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海河邊奇遇
“三弟,玉芬不見了。”電話里,二哥心急如焚。
“你說什么?”楚銘瞪大眼睛。
“嗨,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你去找找她吧,她又沒地方去,我擔(dān)心??????”他在電話里后悔莫及。
“二哥,你跟她說什么了?”他覺得二哥最近有點(diǎn)多事,他家長式的關(guān)心,真讓他受不了。
“我能說什么,我還不是為你好,你說你現(xiàn)在爬上這個位子,容易嗎,我不就是說讓她離開你,這對你們倆都好?!彼陔娫捓锎舐曊f。
“你要是這么說,別說是她,就是我都得跟你翻臉,她在楚家這么多年,不說賢妻良母,也是盡了本分,我們怎么能看她犯了錯,就往外哄,這不是置我們楚家于不義?你可真說得出來?!彼鷼獾貟鞌嚯娫?。
他心里煩躁不安起來,急匆匆走出門診大廳。
“快看,就是這個大夫?!睂O大力竄到他跟前,大聲招呼門口的人過來圍觀。
很快,聚了五六十人。
他指著楚銘,“我女兒快不行了,他們說沒藥,騙鬼呢,你們看清楚他就是給我閨女做手術(shù)的人,他叫楚銘。”
他一臉懵懂,他沒見過孫大力,跟家屬有關(guān)事宜都是袁磊負(fù)責(zé)的。
大家都用質(zhì)疑的目光看他,等著他解釋。
“你是?”他問。
“我是孫靜的爹,你別不認(rèn)賬,說,我閨女為什么高燒不退?是不是你們黑心醫(yī)生榨不出老百姓的油,不給治了?”他一把攥住他胳膊,“走,跟我去你們院長那評評理?!?p> 人群里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他就是院長,你閨女沒救了?!?p> 這句話在人群里炸開鍋,圍觀群眾不斷往里擠,已經(jīng)聽到謾罵聲,不知道誰竟然對他動起手來,他后背重重挨了一拳。
他一個沒站穩(wěn),撲倒一個人身上,與那人對視一剎那,他險些叫出聲來,那個人五官隱藏在大口罩、鴨舌帽下,看不清他確切容貌,但從他裹著刀子一般的眼睛,他認(rèn)出他就是王子新。
王子新也是一愣,他慌忙擠出人群。
他正要去追,被孫大力死死地攥住,“你想走,說,你是不是黑心醫(yī)生?”
袁磊聽到外面嚷嚷,又見護(hù)士神色慌張報信說,楚院被堵在門口,他馬上意識到,事態(tài)嚴(yán)重,帶著幾個外科大夫跑過來解圍。
他把孫大力的手掰開,“這是公共場所,警察來了,逮的是你。”
孫大力見人群里沒有了帶口罩的人,士氣減了一半,又聽袁磊說要報警,心里怕起來,他裝瘋賣傻說,“你說什么,我聽不懂,你別嚇唬我,我可是小老百姓,經(jīng)不起嚇?!闭f完,他擠出人群也跑了。
他追出大門,左右張望,早不見王子新蹤影。
袁磊跟過來,“怎么了,楚院?”
“我見到王子新了?!彼敛令~頭上的汗說。
“他?”他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有些恍惚,他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開口說:“他找過我?!?p> “找過你?怎么回事?”楚銘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王子新是什么人,他不知道?
“不過,我拒絕了。”他眼里流露出善良本色。
“你不相信我?”面對他的質(zhì)疑的目光,袁磊有點(diǎn)后悔了,換作別人也不會相信,這么嚴(yán)重的事,竟是他這么直率地說出來。
“你說的哪里話,你是我的好兄弟?!彼牧伺乃募绨?,“你回去吧,我還得去別的醫(yī)院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是不是有辦法搞到藥?!?p> 袁磊苦笑了一下,“行,你忙你的,孫靜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他靠近一步?!彼麑擂蔚剞D(zhuǎn)身離開。
他緊張地看著大街,王子新一天不落網(wǎng),他就一天不踏實(shí),他陰魂不散,在醫(yī)院轉(zhuǎn)悠,一定還憋著壞,他不能讓他再禍害人。
他站了一會兒,想到孫靜還在等他的救命藥,強(qiáng)忍著對玉芬的愧疚,還有對王子新出現(xiàn)的惴惴不安,離開醫(yī)院。
他跑了幾家醫(yī)院,都說沒有,據(jù)說這種特效藥還在臨床實(shí)驗中,只有美國有少量上市,沒關(guān)系,是買不到的,他不愿跟關(guān)彤彤張口,以她的能力當(dāng)然能辦得到,但是,他不想因為這事對玉芬不利,他來到海河邊,心里絕望極了。
二哥又打來電話,問他去找沒有,他生氣地按了紅色鍵,坐在河岸邊,石板燙屁股,他往水邊地方挪了挪,又被保安喊“離遠(yuǎn)一點(diǎn)?!?p> 他索性站起來,走上臺階,站在樹蔭下,看著滔滔的河水發(fā)愣。
“你在這里干什么?”一個聲音響起來,他依舊望著河水,“喂,說你呢,你在這里干什么?”一個女人站在他面前。
他抬頭,目光在那女人臉上掃了一眼,感覺并不認(rèn)識,他扭頭看看左右,周圍的人不是閑談就是在看海鳥飛翔,這女人分明就是在跟他說話。
“你是?”他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我是玉芬單位同事,你們結(jié)婚我參加婚禮了,怪不得你想不起我來。”她四方臉,梳著馬尾辮,休閑衣褲,看著很普通。
他笑笑,那么久遠(yuǎn)的事了,他怎么會記得起來。
他們面對面站著,著實(shí)尷尬,都不知說些什么,還是那個同事先開口說:“玉芬支邊的事也黃了,她不是一直很幸福的嗎?現(xiàn)在學(xué)校好多人都在傳,說她惹上官司,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個??????”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好。
“你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問。
他皺起眉頭,這個女人真夠多事的,打聽別人的私生活,喋喋不休。
“我還有事,你先忙?!彼浠亩印?p> “我來給閨女買金魚?!彼e起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有四五條紅尾金魚,在自由游弋,“突然接到她的電話,我們有一段時間沒聯(lián)系了?!?p> “你知道她在哪?”他身子微微一顫,眼里露出感激,“我正在找她?!?p> “她受傷了,她一定是沒有可信任的人,才打電話給我,要不怎么問你們怎么了,既然你在這兒,就把地址給你吧,你去比我去更合適?!彼训刂方o他,“玉芬在單位是好老師,她要是吃官司,就是你這個丈夫無能,我還得送閨女去補(bǔ)習(xí)班,就不聊了?!彼被厝?,再不多說一句,很快消失在人流中了。
他拿著地址,手心攥出汗,恨不能一下飛到她身邊,他這一次沒給二哥打電話,一個人開著車,直奔別墅區(q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