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話 新宿圣杯戰(zhàn)爭·Berserker討伐戰(zhàn)(十)
戰(zhàn)爭永遠不會消停。
每當親眼目睹,受戰(zhàn)爭所碾碎的情形。
埋葬于戰(zhàn)車履帶下的骸骨,被炮火掩蓋的冥冥哭聲。
戰(zhàn)爭不會消停。
每當親眼目睹,戰(zhàn)爭所碾碎的情形。
心中所生的憎恨,總是那么難以平息。
……
工藤新一踩著遍地的碎石,來到快餐店的門前,只見一片殘破的廢墟,還有遍體鱗傷的SaberAlter。
雨軒也在她身邊,卻沒有使用治療術(shù)或者其他治療術(shù)式,眼看著SaberAlter的身體消散至無法挽回的地步。新一出現(xiàn)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雨軒擁抱著瀕死的SaberAlter的悲慘一幕,就像災害救援隊給無法活命的遇難者施以最后的溫柔,希望她們走上死亡的道路不會那么孤獨。
新一躊躇了小會兒,向雨軒走近:
“雨軒,她……這是怎么了?我調(diào)查新宿Rider的足跡才返回這邊,新宿Rider在附近失蹤不見,難道他對你們出手了?!我們的據(jù)點被襲擊了嗎?!”
雨軒輕輕搖頭,說:
“和七人眾或新宿圣杯戰(zhàn)爭沒有關(guān)系,有幾個不認識的召喚師襲擊我們而已,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她的懷里,擁抱著SaberAlter僅剩的身體,她的身體正以極快的速度消散,這是英雄死亡的征兆。
雨軒解釋道:
“她的心臟被某種詛咒力量給刺穿了,我和她成立主從契約,給她輸送魔力也無能為力,除非給她換一個心臟?!?p> “如果是召喚師技能——”
“很遺憾,我的召喚師技能都在冷卻,該用的技能都用過了,包括【召喚師技能·復活】我在很久以前就用掉了?!緩突睢窟@個技能的冷卻時間是趨于無限,相當于每個召喚師只能使用一次,不能再使用第二次,我救不了她……對不起?!?p> 雨軒說完了一句不明所以的道歉。
隨后,SaberAlter的身體徹底散作光粒,與NPC們的魔力廢氣一同混進新宿區(qū)的空氣中,成為了霧霾的一部分。只剩下雨軒還保持著擁抱的動作,雙臂中間空無一物。
“我救不了她,對不起。”
“節(jié)、節(jié)哀順變,這件事不是你的錯!連SS級都輸了,那不是我們該插手的程度,這件事與你沒有關(guān)系。至少犯錯的責任是一點都沒有。”
新一果然不擅長安慰別人。
雨軒只是點點頭,思考著什么事情。
良久的沉默之后,她只是再次重復相同的話語:
“對不起,我救不了她?!?p> 轟隆?。?!
天王洲那邊又傳來了石破天驚的動靜,雨軒才想起來更重要的事:
“不好了!剛才狂三說,白林他們正在和新宿Berserker戰(zhàn)斗!才剛打完新宿Saber,他們還有余力對付新宿Berserker嗎?!”
新一有些為難:
“可是我們沒有辦法去幫忙,距離太遠,就算開車也要花費好幾個小時的時間。而且我會回到這里,第一個原因是調(diào)查新宿Rider的線索,另一個原因是我要和你們討論某些機密的事,本來這個時候白林他們已經(jīng)凱旋了?!?p> “總之就是沒有任何一條關(guān)于支援白林的計劃嗎?”
“我能給他提供的援助就是在對講機里給他一些指引,這部分的工作我已經(jīng)完成了,再做多余的事情就是給他添亂……本來是這樣的?!?p> 轟?。。?!
新宿Berserker的戰(zhàn)斗聲響接連不斷,距離此處有十幾公里遠的大型超市招牌都被吹飛到這邊來了,簡直就是隕石雨。
仰首望向遠處,戰(zhàn)火彌漫的夜空是多么骯臟。
新一說:
“白林他們還沒有回來,很可能是新宿Berserker一反常態(tài),沒有回到天空,選擇繼續(xù)停留在地面上戰(zhàn)斗,白林他們不想把戰(zhàn)火引到這邊——在新宿Saber之后,他們要和新宿Berserker決一死戰(zhàn)?”
“新一,你不是沒有料到會有額外敵人出現(xiàn),是因為——”
“沒有錯,就算有白林完全遵照我的指示,我也沒有十成把握可以幫助他打敗新宿Saber,或者出現(xiàn)新的敵人,我也無能為力,所以我想借用這位SaberAlter的對城寶具,她的寶具射程可以直接攻擊這座城市的任何地方,沒有想到也突發(fā)意外……”
原來工藤新一料到了可能會發(fā)生這種情況,早有預想對策。
就像美國電影里常有的軌道炮或核打擊,通過提供敵人的坐標,位于后勤據(jù)點的同伴可以使用超遠程攻擊來協(xié)助戰(zhàn)場前線。
可是誰能想到,同時發(fā)生了兩個糟糕的意外,一是天壤隊殺死了SaberAlter,我方失去了地圖炮攻擊的支援手段,二是出現(xiàn)了額外敵人,正是實力極強、情報不明的新宿Berserker。
雨軒明知故問:
“新宿的Berserker很強嗎?”
工藤新一首次這么嚴肅地回答:
“新宿的Berserker絕對不是能輕松戰(zhàn)勝的對手。特別是新宿Berserker的身份很特殊,大家肯定會搞錯某些關(guān)鍵的情報,那是會招致喪命的失誤!”
如果他手里有滑板之類的載具,早就踩著滑板奔赴戰(zhàn)場了。
連SS級都會被瞬間蒸發(fā)的戰(zhàn)場上,不足A級的工藤新一連1%的團隊輸出都蹭不到,可即便是冒著隨時被流彈殺死的風險,他也要把新宿Berserker的情報送到琴里手里。
苦于沒有行軍手段,新一根本無法抵達新宿Berserker所在的戰(zhàn)場上,就算要模仿忍者的飛檐走壁,沿著最短的直線路程趕去,大家的尸體早就涼了。
恰好此時,就像是在回應新一心里的焦急,魅惑的聲音又出現(xiàn)了:
“啊啦,看樣子你們又陷入了另一方面的危機呢,偵探先生,既然你有緊急消息,請允許我的無禮吧?!?p> 時崎狂三又出現(xiàn)了。
還沒等工藤新一反應過來,她召喚的分身和影子將工藤新一吞下,送去遠方的戰(zhàn)場。
接著,狂三徐徐轉(zhuǎn)過身,再次面對雨軒。
“啊啦,雨——”
“放了他!狂三!”
雨軒的手指擺成了手槍的形狀,立刻匯聚魔彈射擊。
狂三卻是滿臉慌亂,以非?;膭幼鬟B滾幾圈,才擦邊躲過魔彈的攻擊。
“等等等等等等!雨軒小姐,你這是干什么?!我的命是很多,但我不要為了這種小事體驗死亡!”
“狂三,你比我強得多,竟然也要綁架新一當作人質(zhì)來對付我嗎?!太卑鄙了!”
“啊啦,雨軒小姐,我對他那貧瘠的魔力可沒有胃口,我是認真護送他去幫助五河琴里小姐哦,你還不明白我的好意?”
“你這無孔不入的害蟲,怎么可能會做那種好事?”
“…………”
本來還期待著雨軒恍然大悟,意識到狂三根本沒有接收到任何關(guān)于“回收雨軒”的任務要求,剛才全部都是狂三演戲、轉(zhuǎn)移矛盾、讓SaberAlter不再敵視雨軒的計策。等待雨軒理解了狂三的一片苦心,雨軒和狂三的牽絆等級就會UP幾個級別……之類的。
狂三的表情僵住了。
“雨軒小姐……我先確認一下,我們襲擊天宮市的時候,白林先生沒有把我們在幕后操作的那些保護措施和全部動機告訴你嗎?”
“你們故意折磨我,折磨白林,折磨死后戰(zhàn)線,就是要讓我們這些微不足道的低級召喚師跪地投降,屈服在英雄王的王座下!”
啪!
狂三仍面無表情,手掌一拍自己的額頭,就像敲打一臺發(fā)生故障的老式電視機,試圖讓電路變得正常些。
原來狂三密謀的“逼迫死后戰(zhàn)線投降,以此保全最大人數(shù)的幸存者”的天宮市進攻計劃,白林完全沒有對外泄露,其他人根本不知道狂三是故意扮演壞人來襲擊死后戰(zhàn)線,只有投降才能避免與吉爾伽美什為敵,避免日后更加殘酷的戰(zhàn)斗。
可是白林沒有把狂三的真意說出去(就算說出口,也沒有人會相信吧),大家真把時崎狂三當成了想要屠殺一百二十名召喚師的大魔頭。
有沒有搞錯,如果真要屠殺,死后戰(zhàn)線有什么資格抵抗時崎狂三的進攻?!人數(shù)增加一萬倍也不夠??!
“這件事……先放在一邊。”
狂三在心里告誡自己,這種程度不算糟糕。
“雨軒小姐,你要把我當作敵人,或者相信我的好意,那都是你自己的選擇。當務之急是對抗新宿的Berserker,我的直覺正在發(fā)出強烈的警告——這場戰(zhàn)斗我們沒有勝算?!?p> “什么?”
“哎呀哎呀,我為什么總是遇上無法戰(zhàn)勝的對手呢,是從白林先生那里傳來的霉運嗎?相比如何取勝,大多時候我只能考慮如何止損,現(xiàn)在也不例外。相比如何打敗新宿Berserker,我更應該考慮如果大家輸了,我能保護誰繼續(xù)活下去,你是名單之一哦,雨軒小姐?!?p> “你在說什么?”
“不用介意,不用在意,既然這么討厭我,那么請繼續(xù)把我當作敵人吧,隨你開心去做吧。在新宿Berserker的氣焰褪去之前,請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保護自己,我就不打擾了,拜拜~”
嘴巴上是這么說的,狂三一定會躲在陰影里,時刻跟蹤雨軒的去向,隨時隨地監(jiān)視她與保護她。
就像狂三所說的,與新宿Berserker的戰(zhàn)斗是九死一生,她看不見勝算。除了無法逃避戰(zhàn)斗的五河琴里等人,狂三還能做的事情就是召喚分身,把還沒有進入戰(zhàn)場的召喚師雨軒和召喚師白林給保護起來。
在新宿區(qū)活躍了一段時間,狂三深刻明白——新宿Berserker,那家伙絕非尋常。
那家伙與“戰(zhàn)敗”毫不沾邊。
……
…………
………………
霎時間。
天壤隊,君莫笑,工藤新一,SaberAlter,時崎狂三。
本來極度混亂的戰(zhàn)場,統(tǒng)統(tǒng)不見人影。
只有雨軒還留在燃燒的快餐店前。
她還沒有走動,心里回放著SaberAlter臨終的遺言。
實際上,在SaberAlter彌留之際,她愿意扮演一個弱小無力的將死之人,在雨軒的懷抱中消逝,是因為SaberAlter想要靠近雨軒的耳邊,說幾句悄悄話。
SaberAlter的嘴唇微微張合,在雨軒的耳邊說了些什么。
——
“不要信任那個偵探,把我當作藏在袖中的寶劍吧,我的臨時Master?!?p> ——
留下這么一句話,SaberAlter消散在雨軒的懷抱中。
雨軒有辦法救活SaberAlter,也沒有選擇那樣做。
雨軒知道這是為大局著想,必定是屬于SaberAlter或白林的考量。即便得到了對方的許可,雨軒也無法忍受本該是同伴的生命在眼前消失,這才道來一句對不起。
連她自己都感到虛偽,眼淚在眶里打轉(zhuǎn),像極了為同伴逝去而落淚的傷心表情。
身后的遠方,白林,五河琴里,貞德·達爾克,黑巖射手,還有工藤新一,大家都在拼命戰(zhàn)斗。說來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匆诖藨?zhàn)斗,但也不需要正當?shù)睦碛?,正如歷史,戰(zhàn)爭才是常態(tài),和平才是異常。
SaberAlter,成為了主從契約,正式成為了鏈接彼此的伙伴,這真是奇跡,卻不得不面臨慘死的結(jié)局。
時崎狂三,分不清是敵是友,是否值得信任,只要被她輕輕捏住,雨軒就會死于非命……想要活下去,只能乞求她的饒恕,或者其他人的救助。
只有雨軒像個小公主一樣被保護著。
……被孤立的無力感,是怎么回事啊,就像身在磅礴大雨中慢步行走,雨水浸滿靴子,絲織襪惡心地黏住了趾縫。沒有任何一位朋友會遞來雨傘,只能任由冰冷的雨水澆灌,皮膚冷若喪失知覺,骨頭燙得發(fā)癢。
獨自一人走在街頭。沒有落雨,勝似清明斷魂雨。
無言欲哭,哽咽欲嘔。
孤寂,冰冷。
無力,抑郁。
迷惘,目眩。
痙攣,厭世。
汪!
仿佛嗅到了雨軒身上有熟悉的氣息,被稱作Calar二世的白色小狗在她的腳邊打轉(zhuǎn)。
“抱歉,差點忘記你了?!?p> 雨軒蹲下身子,雙手把它輕輕抱起。
它的皮毛異常柔順,差點從雨軒的手里滑溜出去,看來SaberAlter平時對它的關(guān)照不少呢。
雨軒也撩起了散亂的頭發(fā)。她原本的發(fā)型是末端卷曲的黑色長發(fā),看上去簡直就是解開雙馬尾發(fā)型的遠坂凜,只有劉海被SaberAlter切斷一截,稍稍整理之后卻是完全不同的發(fā)型。
“走吧,我們?nèi)グ踩牡胤?,等著大家回來吧。?p> 重新抱起Cabal二世,走向暗殺同盟剩下的據(jù)點,那里配備有隨時用來招待盟友的食物和床鋪,可以舒舒服服地等待戰(zhàn)火停息。
然而雨軒的臉上,只有微微苦笑。
“……這樣危險的世界,我永遠無法適應呢,永遠無法。”
臉上的笑意,是那樣的蒼白與病態(tài)。
“走吧,這里沒有我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