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契約
楚銘把車開進市衛(wèi)生局大門,他嚴肅地看著她,濃眉下是一雙憂郁的眼睛,“這樣做是不是對你更不利?”
“那當然,他們會把我的事通知公司,嚴重的話,再也不能入境了?!彼呀?jīng)做著最壞的打算。
她輕輕抱緊他,“你放心,你和鄭院長都不會有事的?!?p> 她的體香是夢幻的玫瑰,這香味,讓他想起臨近高考,那個躁動的夏天,他們在校園濃陰下,背靠背坐著看天上的星星,她身上散發(fā)著也是這個味道,他看累了,枕著她的肩頭睡著了,她一動不動地坐著,像一座山給他依靠。
“你這樣做值得嗎?”他看著她。
“為了你,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是,你不要忘了我,忘了我對你的好?!眱傻吻鍦I從她的臉頰滾落。
“楚銘,我去過市一中,宋校長說當年高考封頂試卷的時候,他們還把我的語文試卷抽出去,作廢了。我只是很遺憾,不能再繼續(xù)查偷走我準考證的那個人。”她松開抱著他的手,“那個人毀了我的一生。”她沒有往下說,抹了抹淚痕,笑了笑,走進去。
他木木地站在那里,她還是沒法忘記那場噩夢,就像有些人在車禍中受傷,只要是看看那道疤痕,就會想起那場血淋淋的事故,他抬起頭,看著那個就快消失的背影,心想:為什么不幸總是如影隨形,是她太軟弱還是太善良?
那個毀了她一生幸福的人,要是讓他知道是誰,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二哥出去沏茶的時候,在門口聽到楚銘和關彤彤的對話,關彤彤原來是美國公司高級白領,他這才明白,她怎么那么有錢,一張口就是一個酒樓啊。
他們說的話,他不是全懂,但他聽出,醫(yī)院出了事,他趕緊給玉芬打電話。
“這里面不關楚銘的事,你就別管了。”對面掛了電話。
怎么就不關他的事,一個是弟弟,一個是他的財神爺,他們誰出了事,都是要他的命。”
他叫毛子自己去菜市場訂菜,自己開車去了醫(yī)院。
李科臻認識他,一見面就明白了八九分,他給他倒了一杯純凈水,二哥、二哥地叫著。
“醫(yī)院里的事,到底連累不連累楚銘?”他推開杯子問。
“得看上邊怎么看,畢竟他負責這個項目?!崩羁普椴桓艺f有,也不敢說沒有。
“拔起蘿卜帶起泥,鄭院長和王院長說沒有,就會輕點,說有就會很嚴重?!崩羁普槊蛑?,也為他擔心。
楚昭點點頭,似乎感知到,弟弟這回真的攤上事了。
他出了外科門診,一個人站在大廳里猶豫,現(xiàn)在李慧娟和王子新把他當成眼中釘,恨不能扒了他的皮,他們會不會狗急跳墻拿弟弟當替罪羊?
他跺跺腳,早就不讓他干,他非不聽,這下可好,剛當幾天主任就被盯上了,會不會連大夫的身份都保不住?
他東張西望,楚銘也不知道去哪了,他要盡快找到他,不讓他趟這渾水。
“你來這兒干什么?”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過來,他扭回頭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帶著姐夫來看病的大姐。
大姐扯著大嗓門說:“楚銘不是給你姐夫約了專家嗎,我們來看病,你也生病了?”
楚昭強裝著笑說:“沒有,我來找楚銘,他不在?!?p> 大姐看看姐夫,暖聲說:“楚昭不在,咱們也不認得專家,要不回去?!?p> 只見姐夫蹲在地上,手畫著圈圈不理她。
“沒事,姐夫,不是有我嗎,我給你問問?!背褤芡ǖ艿艿碾娫?,那邊占線。
“我就說過,看也治不好,你非得叫我過來,我命就是不好,一輩子走背字兒,以后還看什么病。”他拉著苦瓜臉,怨天怨地。
“我領你們?nèi)?。”就在大姐和楚昭無言以對的時候,李惠娟出現(xiàn)在她們面前,她走過來說。
大姐看了她一眼,她扶起丈夫,輕聲說:“二舅媽帶咱們?nèi)ィ瑢<叶伎斓燃绷?,你再不去,他可走了?!?p> 姐夫這才站起來,三個人跟著李慧娟去二樓。
“你別以為這樣,我就能原諒你,我兄弟房子、存款都給你了,你假惺惺裝好人?!彼膊还芾罨劬陳勐牪粣勐牐@么多年了,整個小區(qū)誰不知道她在外面搞破鞋,丟了楚家的臉。
李慧娟面不改色地走在前面,她是已經(jīng)修行大師級高度,什么難聽的話沒聽過,不管她怎么跟楚昭鬧,只要出了那個門,她一定是面帶微笑的護士長。
“好了,到了,專家就在里面?!彼崎_門,讓夫妻倆進去,然后把楚昭堵在門外。
“你跟我來?!彼M量壓低聲音說。
他也正有事跟她說,點點頭。
他們出了醫(yī)院西門,那有一片平房小院,是儲藏雜物的,平時很少有人來,她穿著白大褂,帶著護士帽,他在后面看不清她的臉,不知道接下來將會發(fā)生什么。
他們進了小院,她轉過身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
“楚昭,你混蛋!”她攥著拳頭捶他的前胸。
“慧娟,我們現(xiàn)在還說這個,有意義嗎?”他控制住她戰(zhàn)栗的身體,“我努力過,也給過你機會,我們分手不是對彼此的一個交代嗎?”
“我不需要,你為什么要來刺激我,她比我年輕漂亮,她比我更有錢是不是?”她還要打他。
“她叫關彤彤,是美國來的高級白領,跟你們醫(yī)院有合作項目,她是玉芬和楚銘的高中同學,你應該知道的,沒考上大學去美國的那個,我跟人家一個天上一個地上,能有什么關系,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他推開她。
她似乎也記起有這么個人,她知道他不會說謊,收起眼淚,坐在屋前石凳上,理了理頭發(fā)。
“醫(yī)院出事了是不是?”他問。
“你問這個干什么?”她說。
“不能把楚銘牽扯進來,為了這兒,你提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他認真地說。
“這件事,我做不到?!彼淅涞卣f。
“如果你答應,我一輩子不談戀愛,不結婚?!彼拖骂^說。
“這是你說的,如果是這個條件,我可以考慮考慮?!彼鸸献幽槪劾镉幸环N虐人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