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錯失良機
王子新來到部隊醫(yī)院,住院部護士翻了一遍冊子,搖了搖頭,他哀求護士再查查,護士把住院登記冊一合,抬起打著眼影的眼睛掃了他一下,“不是說過沒有嗎,你這個人真麻煩,你還是打聽清楚再來?!?p> “怎么可能沒有,我還見過他呢,他有精神病是個犯人?!彼钡卣f。
“你說是他呀,他情況特殊,我們這兒沒有記錄,你問問護士長吧?!彼噶酥概赃呑o士站。
他訕訕地走到一邊,沒有鄧警官同意,院方是不會同意他見的,他不死心,在樓道徘徊,想找個機會溜進去。
鄭源從樓梯口上來,一眼看到東張西望的王子新,他微微皺了一下眉,臉陰沉起來,馮達明被逮捕那個晚上,他知道了真相,內(nèi)心無比厭惡這個披著人皮的狼。
王子新見鄭源不像以往一臉?biāo)刮模鲃幼哌^來,握住鄭源的手,討好說:“鄭院長好些了嗎?我來看看鄭院?!?p> “我父親已經(jīng)醒了,你不知道嗎?”鄭源冷冷地說。
“什么,醒了?什么時候的事?”他微微一震,笑容僵住,“好好,醒過來太好了。”
“逗你玩的,我父親還沒醒,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鄭源見他做賊心虛,臉上露出蔑笑。
鄭源是從來不跟他開玩笑的人,今天話里話外怎么像是知道了一切。
他緊張起來,裹著刀子的眼睛躲閃著他的目光。
“不啦,我想起有一樁要緊的事要去處理,改天吧。”王子新敗下陣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我父親沒出事之前,也這么忙是吧,你剛上任,我理解,不過既然來了,還是不要著急走?!彼焓种噶艘幌虏》?。
王子新沿著他的方向看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液,“還是等他醒了,我再來?!?p> 這時候,鄭源手機響起,他掏出來,手機上顯示的是鄧警官,王子新一見,知道情況不對,扭身就跑。
鄭源顧不上接電話,一把拽住他,“著什么急,我還有事要問你?!?p> “你放手,鄭源你想干什么?”他吼道。
“我就是想跟你說說醫(yī)院的事。”鄭源死死地攥住他衣服,他在部隊學(xué)過擒拿術(shù),只是在醫(yī)院不變施展。
“鄭源,你放手?!彼芳碧鴫?,一拳揮過去,鄭源撒手,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王子新跑進樓梯。
他爬起來追過去,出了住院部大樓,只見一輛奧迪飛也似地駛出醫(yī)院。
他這才接通鄧警官電話。
王子新像一只驚弓之鳥,慌不擇路,他只想快跑,仿佛身后鄧警官的警車已經(jīng)呼嘯而來,他沒法再冷靜,一路狂奔,等他冷靜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出了市區(qū),奧迪喘著粗氣,在一處田野停下來。
六月底的田野,是一片金黃,陽光下,收割機正在農(nóng)田里“嘟嘟嘟”地忙碌著,田邊垂柳低垂著枝條,密葉中傳來蟬的聒噪聲。
他跳下車,一屁股坐在樹下,摸摸額頭上的汗,心里暗自慶幸,若不是他跑得快,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坐在了警察局高冷板凳上,鄭源,他猜的不錯的話,已經(jīng)知道一切,并且想把他扣下。
馮達明肯定出事了,鄭院長也一定是醒過來了,他貪污那么多的錢,上面一定會定他的罪,他狂抽了一個小時的煙,轉(zhuǎn)著布滿紅血絲的刀子眼,思前想后,想不出補救的辦法,他把煙頭狠狠地扔在地上,不能坐以待斃,他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他掏出手機,給前妻打電話,胖女人在電話里發(fā)著脾氣。
“我要出去一段時間,你要好好照顧兒子?!彼曇纛澏?,帶著哭腔。
“你還管我們娘倆的死活?那個女人害得我們一家分離,我恨為什么沒潑死她,你管好你自己吧,別以為她不報警,我就能感謝你,你們這對狗男女遲早會遭報應(yīng)?!?p> 他掛斷電話,看著滾燙的柏油路發(fā)愣,為了爬上院長寶座,他拋棄妻子,現(xiàn)在像個落水狗似地被追殺,到底值不值?
電話鈴響起來,他不看就知道,一定是那個蠢女人,又鬧死鬧活地催他回去。
他按了綠色鍵,里面?zhèn)鱽砝钕冀辜钡穆曇?,“沒想到您妻子是殺人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承認(rèn)了,并且要我報警?!?p> “你把電話給她,我有話跟她說?!彼麖娧b鎮(zhèn)靜地說。
“不管用,她誰都不理,現(xiàn)在只等警察來?!崩钕荚陔娫捓锕麛嗟卣f。
“我要出差一段時間,護士長的事就交給你,你不要再打這個電話了?!彼麙炝穗娫?。
他在這座城市生活了這么長時間,從來沒有來過郊外,更別提在田野里走一走。
熱浪吹拂著他,他的臉很熱,但是,心是冰冷的,他眼睛注視著遠(yuǎn)處,海洋一樣廣闊的大地,此刻的他原來是這么渺小。
他就這么坐著,直到太陽落山,才鉆進車?yán)镪P(guān)上門,奧迪低沉地呻吟著,沿著公路駛向更加幽暗的遠(yuǎn)方。
鄧警官接到鄭源電話,馬上趕到醫(yī)院,鄭源懊惱地拍著大腿說就差那么一點點,“沒事,他跑不掉的,我們已經(jīng)監(jiān)控全市各大路口,狐貍再狡猾也斗不過獵人的獵槍?!?p> 關(guān)彤彤從醫(yī)院出來,徑直去了殯儀館找楚昭。
楚昭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三弟出來了?他為什么不回家?”
“我怎么知道?!彼蝗幌肫饋?,玉芬一直沒有消息,而他是最沉的住氣的人,會不會在案子有了眉目后,去找她,“他不回家難道是去找玉芬了?”
“她?”楚昭大張著嘴,“不可能呀,玉芬的事毛子只告訴了我一個人,他上哪找去?”他頭搖得像波楞鼓。
“你知道玉芬的下落?”她睜大瑩潤的眼睛,這可真不算是一個好消息,楚銘最痛苦的時候,是她為他奔波,怎么事情解決了,她要出來分享勝利果實嗎?
他臉上也是怪怪地,苦笑了一下,“這樣不是挺好嗎?”
關(guān)彤彤紅了臉,“你們兄弟沒有一個好東西,不理你們了。”她白嫩的胳膊一甩包包,“答答”地走進靈堂,吊唁楚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