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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呼來

第048章 借勢而為

天子呼來 十七年柊 2072 2019-02-25 08:00:00

  那只白熊是去年饒樂都督府進(jìn)貢的祥瑞。

  祥瑞這種東西,作為帝王,不管信不信,都是喜歡的。

  李長夜龍顏大悅之后,御筆一揮,就給賜了個“白袍將軍”的封號,威武,霸氣。

  然而現(xiàn)在突然被叫成了“阿白”——

  竟然覺得也挺合適的……

  “沒想到遲遲竟然還會馴獸!”李長夜笑著將她抱到胸前,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朕呢?”

  白日里她一支骨笛驅(qū)散混亂,之后又神奇安撫住了發(fā)狂的白熊,一幕幕至今還覺得驚心動魄,贊嘆之余,越發(fā)覺得懷里的人深不可測。

  她乖巧地躺在他胸口,懶洋洋地說:“我哪會什么馴獸,只不過自幼長在深山,對畜生的習(xí)性比較熟悉而已!”

  李長夜半信半疑,笑道:“遲遲竟然長在深山?這可一點都看不出來,你這一身本事都是跟著你師父學(xué)的?”

  她一點也不像出身鄉(xiāng)野之人。

  她善笛,且習(xí)的是大正雅樂;那日她吹奏的曲子,他記了一些讓人拿去詢問,教坊無人得知,反倒掌祭祀雅樂的太樂署一致認(rèn)為是失傳的雅樂。

  她知禮,且修的是宮廷禮儀;無論是用膳還是就寢,抑或是平日的言談舉止,哪怕她流露出許多恣意姿態(tài),也隱隱可見刻入骨髓的良好教養(yǎng)。

  媚而不俗,艷而不妖,以及過人的敏感和通透——

  這樣一個美人兒,怎么會是天生的?

  她大約察覺到了他心底的懷疑,笑出了一些嘲諷滋味,道:“是啊,可不就是他么……”

  李長夜正琢磨著她的師父,她便從他胸口滾了下去。

  他下意識地將她摟回來,她卻淡淡地推開了他,閉著眼,語聲倦倦:“我要睡了,明天還有事呢!陛下走的時候記得把窗照原樣支好……”

  李長夜怔怔地看了她一會兒,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將她的窗支起一條縫,打開門走了出去。

  出了江陵王府,李長夜忍不住問道:“辛別你說,什么樣的人能教得出她這樣的?”

  辛別默了片刻,道:“屬下只想知道,什么樣的人,能教得出陛下半夜爬人家閨房的窗……”

  ……

  鐘遲遲第二天真的有事,一早就帶著阿白出門了,徑直向西,走了不遠(yuǎn),就到了崇仁坊。

  往承恩公府門口一站,笑靨如花:“我找你們家二郎!”

  門房看到阿白,還沒等她說完來意,就嚇得連滾帶爬跑了進(jìn)去。

  鐘遲遲正琢磨著要不要不請自入,就聽到有人說著話出來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有人一邊訓(xùn)斥著一邊走出。

  “大、大郎……熊……熊……”另一人驚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熊什么?什么熊?”那人語氣嚴(yán)厲地問著,一腳跨出門檻,抬頭,瞬間僵住。

  鐘遲遲想過可能會在承恩公府遇上王三娘,卻沒想過會遇上王子微,實在是——她早就忘了有這么一個人……

  不過碰上就碰上了。

  鐘遲遲沖著他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打了聲招呼:“大郎君,別來無恙?”

  這話說得略微挑釁,畢竟王子微遇上她后就一直很有恙,從身到心都很有恙,但如今她有阿白壯聲勢,就沒再怕的!

  王子微仿佛被她的話喊回了魂,狼狽地低了頭,磕磕巴巴問道:“鐘、鐘娘子,鐘娘子有何貴干?”

  “我找你們二郎君!煩請通報一聲!”鐘遲遲大大方方地說了來意。

  王子微立即應(yīng)了聲“是”,回頭吩咐道:“快去喊二郎出來迎接!”

  門房再次連滾帶爬地跑了進(jìn)去。

  王子微又轉(zhuǎn)回頭來,看了她一眼,又忙不迭轉(zhuǎn)開目光,低聲道:“鐘娘子隨我進(jìn)來吧……”

  鐘遲遲嫣然一笑:“有勞大郎君帶路了!”

  王子微的帶路,真的就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在前面帶路,時不時會停下腳步看她跟上沒,但始終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鐘遲遲看著他這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上回王夫人懷疑她對王子微使了什么妖術(shù),其實只是隔空點穴而已,王子微到了三清殿就差不多解了,照理說那時候王子微就可以自辯了。

  她本來就沒想過不讓王子微自辯,反正她靠的是李長夜的偏心,不是辯論。

  但沒想到王子微竟然半個字都沒為自己辯解,鐘遲遲思來想去,決定歸結(jié)于他悔過了。

  既然人家都悔過了,鐘遲遲也沒有窮追猛打的習(xí)慣,只是這回遇上,她也看出來了,王子微對她,也不止是悔過這么簡單。

  想到這里,她心中一動,突然止住了步伐,輕聲道:“大郎君,能否借一步說話?”

  王子微渾身一震,僵硬著轉(zhuǎn)回身,快速地抬頭看了她一眼,馬上又低下頭,猶豫了一下,朝跟隨的家奴擺了擺手。

  邊上沒了人,王子微越發(fā)拘謹(jǐn)?shù)锰Р黄痤^來。

  鐘遲遲看在眼里,含笑柔聲道:“我有一事,想求大郎君幫忙……”

  他瞬間紅了臉,磕磕巴巴道:“鐘、鐘娘子請、請說!”

  鐘遲遲越發(fā)放柔了嗓音,猶如情人低訴般道:“天授元年四月十一日,御史倪藥師彈劾戶部侍郎謝譽(yù)收受茶商、鹽商賄賂,在此之前,承恩公可有和誰來往甚密?”

  王子微愣了一會兒,抬起頭,驚愕地看著她。

  鐘遲遲見他聽懂了,索性問得更深入一些:“彼時大郎君也該知事了吧?承恩公選擇在那個節(jié)骨眼向謝譽(yù)發(fā)難,是巧合還是有人推了一把?”

  昨日經(jīng)歷過柳靜姝遇險一事后,她突然想到,這世上懂得借勢而為的,豈會只有柳靜姝背后那只黑手?

  王選和李長夜盯上謝家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人了解也很正常,于是趁著東風(fēng)將云家推入深淵……

  王子微想了一會兒,搖頭道:“那時新帝登基,家父剛受封承恩公,又得入光祿寺,一時門庭若市,來往的人很多……”

  鐘遲遲不禁有些失望。

  想想也是,親外甥登基為帝,那時應(yīng)該是王選最得意的時候,巴結(jié)他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也正因為如此,他就做了李長夜對韋后黨下手的第一把刀。

  “不過——”正當(dāng)她要放棄時,王子微猶豫著開了口,“家父之所以會在那時動手,也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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