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百合花兒香
鄧警官見關(guān)彤彤離開,他撥開人群。
楚銘成了眾矢之的,霜打了一樣,二哥在無力地辯解著。
他搖了搖頭,心里也在責(zé)怪他,怎么這么沉不住氣,跑來干什么。
他把他叫到一邊,“你還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帶著你媳婦走?”
楚銘看看表姐身后的玉芬,張不開嘴,還是二哥,硬著頭皮走過去,把她拉出來,鄧警官對圍觀的街坊鄰居說:“小夫妻吵架,沒事都散了吧。”
表姐還想不依不饒,但有警察助陣,她沒敢鬧。
玉芬被二哥推進(jìn)三弟車?yán)?,她看著駕駛座上的人,感到他無比陌生,他怎么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強迫她屈服,他應(yīng)該站在她一邊才對,她想到她離開的那段日子,楚家人和他都沒有努力地找過她,不覺心灰意冷。
他目光注視著前方,冷峻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汽車在林蔭路上行駛,“你回哪?”他問。
“我不回家?!彼鹨还晌?。
“不回家?不要這個家了?”他把車??吭诼愤?,轉(zhuǎn)過身,深沉的眼睛,充滿熾熱。
她扭頭,避開他的目光。
“她因為你失去最好的機會,在國外吃過很多苦,不是她回來,你打算要瞞我一輩子?”他見她情緒不那么激動,這才開口說。
她低下頭。
“你給她認(rèn)錯,不會矮一截,有我在你背后,你怕什么呢?”他溫柔地望著她。
“事情沒你想的那么復(fù)雜,她你還不了解,從來都不較真,她嚇唬你也是讓你知道錯,我們都錯怪她了?!彼爝^手拉她的手。
“我們?你剛剛的表現(xiàn),我看你和她才是‘我們’?!彼樕n白,躲開他。
他坐回去,直視著前方,他了解她的偏執(zhí),上高中那會兒,她就是以各種理由離析他和關(guān)彤彤,他總是遷就,以為只有這樣,她們之間的矛盾才能化解。
“玉芬,咱們不能不講道理,你當(dāng)年確實做錯了,我們欠人家一個道歉?!彼麌?yán)肅起來。
“她明明是要把我趕出楚家,你沒看出來?。俊彼榫w激動起來。
“沒有人能趕走你,你不相信我,難道也不相信這么些年我們之間的感情?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不自信?”他拍了一下方向盤,汽車響了一下。
后面緊跟著的二哥,探出頭來,“楚銘,你好好跟玉芬說?!?p> “我只不過是她的一個借口,她真正的目的是想得到你,我為什么向一個入侵者道歉?就算警察已經(jīng)到家門口了,就算你和二哥都站在她的一邊,我也不改變初衷?!?p> “非要拼個魚死網(wǎng)破嗎?”他生氣地說。
“對,我和她,你選一個吧,有我沒她,有她沒我?!彼⑵鹧劬?。
“你真是不可理喻?!彼櫰鹈碱^,關(guān)彤彤從始至終都沒有占位的意思,玉芬竟把她想得那么骯臟,女人嫉妒起來可真要命。
“我不可理喻,我看是你被她迷住了,她現(xiàn)在做什么都好,說什么都對,你讓我走?!?p> 她突然打開車門跑出去,這舉動嚇了他一跳,等他下車,追過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上了后面二哥的車,二哥按了按喇叭,開走了。
他望著遠(yuǎn)去的車影,心里不知道該罵她固執(zhí)還是恨自己無能。
他倚在車身上發(fā)呆,燈光琉璃,繁華而浮躁城市,在夜色里躁動起來,燒烤的肉香鉆進(jìn)鼻孔,熙攘的人聲,在耳畔響起,他解開襯衫紐扣,好想找個地方買醉。
但是不行,醫(yī)院里還有個小姑娘發(fā)著高燒,他不能放下責(zé)任,他把剛剛的不快咽到肚子里,給二哥發(fā)短信,讓他照顧玉芬,然后鉆進(jìn)車?yán)?,直奔醫(yī)院。
高麗特意穿了一件綢質(zhì)白色短裙,紅色高跟鞋,新剪的短發(fā),怎么看怎么清爽迷人。
她趴在會計室窗臺上,笑瞇瞇地盯著大門口,辦公桌上是一瓶法國高檔葡萄酒,兩個亮晶晶高腳杯,并排擺在一起。
一束盛開的百合,在燈光下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
她雙手托著下巴,一只腳不老實地蹭著地面,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在熱切地盼望約會。
她重回醫(yī)院,仿佛獲得了重生,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活力是有目共睹的。
怪不得小周贊許她,說她有女神范,她問他是誰的女神?
小周神秘地指指上面,被她追的滿屋子跑。
她只想做他的紅顏知己,什么女神,她可不想學(xué)李慧娟,拋棄丈夫,跟副院長把醫(yī)院搞得烏煙瘴氣,她就想干干凈凈地做自己,交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助他一臂之力。
她看他汽車駛進(jìn)醫(yī)院,抬起身子使勁地向他揮手,然后,轉(zhuǎn)身飛快地跑進(jìn)電梯間,很快,她出現(xiàn)在門診樓門口。
他懶懶地看了她一眼,“我先去病房轉(zhuǎn)一圈?!闭f完上樓了。
“我在財務(wù)室等你。”她微笑。
他去了孫靜病房,站在床頭,看著她燒紅的臉,心里緊巴巴地,護(hù)理護(hù)士小心地站在旁邊,“她家人來過了嗎?”他問。
“她媽媽每天過來,來一次哭一次,袁主任說她已經(jīng)出現(xiàn)腎衰了。”小護(hù)士垂目看著女孩。
他掀起被子看了看她的腿又給她蓋上。
“今天鄭院也來過,他說您回來去他那一趟?!毙∽o(hù)士送他到門口說。
他看了看表,太晚了,他轉(zhuǎn)身上樓,去了財務(wù)室。
高麗笑著給他倒酒,被他攔住,他心情沉到谷底,坐在桌旁發(fā)愣。
“遇到困難了?”她坐在他對面,百合花映著她的臉,真是人比花還美。
“是孫靜嗎?她情況全院都知道,大家都在看著你呢,你千萬不要放棄?!彼贸鲆粋€大信封,“我知道她的醫(yī)藥費是你墊付的,這個算我一份?!?p> 他把錢推開,“你先拿著,等我支付不起的時候,再說。”他抬起頭,“高麗,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把自己的意志強壓給她們,不顧她們的感受,最后害了她們?”
她搖了搖頭。
“不是?可是我真的很難受?!彼钌钗艘豢跉猓闷鹁破?,給自己慢慢斟上一杯,一飲而盡。
“那是酒不是水。”她走過去奪過他手里的杯子,卻被他一把抱住腰,頭靠在她胸前,“我心里苦?!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