東西”展現(xiàn)出來。
須之微微一笑，說：
“晚上好啊，今天的月亮是不是很漂亮，紫娜？”
袋子的黑暗處，竟然有一張人臉。她還活著。
那是被折磨到極點、近乎絕望的臉。本來活潑可愛的少女，竟然被須之折磨成這副模樣，牙床都開裂了。最可怕的是，麻袋只有半人的大小，居然能把身高一米六的紫娜塞進去……不，如果身高這個概念包含“腿長”，那么現(xiàn)在的紫娜身高就沒有一米六了。
平時遇到這種情況，須之會丟幾只海魔，把感染的部位啃食干凈就可以繼續(xù)使用了，不帶麻醉藥。但是須之早就想把紫娜給處理掉了，倉庫里送來了幾個新鮮的玩具，沒必要把海魔浪費在一個爛掉的舊玩具身上。
盡管海魔還不如蟑螂值錢。
事實上，因為須之遵守了一個約定——只要迦可他們交出足夠多的寶石作為贖金，須之就把紫娜送回去，所以須之細心照顧紫娜，她比普通玩具多活了一個星期。
現(xiàn)在已經(jīng)骯臟不堪了。
啪！
須之再做個手勢，天使伸出冰冷的五指，抓住紫娜的腦袋，把她剩余的身體部分從袋子里抽出來，就這樣吊懸在須之的面前。
須之靠近紫娜，說：
“真是不明白，你明明活得好好的，為什么你隊長看見你這樣子，就忍不住向我發(fā)火啊……”
不知道須之是裝傻，還是冷嘲熱諷，他帶著些許輕蔑的口氣說：
“要是我不反擊，可能就有生命危險了，所以紫娜你的隊長和朋友們——迦可他們被我干掉了，我只是自衛(wèi)防御而已，全都是他們自作自受啊，都是因為他們貪心。你明明還活著，這不就夠了嗎，我有好好遵守約定，沒有傷害你的性命啊，他居然還要求保持‘完整’……真是麻煩的客人，我沒有答應過那么多的要求，莫名其妙。”
“……”
“哎呀？你的嘴巴在動，你還有力氣說話？哈哈哈，大聲點，不然我聽不見你在說什么?！?p> 須之不想靠近這么臟的玩具，故意退遠了幾步。
關于紫娜的臺詞，須之沒興趣，他已經(jīng)聽過無數(shù)遍了。每當要處理舊玩具的時候，要么是求饒，要么是報仇，早聽膩了。
——
“姐姐……她沒事……就好……”
“……”
“大家……團聚……我……很高……興……”
紫娜的眼球無法轉(zhuǎn)動，面部肌肉已經(jīng)做不出哭泣以外的表情，但……她在臨終前的這一刻，似乎很欣慰？
有一種錯覺，她好像在笑。
——
嘩嘩……
港灣的浪聲。
寂靜，空靈。
在紫娜的最后一刻，須之原本期待著，能聽見她那美妙的哭喊聲，作為壓軸的夜曲大戲。
只要聽見別人的哭聲，不，只要感受到別人正在感受痛苦，須之就能體驗快感。
真不知道他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成為召喚師之前的他就持有惡劣的施虐心，結(jié)合【須鄉(xiāng)伸之/奧伯龍】這種極度惡性的英雄力量，須之的心智更加扭曲，變成了以他人痛苦為快樂的性格。
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