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密謀

　　手里拿著書預習周一的功課，眼睛雖然一直盯著頁面，但也僅僅是盯著。它們從未主動跳進大腦里，更別說印到記憶的溝壑里。密密麻麻的字像佛經(jīng)一樣從書本里站了起來，編織成網(wǎng)，困住了我這條倔強的魚。我使勁兒掙扎，除了難以呼吸的窒息感，仍舊無法集中精力掙破束縛。網(wǎng)是不會動，無法動的，明明是我自己撞了進去又能怪得了誰？

　　一遍遍回放他的面容，與他相處的情境，甚至像練習聽力一樣不放過任意一個細節(jié)。偶爾還會用不同的語調(diào)，結合他神色的變化多角度地去揣測是否有隱含的意義。甚至在不經(jīng)意時會因為他的一句關心甜甜一笑，事實上更多話語只是記憶的憑空虛構，但也足以讓我心滿意足心馳神往。

　　“干嘛呢？發(fā)花癡了！”閨蜜直接用手推了一下我的書，然后發(fā)出了曖昧的聲音。

　　“什么呀！別胡說！”我趕緊調(diào)整狀態(tài)，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

　　“就你剛才那樣兒！”她嘿嘿直笑，“就差流口水了?！?p>　　“什么嘛？別取笑我了。”不好意思看她的我剛才的確有些走神兒了，竟也沒發(fā)現(xiàn)她是什么時候從哪兒冒出來的。

　　“我騙你干嘛！就跟餓極了的貪吃小孩看見美味的烤乳豬，想吃而不可得，卻又戀戀不舍不忍離去地望著一樣?！彼桨l(fā)開始打趣我了。

　　“得了吧！說正經(jīng)地，今天你打扮這么漂亮是有什么重要安排呀？”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等你把衣服換了，待會兒你就自然知道了?！彼谷桓彝嫫鹆瞬轮i游戲。

　　“還跟我打啞謎呢！你的安排關我什么事兒？反正你是自從戒了游戲就跟那個誰天天廝混在一起，不用想也知道你在等他?！蔽覜]好氣地回了她一句。

　　“知我莫若紫涵呀！咱倆真是穿一條褲子的！”說完就發(fā)出了爽朗的笑聲。

　　無語的我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了，自己坐到了床上，拉過被子蓋住了腳。

　　“你怎么上床了？快下來?！笨次铱焯上铝怂s緊招呼我。

　　“我又沒事兒，剛才看累了，想躺床上休息一會兒?！蔽野l(fā)出了悠閑的聲音。

　　“別呀，快起來，換上衣服，待會兒趁著春光我們出去玩?！彼K于著急地說到了正題上。

　　“還春光呢！你以為是你家那邊呀！外面四處光禿禿的，連樹枝都沒發(fā)綠更別說長葉了。呼嘯的寒風一點兒也沒想停止肆虐的意思。我還是好好補一下瞌睡為下周的課程養(yǎng)精蓄銳吧?！蔽抑苯油频袅怂难s。

　　“你別泄氣嘛，下午就是為了帶你去看春光呀！別犯懶了，趕緊給我起來穿戴好。他發(fā)信息已經(jīng)到了?！蓖耆鲆曃业南敕ǎ苯幼叩轿掖策?，一把拽住了我。

　　“你們二人世界去好好玩吧，干嘛每次都得帶上我做電燈泡！”我有點兒不滿地嘟囔著。

　　“誰說你是電燈泡了！他才是我倆的電燈泡！畢竟你才是我親愛的呀。”她像小貓一樣撒嬌地向我懷里鉆了進來。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行了吧！別讓人看見，否則人家真認為我是同性戀了！”我的話逗來了她更加肆無忌憚的行為。

　　“你從了我我就停下?！本谷槐凰プ×塑浝唛_始威脅我。

　　“你停下我才能換衣裳呀！”我無奈地只能認輸了。

　　一聽我這話，得償所愿，她立馬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轉(zhuǎn)身就去自己座位邊拿著小鏡子抹口紅去了。沒辦法，我也只能言出必行彎腰拖出箱子選衣裳。因為有點兒不情愿不想出門，所以動作極其地緩慢。

　　“你也該跟我們一起好好出去放松玩一下。心許一個高興靈機一動就想到了該準備什么禮物呢！”她突然認真地對我說。一看她精致的妝容，精心的色彩搭配就知道是約會。看著如今的她很難想象出剛開學那會兒那個鄉(xiāng)村丫頭與她有絲毫關系。如今的她是如此的成熟、冷艷，富有女人味兒。我也好奇她是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從什么也不關心的單純小女孩兒變成了閱歷豐富的女人的。也許真應了那句話，所有的人都在成長，即使我保持在原地，相比較起她們的提高也是一種落后。

　　不過她的話的確點醒了我，我還有一個任務沒有完成，差點兒被我扔到腦后了。因為從那天以后我們就沒有聯(lián)系，沒有見面，這件事就不知不覺被擱置了。最終我選擇了一條黑色抹胸蓬蓬裙，然后在外面搭配了一件黑色風衣。風衣底下是一層蕾絲狀花邊，與蓬起來的歐根紗相襯極了。下面還是搭配了黑色的高筒靴。

　　“你這是要去打劫嗎？從頭黑到腳！”閨蜜直接不客氣地嘲笑了我一句。

　　“對呀，劫你！”我裝作色色地看向她。

　　“劫財還是劫色？人家好怕怕～”她故意裝出一副小綿羊的感覺。

　　“劫你回去做壓寨夫人?！蔽乙岔樦念A期調(diào)侃著。

　　“不用劫了，我自愿乖乖就跟著你走。”身后樓道里四處飄蕩著我們歡快的笑聲。

　　在他倆的帶領下我們坐的公交車一路朝山的方向奔去。眼前的景象讓我著實大吃一驚。被一個冬天折磨后的光山竟然也有了情趣，穿上了惹人艷羨的花衣。那一片片桃紅色的飄雪，隨風沁人心脾。不像水仙花那樣濃郁讓人頭暈，也不像郁金香有色無香只有皮囊，更像是一位純潔淡雅與世無爭的茉莉姑娘，才與這些深山為伍，不卑不亢。遇上懂得欣賞的有緣人就隨風在耳邊傾訴，盛開最好的時節(jié)遇不上就自我欣賞。完全一副怡然自得讓人羨慕的模樣。從小到大我就特別鐘愛野花。雖然她們出身平凡，但卻有著頑強的精神。從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從不在意經(jīng)歷的磨難，靠自己汲取著雨露陽光自由自在成長在天地之間。雖然默默無聞，盡管無人欣賞，但她們已經(jīng)很滿足于曾經(jīng)努力綻放的過程。哪怕春去冬來丟了性命，也不會有一絲后悔。只要根還在，她們就永遠不會屈服于命運，等到春風再次吹來的那一天，她們又整裝待發(fā)讓積聚了一冬的力量迸發(fā)出土壤重新迎接朝霞。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感覺已經(jīng)很久了，怎么還沒到?！彪m然很喜歡路邊的風景，但仍然擔心去的地方太遠晚上回不去。

　　“別急，前面就快到了。到了我們就吃飯，再忍忍?！鼻貏偼耆珪e了我的意思。

　　沒必要跟他糾結，我只是“嗯”了一聲作為回復。

　　最多只走了20分鐘的車程，公交車把我們放在了一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十字路口。孤零零的站牌屹立在那兒，仿佛因為少有人跟他聊天的緣故整個面部已經(jīng)僵硬，被風沙覆蓋花了眼睛。除了眼前一個大棚一樣的建筑，周圍就是矮矮的紅磚堆砌的房子?？墒悄切┌孔佣疾皇墙?jīng)商用的，完全看不見一個人，更別說吃飯的地方了。

　　“你這是把我們拐到哪兒了！”小穎也開始疑惑地問?？粗闹艿木跋螅烙嫑]有人能安心。

　　“拐溝子里把你賣了換錢花?！笨粗詭Ьo張的神色我故意嚇唬她一下。

　　“你以為你跑得了？要賣也是我們倆把你賣了。”她故作鎮(zhèn)定地反而嚇唬起了我。

　　“我不值錢！一看你這一身行頭就知道你是城里來的，價更高?！蔽夜室庥眉缗隽伺鏊?。

　　秦剛沒說話，只是站一旁咧嘴傻笑。“鬧夠了嗎？餓了就跟我說一聲，然后我好帶你們?nèi)コ燥?。?p>　　“有飯吃你不早說！”小穎肚子已經(jīng)呱呱叫了，一聽他這話不耐煩地嚷嚷了一句，直接把矛頭轉(zhuǎn)向了他。

　　他見狀趕緊開溜，沒想到還是被小穎跑上去揪住了耳朵，在身上使勁兒打了幾下。

　　“快走吧，進了大棚里就有吃的了?！彼D(zhuǎn)身朝我招了一下手，語氣溫和地對我喝了一聲。

　　看著他倆有吵有鬧地撒狗糧我早已不記得饑餓了。我只是慢慢跟在后面，害怕打擾到他們的親昵?？粗|蜜如此幸福，我的心里也是樂開了花。真正的友誼就是希望對方過得好，盡一切能力去幫助對方過得好。不會因為貧窮、疾病或者任何困難而遠離，也不會因為財富、地位或者任何榮耀而巴結。就是簡簡單單喜歡在一起。哪怕不在一起只要一個電話、一句問候就能立刻像在身邊一樣。不一定完全掌控對方的生活，了解對方的每一分每一秒，但一定是愿意在最幸福的時候共同分享，最痛苦的時候一起承擔。心里沒有一絲雜質(zhì)的簡單地只想讓對方好。

　　一到大棚門口就有農(nóng)婦過來打招呼。

　　“你們終于來了！”她熱情地詢問著?！奥飞线€順利嗎？我們郊區(qū)冷，還習慣嗎？”像家人一樣的問候雖然讓人很溫暖，但因為太親近讓人有一些奇怪。

　　“飯弄好了嗎？”秦剛直奔主題問了我們最關心的事兒。

　　“早好了，我還擔心你們再不來待會兒涼了還需重新加熱呢?！彼蒙砩系膰共亮瞬潦??！澳銈兝锩孀?，先稍等一下，我去廚房給你們上菜去?！?p>　　“這什么情況？怎么感覺怪怪的？”我趕緊匍匐在桌子上壓低聲音悄悄向秦剛打探。

　　“沒什么?！彼缓靡馑嫉氐拖铝祟^。

　　“什么沒什么？趕緊老實交代?！蔽业牡诹幸幌蚝軠?，肯定藏里面有事兒，所以不問出個所以然不罷休。

　　他看見小穎也用好奇的眼神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最終還是不敢再瞞下去?！斑@是我姨母家?！?p>　　他的話剛說完就嚇得小穎眼珠子差點兒掉了出來，我的嘴也是不由自主地因驚嚇成了圓形。見狀他趕緊補充到：“上次你不是問我結婚的問題嗎？我就想著先讓我家人見見小穎，有了好印象慢慢就能讓我媽媽改變心意了?！?p>　　“怎么成了我的問題了！”我無辜地用手指著自己說。

　　小穎直接白了我一眼?！白屇愣喙荛e事！這下惹麻煩了吧！”

　　“我不過是聊天嘛，誰知道他認真了呢?！钡拇_是我上次主動提的這個話題，很是委屈的我也只能背鍋扛著了?！坝H愛的，你現(xiàn)在是不是應該表現(xiàn)一下，趕緊去廚房幫幫忙呀？”反正也脫不了罪了，不如將功折罪。我趕緊賣乖地提出了一個好建議。

　　“好吧?！彪m然不樂意，尤其是想著自己如此一大早起床精致打扮是為了年后的第一次約會完美告終的，如今卻是為了去廚房打雜。

　　剛站起來，那位婦人就端著一盆湯過來了?！肮媚铮s緊坐好。趕路又累又餓了吧，先好好吃一頓。我們農(nóng)村也沒什么好招待的，我就把那自家養(yǎng)的鴨子殺了。你們趁熱趕緊吃，看看味道如何？”她樂呵呵地介紹著。

　　“哇，好香好好喝，特別鮮，新鮮的鴨子就是好吃，比學校附近賣的所謂的老鴨湯不知道好吃多少倍！”我嘗了一點兒贊不絕口。

　　“那當然了！你們年紀小分辨不出來，我們可是知道的。那些所謂的老鴨頂多就是幾個月大的鴨子，半年的都少，更別說像我們這種純糧食喂養(yǎng)出來的。”老婦人聽見有人贊賞她手藝，也是樂呵呵地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就是有點兒燙?！蔽艺豢诤认氯サ臅r候被燙著趕緊放下了碗。

　　“慢點兒，老鴨湯表面有一層油，要把它弄開再吹著慢慢喝。那層油天然保溫著湯會特別燙。”她趕緊解釋。

　　“哦，難怪。我還說呢，這么久了不應該燙的呀，沒想到一口喝不下去?！蔽矣檬置嗣t腫的嘴唇。

　　“你這叫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秦剛也開始嘲笑我。閨蜜見我狼狽的模樣也只是哈哈大笑，然后給自己也盛了一碗湯。

　　“來，小穎，給你放一點兒野蔥，湯會更香?！崩蠇D人對著我說這話差點兒沒讓我把嘴里剛溫熱可咽的湯又吐回去重新加熱一番。

　　閨蜜在旁邊直給我使眼色：“你這相親工作做得很成功。”然后接著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

　　我尷尬地留下了兩滴汗，估計喝下去的鴨湯沒有那么熱，只能無奈地看向了秦剛。秦剛見勢不妙趕緊拉回了老婦人端著蔥碗的手，小聲跟她說：“錯了，錯了，那不是，這個才是小穎?！崩蠇D人順著秦剛的手看向了左手邊可愛精致的小穎，連聲道歉。

　　“哎呀，你看我，簡直是老糊涂了！不過也怪秦剛提前沒有跟我說清楚，我就自己琢磨著兩個姑娘到底誰才是。想著這個女孩兒一張娃娃連看著才十來歲，怎么也不可能會是秦剛一個快三十的媳婦兒吧，所以就……不好意思呀，你們慢慢吃，鍋里還有菜，我去去就回?！闭f完她就轉(zhuǎn)身朝廚房走去，離開了這尷尬的場面。

　　“什么嘛？讓我傷心了！”我不滿地抱怨著。

　　“你都快成人家相中的合適人選了，表現(xiàn)如此之好，有何可傷心的？”閨蜜故意嘲笑著我。

　　“你沒聽見嗎，她是覺得我顯老，比你老。明明你年紀比我大，好不好！”我愈加不滿地嘟起了小嘴。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你們二位也別胡鬧了，趕緊吃飯吧，餓著任何一個我都罪過大了?！鼻貏傏s緊主動幫我倆一人夾了一只鴨腿。

　　“算你識相！”看在他主動表現(xiàn)改正錯誤的份兒上小穎終于打算放他一馬。

　　就這樣我們美美地大吃了一頓，有說有笑，甚至還有胡鬧。飯后，老婦人主動帶我們進了白色的大棚，說是要給我們帶點兒禮物回去。我還納悶兒了有什么禮物是可以帶回學校直接吃的，畢竟農(nóng)村能帶的無非是一些蔬菜，但學校又不能做飯。沒想到她所謂的禮物竟是自家種的草莓。

　　“哇，好大一片草莓！”閨蜜興奮地叫嚷起來。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草莓地呢，以前只是見著賣草莓的。不過因為草莓價格比較貴，所以買來吃的機會也比較少。”我好不容易抑制住內(nèi)心的狂喜。

　　“你們隨便摘，撿個兒大的挑，我去給你們拿打包的東西。”她說完就朝門口走去。

　　“我就知道跟著閨蜜總有好運！這次也就是沾你的光了?！蔽业脑捵屝》f羞紅了臉，就像地上羞答答低著頭的紅草莓。

　　“喂，秦剛，這個草莓怎么摘呀？你到教教我們呀，愣著干啥？”迫不及待的我趕緊唆使他動手。看著鮮紅欲滴的新鮮水果我是沒有絲毫免疫力。

　　“這個沒什么技巧。你看上哪一顆就掐哪一顆?；@子里有剪子，直接剪下來就可以了。不過肯定是越紅的成熟得越好，吃著會越甜。”他話還沒說完我就直接蹦進了草莓堆兒，也沒顧得上往籃子里放，直接全部放嘴里了。

　　“嗯，好吃，真好吃?！边叧赃€忍不住邊贊嘆。

　　“都沒洗，你怎么這么不重視衛(wèi)生？”閨蜜突然向我拋出了一句特別打擊我的話。

　　“色字頭上一把刀，我是吃字頭上一把刀。不干不凈吃了不生毛病。”哪兒還顧得上那些繁文縟節(jié)，本就愛吃的我此時只想著能吃得越多越好?？上偝酝觑垱]多久，肚子還沒怎么空出來。

　　見我吃得津津有味，她還是沒能抵住誘惑，最終選擇了跟我同流合污。直接摘下草莓在衣服邊上輕輕一擦就放進了嘴里。我倆就負責吃，秦剛就負責幫我們摘草莓把盒子全部裝滿。

　　正說聊得高興，突然我的手機響了?！拔梗俊睕]看來電顯示，我直接接了電話。

　　“在哪兒呢？”電話那頭像往常一樣命令到。

　　“在郊區(qū)?！蔽乙埠唵蔚幕卮?。

　　“到我這兒來。”

　　“有事兒嗎？”我疑惑地問。

　　“那么多話干嘛？叫你來你就來。”他有點兒不耐煩我的猶豫，直接幫我做了決定。

　　“我這兒過去很遠——”

　　我話還沒說完就直接強勢地搶過話去：“我兩個小時左右到家，在家等你?！比缓缶椭苯影央娫拻炝?，不容我一絲推脫。

　　小穎看著我驚異的表情，關心地問：“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兒了嗎？”

　　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于是我又不自覺地向她撒了慌?！拔矣H戚說有事兒，讓我去他家一趟?！?p>　　“那你趕緊去吧，別真出了什么大事兒。”說完小穎就主動幫我拎了兩大袋以及兩盒草莓?！按永锏哪愕綍r候就直接拿出來吃，盒子里的包裝看著比較好拿去送你親戚更合適。”還不忘幫我安排。

　　“我送你出去坐車吧。你不熟悉附近，坐到地鐵站下車你就知道怎么走了?！鼻貏傉酒饋斫舆^了小穎手里的草莓，就把我送出了門。

　　雖然心里挺奇怪，但聽見他說有事的時候還是會有一種擔心的感覺，忍不住乖乖聽話從郊區(qū)坐公交車換乘幾次到他家。因為我前段時間經(jīng)常出入，甚至買著菜出入的緣故，保安以為我是業(yè)主就直接為我開了門放行。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真的會讓我有些生氣。他所謂的有事就是為我留著門，然后自己坐在沙發(fā)上開著電視悠閑地躺在那兒。

　　看見我脹紅的臉他反而抱怨開來，“我等了你很久了！你怎么才來！”不過沒等我回答，看見我手里的新鮮草莓他立刻知道了我的風塵仆仆。

　　“送我的？”一邊把多的草莓放進冰箱，一邊還不忘調(diào)戲我。

　　“不是，只是過來時還沒來得及帶回去?！蔽覞M臉不高興地回答。

　　“現(xiàn)在采摘挺貴的，30元每斤左右的價格，謝謝你呀！”他仿佛完全沒有在聽我的話，十分自戀地認定我就是送給他的?！拔蚁认袋c兒來嘗嘗。”

　　說完他就把袋子里的草莓拿出了一盤的分量，端到水槽邊開始仔細的清洗。

　　“你不是說有事兒嗎？大老遠把我叫過來，有什么事兒呀？”我有點兒不太耐煩地問他。

　　他沒有吭聲，直接挑了一個最大的草莓遞給我?？晌矣檬秩ツ盟麉s不給，非要暗示我用嘴咬。

　　“這么大一個我一口咬不下去的?！蔽医忉屃艘痪?，但他還是不同意，只讓我咬。

　　沒辦法，我只能鼓足勁兒想著盡可能地張大嘴，否則到時候草莓汁滴得四處都是衣服就毀了。我朝著他手上的草莓一口咬了過去，沒想到就在那一剎那他的嘴卻從草莓的另一邊咬了過來。草莓入口即化，剩下的就是他的唇吻著我的唇，中間還有草莓汁酸酸甜甜的味道?；剡^神兒的我趕緊往后退了一步想離開，沒想到卻順勢把他的身子一拉承受不住他的體重直接向后摔倒在了沙發(fā)上。那個淺淺的吻如今更是深入了。

　　一把別開他的臉，羞紅了的我惱羞成怒地說：“你根本就沒事兒，就是故意讓我來的！”

　　“有，我最大的事兒就是想見你，回家立刻就見到你?！彼槐菊?jīng)地看著我，壓在身上的近距離眼神讓我不知所措。

　　“好了，吃草莓吧?！笔箘艃和崎_了他，然后就坐到了沙發(fā)上。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次我沒有在屋里繼續(xù)待下去，拎著包兒就破門狂奔出去。尷尬到極致無法面對的氛圍只能讓我選擇了逃避。只是仿佛聽見他在身后大聲叫了一句：“記得我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