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老鄉(xiāng)

　　本就是無人看望的一只掉隊且孤獨的鳥兒，如今連唯一在乎自己的伙伴也被從內(nèi)心劃開了歸屬的隊伍，也許真的直到出院那天也無人問津了吧。從小到大我就是一個人，也習慣了一個人，如今痛苦的是習慣了兩個人的感覺以后又要恢復一個人，而且還是我自作主張地默默決定。雖然決心已下，但我卻如洪水下的堤壩，很容易妥協(xié)。至少此刻已經(jīng)不下每分鐘拿起一次手機，躊躇后又放下。想要告訴他的話語總在短信編輯欄里寫了又刪，刪了又寫。他是如何做到深愛著對方的同時又讓我被真心打動的？還是說他從未對我真心，只是對每一個女子都像楚留香一樣多情？

　　思緒像煮熟泡在鍋里的面條，沒有人知道我平靜外表下是如何地狂風呼嘯。也許正應(yīng)了閨蜜曾經(jīng)的預言，可一直瞞著她的我如今只能有苦難言。

　　“誰呀？這么討厭！”本就心煩意亂，還被一個陌生電話號碼不停地叨擾。想來也是不懂人情世故的，接連幾個未接就不應(yīng)該再繼續(xù)厚臉皮了。

　　“喂！”毫不客氣地低吼了一聲。

　　“老鄉(xiāng)，忙什么呢？”電話中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但一句老鄉(xiāng)卻讓我不得不對他改變了態(tài)度，畢竟無論多么心緒不寧也不能在熟悉的人面前丟了體面。

　　“不好意思，你是？”

　　“我一猜你就是不記得我了，所以才沒有接電話。我就是那年夏天去你老家那邊，有幸偶然在公交上認識你的小王呀。我最近在你學校附近出差，想著順路就過來看看你?！币粋€對你有興趣的人，無論多遠的距離也無法阻擋他的腳步，哪怕就是一個電話的聯(lián)系，也滿懷信心一定會千里姻緣一線牽。同理，一個對你不感興趣的人，無論多近的距離也無法走進他的心里，哪怕每天的噓寒問暖，反而會讓對方反感。

　　“不好意思，我不在學校?！迸c他本就只有一面之緣，且對談戀愛的事我也不上心，就直接委婉拒絕了見面。

　　“哦，沒關(guān)系。我會在這邊待幾天，你什么時候有空告訴我，我再去看你。”要是換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估計真的會被他的堅持打動，可惜我心中的紅豆已經(jīng)凋落。

　　“我出意外住院了，很久都不會回去。”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也不想耽誤對方，所以坦白告訴了他不能見面的理由。

　　“嚴重嗎？有沒有大礙呀？你把地址發(fā)給我，我這就過去看你?！币膊恢朗羌傺b還是真心，他竟然對不熟悉的我表現(xiàn)出了著急。

　　我就當他開了個玩笑，畢竟男人的話有太多不能相信。也許他們說的時侯滿滿真心，卻沒有任何實質(zhì)意義，更甭提實踐承諾什么的了?！昂冒?，你拿筆記下。”對于他的來訪我不抱任何希望，只是禮貌性地回復好打發(fā)他而已。

　　有時候真的會想，其實我的人生挺失敗的。除了優(yōu)異的成績，一無所有，而如今更是連自以為傲的學業(yè)也耽擱了，甚至還淪落為了殘疾人的行列。并不是內(nèi)心瞧不起殘疾人，當然，如今的我也沒那種資格，只是無法接受這種身份的轉(zhuǎn)變。我的生活也的確失敗得一塌糊涂。除了書本與閨蜜，一無所有。從不羨慕校園愛情，總覺得那是一種荒廢青春，但此時卻會后悔身邊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可以照顧我為我跑腿為我心疼的人。命運的安排總是荒誕、可笑并且出乎意料的。愛花的我，甚至被大眾封為花仙子的我，卻從未收到過贈予的鮮花，除了此刻。別人收到玫瑰，是收到愛人的真心；別人收到百合，是收到愛人的承諾。我卻在病房收到了它們，每天不重顏色，甚至還有我從未見過的虎皮百合、黃百合等稀奇品種，不過只是公交公司人員祝我康復的行為而已。躺在床上，伸手撥弄著床頭的花兒，也許這就叫做無緣吧。我最喜愛最期待的花兒，卻僅在我受傷的時侯才來陪我。不過，若等我去世的時侯，也能有人讓我被鮮花簇擁，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一陣陣淡雅的花香像時空隧道把我牽引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是哪兒？為什么一個人也沒有？為什么除了目光所及之處以外伸手不見五指？我想回家，我該往哪兒走？站在原地轉(zhuǎn)了幾個圈，打探著四周的環(huán)境，只有讓人恐懼的死寂，也沒有任何指示牌。被直覺指引著我穿梭在黑暗里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前方有了一處明亮的地方。為什么這條蜿蜒的小溪邊會放著一個棺木？為什么沒有人？我懷著好奇的心推開了那個雕花精致的棺材蓋，里面竟然安詳?shù)靥芍晃唤^世美女。她白皙的皮膚，鵝蛋狀的臉，柳葉眉，唐朝流行的發(fā)髻，不像是死亡，反而像沉睡。可誰又會一個人睡在荒郊野外的棺材里？反而我被她頭上的金釵吸引住了。那釵子本無特殊之處，就是純金打造的鳥喙上銜著金吊穗。不過在黑暗的襯托中格外顯眼，甚至讓我主動成了小偷，小心翼翼偷著取下金釵拔腿就跑了。跑著跑著來到了一個大森林，森林里有好多蛇，密密麻麻布滿腳的四周。我本能的拿出了金釵自我保護，估計也是被眼前數(shù)不清的爬行物嚇傻了，別說那么短的頭飾，就是長劍在手此刻也是無能為力的。我正絕望得腿軟時，身后出來了一條大蟒蛇，用身子護著我，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向了面前兇神惡煞的小蛇們。同時，它裹著我的冰冷身軀直接嚇得我靈魂出竅一覺驚醒。

　　“天呀！嚇死我了！那一口要是咬向我不非得——”我不停地拍著胸口，驚魂未定地自言自語。

　　“怎么了？哪兒不舒服嗎？怎么看著臉色慘白？”阿姨剛從外面回來，見狀，趕緊坐到了我身邊，以為我傷情惡化哪兒不舒服呢。

　　“沒事兒，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對了，阿姨，待會兒要是有人來看望我，你一定要從頭到尾坐在床邊。一定要一刻不離?！崩潇o下來后，我以防萬一地向阿姨提前部署，雖然可能是麻雀開屏自作多情。

　　“他來看望你我還是走得越遠越好?！彼馕渡铋L地向我挑了一下眉暗示著什么。

　　“是他，不是他！”我強調(diào)了一下重點，卻讓她滿臉迷茫。

　　“我知道是他。所以才不想打擾你們兩個人獨處?！?p>　　“不是他。算了，你只要一直陪著我就好。萬一我哪兒不舒服，需要你幫一下忙好找你。”我也懶得跟她繼續(xù)解釋了，反正與他不熟，也不一定真的像電話里說的那么好聽會來看我。

　　“照顧你是我的工作，我當然會寸步不離竭盡全力。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就聽你的。”語氣有點兒不情愿，但也沒辦法。見我沒什么事兒，四處打量一圈后為我的水杯倒?jié)M了水。

　　“我也不是要耽誤你掙兩份錢，只是希望你幫我一個忙而已?！弊詮闹牢乙鲈毫艘院?，阿姨就開始經(jīng)常四處亂竄找不到人。后來才知道她又接了一份活兒，同時照顧著我們兩個病人。這在護工里算常見的，有的甚至直接照顧一個病房3個人。都是為了養(yǎng)家糊口，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平時能自己做的事情我都盡量自己做，為的就是給她留出富余的時間照顧另一個病人，不讓她為難。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如約而至，左手拿著一束血紅的玫瑰，右手拎著一個果籃?！拔乙膊恢滥阆矚g什么，就在醫(yī)院門口隨便買了一點兒。”他微笑著把東西遞給了阿姨，自己就近直接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謝謝。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我很喜歡?！睂ΧY物我本是不排斥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對他送的花兒卻心生厭惡不愿多看一眼，那可是原本我最愛的花兒呀！

　　“你在電話里說連學也上不了了，可把我嚇壞了，不過現(xiàn)在我放心了?！彼难劬纳系较伦屑毜貟咭暳艘槐?，像安檢掃描儀一樣，不過卻讓我只是覺得自己像菜市場待售被挑選的白菜。

　　“你有什么可擔心的？”我明知故問地調(diào)侃著他。

　　“我不是擔心你殘了——我不是擔心你身體健康嘛！”狼外婆差點兒就撕掉了偽裝的外衣，好在理智讓他冷靜了一下，繼續(xù)藏起了尾巴。

　　“你也看見了，我好好的，而且是請的全國最知名的專家會診主刀的?！蔽译p手從胸前開始向下一掃，活潑外向的個性與往日也無任何不同。

　　“沒錯，她父親為她安排的，連手術(shù)材質(zhì)都是用的最好的?！币慌圆搴没ǖ陌⒁桃查_口為我佐證。

　　“好好的，就好！”他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頓了頓接著夸贊：“你還是那樣美艷攝魂，膚白勝雪，唇紅似丹，比我?guī)砗槭⒎诺拿倒甯菋善G誘人。”

　　一旁的阿姨吃驚地用手捂住了嘴，眼睛不停質(zhì)問著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我的眼睛只是回應(yīng)了讓她冷靜，然后看向了眼前穿著灰色格子長袖襯衫的他。

　　“謝謝。你過譽了?！背硕Y貌性地社交語，我實在沒有對付這種求偶迷魂湯的辦法。要是此時小穎在就好了，畢竟她經(jīng)驗豐富，一定會臨危不亂。

　　“我要是早點兒來就好了，上個月有調(diào)崗到這個區(qū)域的機會我沒申請。要是當時過來，天天陪著你保護你，我是絕不會讓你經(jīng)受這些的。”他面露悲傷，說得情真意切。不了解真相的人一定不會懷疑他是我戀人。

　　“小伙子，你別學烏龜沒事兒背個殼。天災人禍是沒人可以阻擋的，哪怕有地震局，也不能打保票每次都能提前預警?！彼赃^其實的花言巧語讓一旁的阿姨也有些聽不下去了。

　　“阿姨說的對，我只是想向她表達愿意時刻陪著她保護她的心情。”他明顯感覺到了語氣里的玫瑰刺。雖然不知道為何會針對他，但作為我身邊的人他還是要努力討好才是上策。

　　“你們慢慢聊，我去洗點兒水果?！惫烙嬍锹牪幌氯ニ那橐饩d綿了，她直接走向了他買的果籃，挑了許久才拿了兩個青棗和兩個蘋果走開。

　　“你在醫(yī)院還習慣嗎？想吃什么告訴我，我去幫你買?！彼闹鲃舆€是讓人很溫暖的，但他越是殷情，我越是習慣與他保持距離。我是那種喜歡自然的人，尤其討厭矯揉造作的假裝。也許化完妝的見面能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但我更喜歡真實的素顏，哪怕不完美甚至有些丑陋，但也比突然醒來發(fā)現(xiàn)熟悉的人變成陌生人不認識來的強。喜歡就應(yīng)該基于對方的本相，畢竟生活都是基于實實在在的柴米油鹽醬醋茶，容不得一絲偽裝。

　　“阿姨照顧我挺好的，而且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出院了?！辈皇强偸蔷苋擞谇Ю镏?，冷冰冰地只是因為不感興趣。

　　“出院！”他小聲地重復了一下他最想聽到的那個詞?！拔矣X得你特別適合我，我也沒見過像你這么漂亮的女孩了，做我女朋友吧?！彼话炎プ∥业挠沂?，直接杵上了他的嘴。

　　突如其來的行動把我嚇傻了，直直地愣在那兒，一動不動。還好阿姨及時回來撞上了這一幕，一把推開了他?！皝?，給你一個蘋果吃。棗太小堵不住你的嘴，還是女生的嘴秀氣，這兩個小的就給紫涵吃了?！卑⒁贪褍深w青棗一左一右地塞進了木偶人一樣的我手里，然后使勁兒掐了我手腕兒一下，一陣針刺的疼才讓我回了神兒。

　　為了掩蓋剛才的尷尬，我不敢眼睛直視他，只得低頭吃起了水果，這個棗子一點兒也沒有記憶中的甘甜。

　　“自從上次見了你以后，我就認定了你。過年回家我就跟父母打過招呼了，他們還埋怨我為何不把你帶回家?！彼匝宰哉Z傻呵呵地笑著，我與阿姨卻面面相覷顯得有些無奈。

　　“我與你可是清清白白?！编駠魍虠椇筅s緊辯解到。

　　“嗯，不過他們也覺得要是能把你娶回家是我三生有幸。大家都非常贊同我追求你。”他像是在路演一個大型項目一樣。

　　“大家？”他的話差點兒沒嚇得我把棗核咽了下去。

　　“嗯，我告訴了所有親戚朋友關(guān)于你我的事，我說今生我非你不娶。”他信誓旦旦地說著，就差跪地上拜神靈了。

　　“你我的事？我與你有什么事兒嗎？”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的都被他說成黑的了。我真不知道是該稱贊他勇氣可嘉還是批判他臉皮比豬厚！

　　“小伙子，你真是用情至深呀！”阿姨竟也笑了起來，那是一種苦笑。

　　“目前還沒有，就是我打算追求你的事?！彼t腆一笑。

　　“麻煩你下次跟人說的時候不要省略關(guān)鍵詞，否則很有歧義?！蔽亦嵵氐鼐嫠?。

　　“我知道我家是農(nóng)村的，家境不好，家里又有幾個兄妹，條件而言配不上你。學歷方面我也只是大專。長相方面我也只算中下。但我對你是真心的。這不，上周銀行還給我寄了一張白金卡。我存的錢買房子過小日子還是可以的了。”為了促成我同意他的求愛，他甚至把自己的家境、收入等都擺到了明面。

　　“丫頭，這小伙子真是認真的，你也不小了，可以認真地考慮一下了。”阿姨也是過來人，她清楚的知道一個男人只要愿意把財務(wù)公開透明，就表示他真的愿意與你共度一生了。男人的錢在哪里，心就在哪里。

　　“我也覺得他不錯。但要做男友還得經(jīng)過長期考察?！边B阿姨都幫他說話了，我實在找不到回絕他的正當理由，只能采用了拖延戰(zhàn)術(shù)。

　　“現(xiàn)在過日子講的就是踏實。人品最重要。人都會老，都會死，所以外貌在年齡面前沒有多大的意義，只是一層皮囊。至于金錢，誰也預料不了明天會發(fā)生什么。有的人今天還是財富榜上名人，明天可能就是階下囚。時代變得浮躁了，不僅戀愛，連婚姻的保質(zhì)期都短了，沒有人能保證未來怎樣。因為社會的誘惑太多，所以正直的價值觀在擇偶中愈加重要?！辈恢罏槭裁矗⒁叹谷惶咸喜唤^地分享起她對愛情的認知。

　　“我之所以不戀愛就是奔著婚姻去的，不想隨便，更不愿意與簡單有好感的人糾纏浪費時間。我要讓感情變得純凈、嚴肅、莊重。我不希望有太多的戀愛經(jīng)歷，我只想把全部精力留給那個對的人，最后用力愛他，一生只有他，與他有一個幸福的家?！笨偸穷櫦皠e人感受的我從來不正面拒絕別人。但有時候不夠直接果決的處理方式反而讓自己更容易陷入泥潭。

　　“我與你的想法不謀而合?！彼拥弥苯尤拥袅耸掷镆Я艘话氲奶O果，抓住了我的雙手放在了他胸口。

　　“你別急呀，誰說你通過考驗了？”我使勁兒拽回了自己的手，伴隨著阿姨在一旁地輕笑聲。

　　“哦?！钡阶斓镍喿语w了，失望是必然的。

　　“等我出院后再說吧。現(xiàn)在沒心情?！边@句話倒是大實話，誰也料想不到我的心中剛經(jīng)歷了一次失戀。

　　“沒關(guān)系。這幾天我出差，有時間就來陪你。你出院后住哪兒？到時候我去看你?！?p>　　“她父親——”

　　“阿姨！”我立馬喝止了阿姨，搶過她的話說：“我父親沒時間管我，在異地。你也是知道的，我平時就住校，但宿舍沒有電梯我出院后無法再繼續(xù)住。我現(xiàn)在也頭疼出院后能去哪兒住呢！要不是醫(yī)院有規(guī)定必須出院療養(yǎng)，我還真就不愿走，打算一直住這里了?！蔽议L嘆了一口氣。

　　“也是，同學朋友家里肯定是不能住的，畢竟你是養(yǎng)病。你家又在千里之外，身邊也無人照顧，學校也回不去，這怎么辦呢？”他邊嘀咕邊尋思著是否有解決的辦法。

　　“要不在外面租房吧?！彼嬌闲念^，但嘴角卻溜過一絲狡黠的笑。若不是戴著隱形眼鏡，我是絕對發(fā)現(xiàn)不了的。

　　“這個主意不錯。要不就麻煩你去我們學校附近的中介那兒打聽一下是否有房源。雖然在哪兒都是住，但我還是希望能夠離學校近一點?！贝丝痰奈沂裁炊柬樦P算著已經(jīng)讓他進入了考查期。

　　“好。我這就去。中介通常晚上很晚才下班。你等著我的好消息?！币膊恢榔綍r的他是什么樣子，但此時的他絕對是一個行動派。

　　“他跑得也太快了吧！瞧他對你多上心！”他一走阿姨就站起來開始收拾床鋪，順便把椅子折疊了立在窗邊，不擋住中間過道。

　　“上不上心以后才知道?！?p>　　“我看他今天的表現(xiàn)挺好的，人也長得老實巴交。只是買的水果不咋地?！?p>　　“水果怎么了？”我疑惑地問。

　　“他買的水果看著新鮮亮麗，可除了給人看的那一面，尤其是靠里面的幾乎全是爛的。我之所以挑那么久才只選了幾個不同的水果，實在是全爛的沒得挑?！卑⒁逃行┍г?。

　　“也許他這個人就跟他買的水果一樣吧！”

　　“也不能太主觀了，也許只是他一個大男人沒有辦過這樣的小事，他也許也是受害者。通常看望病人一定不要買果籃，即使要送果籃也是買水果讓商家當面包扎成果籃。尤其是醫(yī)院門口賣的果籃幾乎都是爛果子陳果子，因為太貴沒人買，所以就堆著能宰一只羊是一只羊?！焙ε乱驗樗齽偛诺脑捵屛倚☆}大作放棄了他，阿姨立馬幫他說了一些好話，誰知我的確是一個重視細節(jié)的人。即使他真是被商家算計的，那也只能證明他沒有生活常識，在以后的日子里更不可能照顧好我，最終也會演變成我照顧他，淪為黃臉婆。如果他真是故意買的最次的水果，那更證明他愛錢如命斤斤計較，不符合我的擇偶標準。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小事都做不好又能做什么呢？細節(jié)之中才更見人品?！?p>　　畢竟是我自己的感情，選擇權(quán)在我自己。所以阿姨沒有再繼續(xù)說任何話。她照常去了食堂幫我訂晚餐。

　　他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

　　“你到了？”

　　“我早到了，已經(jīng)把你學校附近幾個大的中介都逛完了?！彼靡獾貐R報著自己的成果。

　　“你怎么這么快！仿佛你沒離開多長時間！”我驚訝地問。

　　“我也覺得仿佛你從未離開過我身邊?！彪娫捓镉置俺隽四枪勺幼屓穗u皮疙瘩掉一地的肉麻。

　　“說正經(jīng)！“我有點兒生氣地命令到。

　　“我打車過來的，十幾分鐘就到了。這邊的報價一居室租金在3800元每月，兩居室租金在4500元每月。都是精裝修。只要你愿意，可以立馬看房，拎包入住。租金可以季付，半年付和年付。不過通常都是壓一付三?！彼汛蛱降降那闆r一五一十全告訴了我。

　　“可是我沒有錢?，F(xiàn)在的生活費還是公交公司那邊好心人自己先墊付的。哪兒有能力住那么貴的房子！”我滿臉無辜，聲音更是像被雨淋濕的小白兔一樣細聲細語。

　　我的話讓他變得沉沒了。電話突然安靜了許久，直到我主動化身閃電劃破蒼穹。“要不你先回去吧，現(xiàn)在不早了，改天你還要工作。晚上早點休息，好好休息一下?！?p>　　“好的。謝謝！那你也好好照顧自己，記得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比缓髵鞌嗔穗娫挕?p>　　“我其實一直在等你的那句話！”我自言自語地感慨著?？匆娔弥埢貋淼陌⒁蹋抑粚λf了一句：“他沒有通過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