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新婚前夜
鄭源聽了楚昭的計劃,覺得可行,就父親目前情況看,把他轉(zhuǎn)到自己曾經(jīng)工作過的部隊醫(yī)院,他是再放心不過了。
“你就不怕鄭院長有危險?”楚昭不想勉強他。
“不怕,部隊醫(yī)院都是里外間,我住在里間,能有什么危險,倒是在這兒,我要時時小心,誰借著送藥什么的,做手腳?!?p> 楚昭知道他指的是李慧娟,的確,她是最方便對鄭院長下手的人,鄭源當(dāng)時可是把父親權(quán)權(quán)拜托給她,當(dāng)?shù)弥踝有率且换锏臅r候,他可是嚇出一身冷汗。
“聽說,明天就是李護士長和王院大喜的日子,在凱德大酒店舉行婚禮,聽說很隆重。”他不是在有意刺激他,而是在傳遞一個重要消息,讓他有思想準(zhǔn)備。
“我才不在乎她跟誰結(jié)婚,這種女人就是嫁一百次也不會幸福。”他低頭看著涼亭下水池里翠綠的浮萍。
“我今天就轉(zhuǎn)院,這請?zhí)隳弥?,萬一你想去看看呢,你們畢竟夫妻一場,哪怕是遠遠地,也算給自己畫了個句號。”
他掏出大紅的請?zhí)唤o他,楚昭接過來,把它撕得粉碎,扔在地上,使勁地跺上幾腳,嘴里說,“結(jié)婚,結(jié)婚,被人家利用也不知道,早就是句號了,誰還稀罕見她?!?p> 鄭源看著他的粗暴舉動,搖搖頭,“你越是這樣越說明你沒完全放下,聽我的,補救還來得及,很多人都會遇到迫不得已的事,或許李護士長也不例外?!?p> “謝了,我跟她真的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彼僖膊幌朐谶@個醫(yī)院停留一分鐘,這里面的人和事都讓他厭煩和憎惡,他后悔自己酒樓干得好好的,怎么就卷入這么一場權(quán)力之爭?他皺著眉頭,穿過游廊,大步向醫(yī)院外走去。
一切塵埃落定,王子新心滿意足地翹著二郎腿喝咖啡,他心情爽到極點。
一連幾天,各科主任快把他門檻兒踏破了,他們挨個地跟本科室要錢,用大紅紙寫上每個人的禮金,恭恭敬敬放在他桌子上。
他沒客氣,他現(xiàn)在是院長,掌握著生殺大權(quán),他們識相,說明他們心里有他。
他好容易空閑下來,喝杯咖啡,想著明天熱熱鬧鬧辦喜事。
鄭源敲門進來,他笑著,讓他坐,“你就別客氣啦,明天酒管夠。”他以為鄭源是來道喜的。
“你誤會了,我是說我父親轉(zhuǎn)院的事,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部隊醫(yī)院,今天就搬過去,我可能要長期陪他?!?p> 他掃興地收起笑容,“部隊醫(yī)院?是你轉(zhuǎn)業(yè)前的醫(yī)院?”他嗅到一絲危險氣息。
“嗯,我還是懷念我的部隊,想趁著這個機會回去住一陣子?!编嵲垂室庹f得很傷情,不希望他想的太多。
“那樣的話,你可是錯過我和李護士長的婚禮喲。”他半開玩笑地說。
“我也想啊,可是那邊催著辦手續(xù),實在抽不開身。”鄭源露出為難之色。
“那就去吧,等你和老院長一同回來,我再把喜酒給你們補上。”他“哈哈”地笑著說。
鄭源也笑著說:“那就一言為定?!?p> 王子新送走鄭源,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攪動著咖啡杯,他根本就信不過鄭源說的話,馮達明就在部隊醫(yī)院,他把鄭院安排在馮達明視線里,是引蛇出洞還是要甕中捉鱉?這里面一定有蹊蹺。
他是比狐貍還多疑的人,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會坐立不安,他必須要早他們之前下手,馮達明那個家伙,一點腦子都沒有,別懷了他的事。
他撥通鄧警官的電話,請求再見一次馮達明,鄧警官拒絕了,重要嫌疑人是不許隨便見的,再說,不是剛剛見過他嗎?
他放下電話,心里面慌慌地,李慧娟打來電話,說新房水龍頭漏水,叫他回去修。
他在電話里沖她嚷道:“我這么忙怎么回去?不是有物業(yè)嗎?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來煩我,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她聽著電話里的吼叫,木雕一樣站在客廳地毯上,這就是她明天的新郎,她后半輩子依靠的男人,她沉浸在家的熱情里,他好像還沒入戲,或者,他本來就是個觀眾,花了錢,看她表演,有一天她表演不好了,他完全可以換了她。
她失落地看著豪華裝修的大房子,感到從沒有過的孤獨,她害了楚家人,贏得這場婚姻,但是,得到的是一場戲,明天,她要怎么演,他才能滿意?
電話鈴聲再次傳來,她把長發(fā)向后理了理,按了綠色鍵,“你知道客廳地板有多貴,物業(yè)不來人,就自己修,千萬別讓衛(wèi)生間的水流到客廳,知道嗎?”
他沒聽到她的回答,又生氣地掛了電話。
她把手機放到茶幾上,脫了拖鞋,赤著腳走進衛(wèi)生間,裂口處還在嘩嘩地冒著水,地漏上方已形成一個小漩渦,她迎著四射水花,撲過去,白裙子瞬間貼到身上,頭發(fā)一縷一縷地貼在臉上。
她咬著嘴唇,快速地用毛巾纏著裂縫,可是水還在冒,并沒有因為她的努力而減少,反而更兇猛地噴出來,她睜不開眼,委屈的淚水順著水流流下來,“王子新,你混蛋!”她蹲在地上,抱住頭,“嗚嗚”地哭起來。
王子新晚上回來的時候,衛(wèi)生間里水龍頭已經(jīng)修好了,她跪在地上擦客廳的地板,汗水從額頭滴落下來。
“你還是把地板泡了?”他臉上青緊繃起來,不滿地把她身旁的盆子,一腳踢開。
“我已經(jīng)擦過了,明天就全干了,你吃了沒?”她擦擦頭上的汗。
“你自己吃吧,我約了幾個主任出去喝酒,回來就是跟你說一聲,你那護士長別干了,財務(wù)科正確人手,你去那兒管現(xiàn)金?!彼槌鲆恢?,嗅了嗅,點著了。
“我學(xué)的就是護理,你說的我也不懂呀?!彼O聛?,直起腰,杏眼都要裂開了。
“你什么你,馮達明進去了,高麗也走了,你讓我上哪招人去,再說,我叫個外人頂上去,我能放心?你是我老婆了,就得聽我的?!彼麃G下她一個人出去喝酒了。
她坐在地上,滿肚子苦水,他利用她,她還不是一樣,就算演戲,她也認了,但是,她不能沒有她的事業(yè),做護士長十多年了,她愛這個工作,享受她幫助病人擺脫痛苦的過程,可是他,卻要剝奪她愛的權(quán)利。
她在地板上發(fā)呆,忘了時間,忘了給喝得醉醺醺的王子新沖蜂蜜水,他喊著她的名字,罵她不關(guān)心他,她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