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聚會

　　“我親愛的小涵涵，昨晚做賊去了嗎？怎么一大早就犯困！”小穎把打開的課本立起來趴在桌子上用左手胳膊肘推了我一下。

　　“讓我再瞇一會兒?！蔽夷Ｄ：剌p聲對她說。

　　“快起來啦！老師過來了！”她的聲音變得急促不安。

　　我一個驚醒猛抬頭四處張望，像打探敵情一樣。“什么嘛，他還在第一排檢查作業(yè)呢！”我不滿地開始向她抱怨。

　　奸計得逞的她抿嘴一笑，“不這樣你能坐起來理我嗎？”

　　全身無力的我又像八爪魚一樣手腳亂伸貼在了桌面上，只感覺下課鈴聲通過桌子傳進耳朵比往常更加響亮。

　　“走，我請你吃卷餅去?！毙》f興致勃勃地說到。

　　“我要吃大個的鴨肉土豆絲卷餅。”

　　“好好好，想吃什么都隨你。”大姐姐的語氣又冒了出來。

　　吃飽喝足回到宿舍總感覺哪里不對勁。雖然她一直很照顧我，但我倆從來都是親兄弟明算帳?！敖裉焯枦]有從西邊出來吧！”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怎么了？”

　　我拿起手上剩下的半個卷餅在她眼前晃了晃。

　　“請你吃東西還不好？”她似笑非笑地說著。

　　“好，當然好，但總感覺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軟。說吧，任何事我都答應你?！蔽夜室馓卮罂谝Я讼氯?。

　　看著我的模樣她忍俊不禁，最終還是靦腆地開了口?！拔蚁肽闩阄胰⒓右粋€聚會?！?p>　　“聚會有什么關系，平時我也經常陪你去呀！”我滿不在乎地回答。

　　“是他?！彼龐尚叩貏澚酥攸c。

　　“哪個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半晌后，“哦，原來是約會呀！”把卷餅狼吞虎咽塞進肚里后，我又有點兒不滿了?！澳欠N場合讓我去當電燈泡合適嗎？有沒有考慮過電燈泡的感受？”

　　“沒你說的那么嚴重！只是去見一面而已。”她故作鎮(zhèn)定地撇開了眼睛。

　　“哦，那是相親了。”我打趣地哈哈笑了起來。

　　“沒個正行！只是他要帶我見朋友，而且是去KTV 那種場合，我有點不適應。想讓我最好的閨蜜陪我一起壯壯膽，而且還可以幫我把把關出出主意?！彼詭┣蟮販厝嵋凰查g就瓦解了我的銅墻鐵壁。

　　“我長這么大也沒去過那種場合，聽說里面都是不太正經的人。你一個人去我也不放心。好吧！”我一說完她就高興得抱住了我，就差在我臉上親一口，被我閃躲開了。

　　為了會她的情郎，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中午回宿舍她還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本來我就想像往常一樣穿件羽絨出門，硬是被她以會丟她的臉強制性換掉了。在她的教唆下，我穿了一件中長款藍色高領緊身毛衣。藍色的毛線里夾雜著金絲線，燈光的映襯下會精致地閃光特別鮮艷。毛衣外披了一件燕尾的冬款毛織開衫，可以扣合在一起，脖子處是一條大毛領直到胸部?；宜{色的顏色正好與毛衣交相輝映。底下就是黑色絲襪配的黑色高跟鞋，右肩上背著新買的黑色托特包。

　　“你去相親把我打扮得這么魅力十足干嘛？”我對她的行為感到很是差異，弄得好像她是配角我是主角一樣。

　　“為了讓你給我長臉呀！”她竟然俏皮地吐了一下舌頭，“萬一順便也幫你解決了個人問題呢！”

　　“你就別想了，我還沒那打算呢。我打算再過3年多等到畢業(yè)后再談戀愛，直接奔著結婚過日子去。我可不想用不同的男人來試錯，通過傷痕累累練得自己百毒不侵?！奔热淮饝獛退耍乙簿晚樦男囊鉀]再多說什么了，只是安靜地跟在她身后朝著校門走去。

　　沒想到他早就在西校門外等著了。他個子高高的，但身形瘦瘦的，不是健壯型，看起來倒有點兒營養(yǎng)不良的瘦不禁風。身穿一件中長款的黑色呢子風衣型外套，下面配著同色系的有點兒褶的小腳西褲和泛著黃的皮鞋。頭發(fā)不是特別濃密，面部最突出的就是那一對粗黑的眉毛?？粗容^溫柔、靦腆。除了點頭示意，微微一笑，他沒有開口聊天。只是主動伸手幫我閨蜜拎包，讓我對他的體貼還是很認可的。然后在他的帶領下我們到了一個叫做樂巢的KTV那兒。

　　雖然心里怯怯地不敢進去，想象著《上海灘》等電視劇里的風月場合，但還是硬著頭皮往里挪動著沉重的步伐，畢竟不能丟下我閨蜜一個人。門口的霓虹燈隨著節(jié)奏跳躍，停車位上擠滿的車輛向周圍店鋪黯淡的人流炫耀著主權。接近三層樓高的臺階是連接著黑暗寂靜與光明歡鬧的唯一通道。一到門口就有門童彎腰禮貌地拉開了門。走進玻璃門的剎那，被那金碧輝煌的裝飾震撼住了，絕對是我人生第一次看見如此高檔的裝修。難怪人們愿意來這里醉生夢死！即使不醉，看著夢境般豪華的環(huán)境，一個個白皙高挑如仙女兒一樣裝扮的美人兒溫柔熱情，誰又能有勇氣離開這個仙境呢！哪怕只是為了掏出兜兒里錢設的陷阱，也是上當受騙自覺自愿的。

　　報了門號后服務生就帶我們去了房間。房間里的3個年輕男子見我們進來了立馬起身過來迎接。

　　“終于來了?！逼渲幸粋€男生滿懷期待地說。

　　“早就聽小剛天天掛在嘴邊，我還納悶兒著是怎樣一個人能把我們的校草迷得魂不守舍！今天終于見著本尊了！果然是美若天仙呀！”

　　旁邊的男子接過話去?！皠e站著了，快過來坐。”

　　另一男子走到我們這邊來，把我們往位置中間區(qū)域推進去。

　　稍微寒暄介紹了一番后就示意服務員可以上餐了。原來唱歌的地方是一條龍服務，竟然還準備了晚餐。期間他們很熱情地聊著各種生活趣事，還為我們倒了酒。因為初次見面比較熱情，酒實在免不了，我就喝了人生中第一次酒。不過閨蜜的準男友秦剛此時還比較男子漢，他主動為閨蜜擋酒不讓她喝?？粗@些細節(jié)我還是挺滿意他的?？墒俏揖捅容^可憐了，沒人能替我。

　　據他們說酒桌禮儀是前三杯要全干了，然后再挨個分別敬酒拉近關系。從未到過這種場合的我自然是不會唱歌的，所以只能陪著一杯杯啤酒往肚子里灌。半個小時后飯沒吃兩口就已經要上洗手間了。感覺情況不妙，東倒西歪跑到洗手間吐的時候趕緊給他打了個電話。

　　“大叔，干嘛呢？”酒精侵蝕著理智，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此刻的我需要有人拯救。而他是唯一一個蹦出腦海值得我信任的人。

　　“終于肯叫我大叔了！”他打趣著。

　　“你在哪兒？”

　　仿佛聽出了我聲音的不對勁兒，他的語氣轉而有點兒擔心?！澳阍趺戳耍俊?p>　　“我醉了，讓我去找你吧。你待會兒給我打個電話幫我脫身?！蔽颐悦院龖┣笾?，不知道他是否方便，也不知道他是否愿意，但他是我此刻唯一的稻草。如果不緊緊抓住，我真不知道后來會發(fā)生什么。

　　他是社會經驗豐富的人，不需要我多說就明白了我的處境，然后同意了我的要求?！拔野盐恢冒l(fā)給你，待會兒你打車過來吧，我為你付車費?！?p>　　他的話讓我心里特別踏實。然后歪歪斜斜地回到了包間?？粗貏傋o著小穎的關切，小穎臉上的幸福，我很放心今晚有他保護著她。于是我借口親戚家有事兒要提前走。三個男生覺得這么早就離開有點兒掃興，非得逼著我一口氣喝掉一整瓶啤酒才能離開。為了趕快脫離魔掌我也是拼命一搏。手摸著冰柜里剛拿出來還泛著冰水珠的啤酒瓶時是膽小猶豫的，但害怕夜長夢多醉倒后發(fā)生意外，我最終還是仰起頭把酒倒了進去，只覺從胃疼到了心口，像被冰坨子捶打一般疼?；仡^看了一眼在那邊對唱情歌幸福的小穎，我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因為說不清去哪兒，只能把手機給司機看讓他自己選擇過去的路線。下車時他已經在那兒等我了?？匆娢覠o任何表情，甚至有些不理我，只是自己走在前面。他腿長，本來一步就頂我兩。如今站不穩(wěn)的我更是要小跑才能跟上他。還沒來得及問他為什么會在這兒，就已經被他帶進了又一個包房。屋里坐著一位圓臉的中年男士，旁邊還有一位穿著洋氣性感的女生。看見我們進來后女子迅速起身離開了那個男子身邊，坐到了我旁邊。

　　“這位是我同學，十多年的朋友了。”他簡單地做了一句介紹。

　　那個男子眼光異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轉向我，沒多說，直接讓女子給我倒?jié)M酒。“初次見面，先干為敬?！彼斓匾豢诟傻袅吮锏钠【?。

　　見狀，我忍著胃里的疼痛也趕緊拿起酒杯一掃而光。

　　“你是他老婆嗎？”旁邊的女子怯怯地向我打聽。

　　我驚訝地看向他，他們正聊著什么聊得火熱完全把我們兩個美女當作了空氣。然后整理了一下面容微笑地回頭回答她：“不是?！?p>　　“那你是他女朋友嗎？”她不死心地繼續(xù)打聽著。

　　“也不是，就是普通朋友。他幫我解圍，所以我就到這里來了，沒想到又是一個同樣的地方?！蔽衣曇粼絹碓叫。〉胶蟀刖涔烙嬛挥形易约耗苈犚?。

　　“那我就放心了?！彼L吁了一口氣。

　　這句話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她干嘛對我的身份那么感興趣。我疑惑的眼神望向她，開始質疑她的身份，果不其然！

　　“我還以為你是他女朋友來查崗的呢。既然不是那我就加他微信可以放心追他了?！比缓笏鹕碜搅怂麄兩磉叄粝挛乙粋€人孤伶伶坐在最里面的沙發(fā)上。

　　他的朋友反而對我愈加的熱情了，各種問長問短，交談甚歡地不停喝酒。時常有歡聲笑語傳開飄蕩在狹小的房間。

　　完全沒有留意他與那個女子在干什么，只是他起身提議唱歌時我才突然發(fā)現(xiàn)那個女子不見了蹤影。

　　“你想唱什么歌？讓他幫你點?！彼呐笥盐⑿Φ貑栁?。

　　“我五音不全就不獻丑了，你們唱，我聽就好?！蹦樕戏浩鹱硪膺B綿的笑意，雙手不自覺地托起了臉頰。那可愛的模樣不用任何言語就知道醉得不清了。

　　他點好歌后直接就坐在了我的邊上，意識到我快坐不住了直接用胸抵著我的頭。還小聲在我耳邊責備著：“誰讓你喝的！”

　　迷迷糊糊沒聽清他的話，反而被耳尖對面的朋友聽見了。他樂呵呵地說：“她酒量挺好，而且爽快?！辈贿^他卻愈加嚴肅地面對著我。我倔強地推開他，示意能自己坐好，于是他起身回到了朋友身邊把話筒遞給他。

　　“你還是唱你的拿手曲目？”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們是深交。

　　嘿嘿一笑，“你先唱。”他禮貌地回答。

　　對方唱完后他就開啟了林志炫模式，從未聽過他的歌，但迷糊的我覺得是天籟特別的好聽。

　　“一首《蒙娜麗莎的眼淚》送給你?！蓖蝗话l(fā)現(xiàn)他是對著我在唱，不過嗡嗡地大腦早已聽不進一個字。只是記得后來一首歌的名字叫《你的樣子》還是什么。

　　唱完歌他又把我拐回了他的家。“你這?？鸵灰苯泳妥∵@里，把換洗衣裳帶過來呀？”他毫不客氣地問著我?！耙簧砭茪?，趕緊去洗個澡再睡。”又恢復了那張讓人討厭的撲克臉。

　　雖然醉了，但還不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而且隨著時間推移，好像酒精濃度也在下降，至少目前的我已經能穩(wěn)穩(wěn)地自己站住了。聽著他的話我進了浴室，不過浴室的改變讓我大吃一驚。

　　雖然仍然只有一種洗發(fā)水沐浴露，但已經不是前幾天的那種男士專用款式。不僅洗發(fā)水換成了我用的牌子，連沐浴露也是我用的玫瑰香。此外，還為我準備了女士牙刷等個人用品。喝多的我洗完澡竟然忘記穿外衣直接內衣秀走了出來。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什么味道？”滿懷欣喜地走向他，隱藏不住臉上的驚喜。

　　“你那味道一聞就知道了?！彼坎晦D睛地盯著我，淡淡地說著。

　　胃疼被他的所作所為立馬治好了，整個心底都是幸福的甜蜜感?！澳闳珦Q了？”我咬著下嘴唇故意問著。

　　“對呀，全是你的味道，我把床單被罩都換了?！北饍芍靥斓脑捰鎿鋪怼?p>　　他真的是出乎意料地細心。我明明有聽見他把我鈴聲的那首歌學會了剛才唱給我聽，還問我唱得好不好；我明明有發(fā)現(xiàn)他把所有用品都換成了我喜歡的味道和款式，還故意不承認打擊我。竟然有比我還內斂害羞的人！

　　“趕緊穿上吧！”他一把拽住我手臂拉近我到跟前，然后替我圍上了那條鵝蛋黃的浴巾。這一舉動徹底打斷了我的所有美好遐想，嚇得我立馬用手捂住胸口。

　　“都看過了，有什么好遮的！趕緊上床吧，別凍著。”他對我永遠是面無表情地命令式口吻。

　　“你說為什么不能一夫多妻呢？”他突然悠長地說了一句。

　　雖然大腦暈暈乎乎，但理智我還是有的，于是跟他開始了第一次睡前閑聊?！耙驗檫@是中國！”我簡短有力地回復。

　　“那我改國籍吧。人家南非那邊可以同時娶好幾個老婆呢！都是合法的有名分的?！?p>　　“你想啥呢？趕緊閉上眼睛再做夢吧。”我沒好氣地不想打理他，只想趕緊睡覺。

　　“對了，我買了一個包，你覺得這包怎么樣？”他拿起手機遞給我看。

　　雖然眼花繚亂，但那清晰的logo還是讓我腦子不糊涂，那是一個LV的經典老花托特包。“這包太難看了！這顏色多老氣呀，看著像四五十歲中老年婦女背的一樣?！蔽抑苯优^蓋臉地數(shù)落了一通。

　　他沒有再說話。我以為他睡著了?？蛇^了一會兒他又突然說，過兩天有個朋友過來，打算送我一串兒XJ和田白玉手串。

　　“告訴我干嘛？又與我無關。”直接懟得他沒有再開口了。意識到我讓聊天變得很尷尬了，所以我主動提起了話題，沒想到讓大家更尷尬。

　　“你那門后的一堆枇杷樹葉用來干嘛的？話說這個季節(jié)要找那樹葉也是挺難的。好像枇杷葉治咳挺好?！蔽以评镬F里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給我父親治病用的?！彼麎旱土寺曇?。

　　“他生病了？什么病？嚴重嗎？”我關心地問著。

　　“癌癥?！眱蓚€冰冷的字從飽滿的唇縫里擠了出來。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接過這個話題。“放心，現(xiàn)在醫(yī)療技術很先進了。一定會有辦法的?！?p>　　“已經接他過來檢查了，定期去醫(yī)院化療?！焙髞砭筒恢浪f了些什么，我已經在酒精與柔軟的床墊安撫下睡著了。只是迷迷糊糊地聽見他好像說了一句我怕傷害你的話。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因為睡熟了的緣故，所以很久也沒有接電話，直到第二個來電繼續(xù)響起。

　　“誰呀，這么晚還給你打電話！怎么不接呀？”躺床上的他立馬翻身起來搶了我的手機，可是屏幕上除了號碼沒有任何備注。他只好遞給了我，眼里慫恿著我一定要當面接，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洗刷我的清白一樣。

　　完全沒有在意他的表情，也不懂他那些奇怪的行為是什么意思。我懶懶地慢吞吞拿過了手機?！拔?，親愛的，怎么了？”

　　“親愛的？”他眼睛瞪得比鼓還圓，像蛤蟆注視害蟲一樣盯著一動不動，似乎有一些怒氣。

　　“我擔心你一個人離開，所以打個電話問問有沒有安全到你親戚家?！毙》f關切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因為是老式手機，所以通話聲音特別大。他在旁邊豎著兩只兔子耳朵可以聽得一清二楚。信號不好的地方抖一抖他長長的招風耳也能立馬聽清楚。

　　“你親戚？”他用食指指了一下自己，然后兩個電燈泡一樣的眼睛閃著不滿的光，此刻換成嘴鼓得跟吹脹的氣球一樣了。

　　“我已經睡了，你放心吧?！蓖耆珶o視他的表情，自顧自地跟閨蜜通著電話?！澳阋苍琰c休息吧。晚安！”掛了電話正要閉眼的我突然被他用雙手固定住雙肩，他直接坐到了我腰上。

　　“干嘛！沉死了！”我使足了僅有的全身力氣掙扎著。不動還好，我越反抗他直接抓住了我的雙手按在我耳朵兩側不能動彈，然后彎下身子把臉貼向我的臉，中間只隔了約莫一張紙的距離。此刻的我不敢再胡亂動，因為一不留神可能就會碰著他豐滿的嘴唇。

　　“你又不是近視眼，不需要杵這么近。要是看不清我的臉直接開燈就好了?！狈纯篃o效地我提高聲調惡狠狠地說著。

　　看了我半晌他終于開口了?！霸趺礇]見你對我那么溫柔過？”

　　“能比嗎？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屑地說著。

　　“可我跟你的關系更近。”他尖銳地反駁著我。

　　“什么嘛！我們就是普通朋友關系，什么也沒有！你趕緊給我下去！”看他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我使勁兒拳打腳踢地動著，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絕不投降的氣勢。

　　突然他忍不住大笑起來?！皠e亂嚷嚷了。這房子不隔音。你這樣亂叫即使沒什么隔壁也會覺得有什么的。待會兒上門來敲門就不好了?！?p>　　完全聽不懂他的意思，“干嘛來敲門？”我單純地問。

　　簡單的問題反而把他問住了，他不知道該怎么為我講解，只得換了一個理由?！澳阍龠@樣像被抓住的魚拼命動，把床弄得咯吱直響。床壞了沒關系，可床叫的聲音太大就會吵著隔壁的。人家當然要敲門提醒你不要深夜擾民了。”他邊解說然后滿臉露出一種曖昧但無法言語的笑。

　　“莫名其妙！趕緊放開我從我身上下去，我要睡了?！弊詈蟮拿罱K于奏效，然后我們各自進入了夢鄉(xiāng)。

　　這一晚他睡得特別沉，也許是工作太累的緣故，我仿佛還聽見了呼嚕的聲音。

　　“老婆，老婆……”他的右腳蹬了蹬我，手也朝我亂推了一通，正好醒過來時聽見了他迷糊的聲音。

　　“什么嘛，誰在亂叫？”心里嘀咕著，突然意識到房間里只有他與我而已。

　　“寶貝，寶貝，快起床。待會兒遲到了?！眹樕档奈彝蝗宦犚娝麚Q了個稱呼，但這樣親昵的叫法同樣讓我有點兒手足無措。睡意頓然全無。

　　過了幾分鐘，感覺到我已經坐起來了，他似乎也回了神兒，伸手摸過不遠處的錢夾扯出一張嶄新的百元錢幣塞到我手里?！拔以偎瘯?，你自己下去打車吧，今天我就不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