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街斗
花榮悠閑地走在街道上,腦海中還在呈現(xiàn)著那幫護院新兵,被一眾老兵操練的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大張著嘴起不來的好笑一幕。
賀宣和那個江禮已經(jīng)被他踢出軍營,并以延誤軍務(wù)的罪名,告上了都監(jiān)黃信處,想必過不了兩天就會有結(jié)果,這兩個人都是劉家的鐵桿狗腿子,平時沒少幫著劉家欺男霸女,把這兩個教頭踢走以后,自己掌控那些護院將會更加容易,這幾天想辦法把劉家的心腹一個個剃出去,自己就可以完全掌控這只部隊了。
“賣狗皮膏藥的~你他娘的找死,爺爺今天非得打死你……”
一聲怒吼猛然在他耳邊炸響,把正在思索該從哪里下手的花榮嚇了一跳,把正在思索中的花榮驚醒了過來,花榮心頭不爽,抬眼向聲音發(fā)起處望去,只見左側(cè)路邊圍攏著一群百姓,花榮身形比較高大,透過百姓看到中間兩個人揮舞著兩條長棍,在空中揮劈怒砸,期間還伴隨著一聲聲憤怒的喝聲。
花榮皺眉走上前去,拍了拍身前一名身穿棕色短褐的漢子,那漢子正看得津津有味,猛然受到別人干擾,心中生起一陣怒火,一臉不善地轉(zhuǎn)過身來,當(dāng)看清來人是知寨花榮后,不爽的表情立馬換成了一臉的恭敬,彎腰抱拳向花榮行禮,花榮擺了擺手,下巴朝著打斗的兩人一抬,問道:“里面兩個是什么人?兩人為何在此打斗?”
那人不敢怠慢,連忙回話道:“知寨大人,左面那個頭戴紅巾使槍的漢子,是個跑江湖賣藥的,右面那個高瘦面白使棒的漢子是個打造首飾的銀匠,那個銀匠說這個使槍的搶了他生意,兩人言語不合,便在這里拼斗了起來?!?p> 花榮聽完便透過人群向中間擠去,身前的人看到花榮,紛紛轉(zhuǎn)身為花榮讓開道路,花榮看著打斗中的兩人,心中慢慢升起一絲凝重來,他本以為只是兩個普通跑江湖的,因意氣發(fā)生打斗,但當(dāng)他細(xì)看兩人斗了幾回合后,才發(fā)現(xiàn)兩人竟然都不是善于之輩。
那個賣藥的使的槍法是軍隊將校中最常練習(xí)的中平槍,中平槍可說是一套槍法,也可說是槍的使用之法,中平槍最大的特點就是平、穩(wěn),中平槍最兇惡的招式就是平扎直刺,雖然招式最是簡單不過,威力確是絕對不容小瞧,高手使出時攻如狂電破云,瞬間決生死,守如高山落于海,狂風(fēng)巨浪奕滴水莫透。
中平槍的最講究的就是基本功,基本功練習(xí)的越扎實,中平槍使出時威力便越是強悍,反之則是威力難顯。
軍中士卒練習(xí)的槍法,都是基礎(chǔ)應(yīng)用之法,使得一大批因功升遷的將校,所使用的多是中平槍。
不要以為中平槍使用者甚多,便以為中平槍是沒什么太大威力的槍法,恰恰相反,中平槍正是因為他的威力巨大,而且易于上手才被歷代軍中,都選為槍兵習(xí)練的基本槍法,無數(shù)使槍的名將都在中平槍的基礎(chǔ)上,發(fā)展出了自己獨特的槍法。
花榮記憶中,當(dāng)代中平槍使得最好的,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八十萬禁軍教頭之一“豹子頭”林沖。
那賣藥的一手槍法使出,來去如風(fēng),快似電,一桿槍并沒有太多的花哨,不像有些名將使出來漫天都是槍尖厲芒,他的一桿槍使出來清晰明了,每次都能讓人看的清清楚楚,但是每次使出,都給人一眾縱橫披靡、無法抵擋的感覺,他對面的銀匠總是被他逼得左閃右躲、手忙腳亂,花榮在邊上看的眼睛發(fā)亮,此人身上煞氣蒸騰,必然是上過戰(zhàn)場殺過人的悍將,一手中平槍使使出來,便是花榮這個使槍的老手都生出驚艷之感,這人每次出招,身后都會有一股濃郁的煞氣跟隨,武藝必定已經(jīng)達到了玄級巔峰的境界。
讓花榮更吃驚的是他對面的那個使棒的銀匠,那銀匠使得是一根兒臂粗的硬木長棍,并不是那種在路邊隨便砍一根小樹做成的長棍,而是經(jīng)過武器匠人專門制作,用來防身的長棍。這類長棍是專門在山中尋找上了年齡的堅硬樹木,經(jīng)過精心加工制作,為了增加堅固度,還需特意用藥水浸泡,浸泡之后的長棍堅硬如鐵,普通刀劍難傷分毫,否則與人打斗之時,普通的長棍非常容易被銳器截斷。
這種木棍的重量只是比鐵棍略輕,算得上是重兵器,此刻幾十斤重的硬木棍,在那高瘦銀匠的手中舞動,好似沒有重量一般,整條長棍好似一條靈動的黑莽,在凌厲的槍法下不斷纏、掃、格舉,雖然被對方打的手忙腳亂,但是依然兇悍無比,和賣藥的龍爭虎斗,片刻間勝負(fù)難分。
兩人斗得四五十回合,看到還是拿不下對方,兩人胸中怒氣開始節(jié)節(jié)攀升,眼珠子慢慢爬上了血絲,心中殺意蒸騰,開始還留幾分情面的招式,開始再不做絲毫留情,兩人都開始頻繁使用殺招,往對方致命處玩命攻擊。
旁邊的花榮感受到了兩人那熾烈的殺機,知道兩人因面皮掛不住,必定要分出個勝負(fù)來,而勝負(fù)的標(biāo)準(zhǔn)就是一方倒下,花榮眼看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心中跟著一緊。
“住手~”花榮對著兩人大喝一聲,那賣藥的身子明顯一震,手下槍法稍緩,但是對面那個銀匠看到賣藥的手下一慢,臉上卻呈現(xiàn)出喜色,手中長棍卻是使得更加兇狠。
“鏘啷~”花榮雙腳在地上一蹬,右手快速拔出腰間的佩刀,看準(zhǔn)那銀匠用手中長棍奮力抬起賣藥的長槍的一瞬間,身形疾如閃電瞬間躍近了兩人身前,手中鋼刀毫不停歇,在長槍被硬木棍彈起的未收回的瞬間。
手中腰刀兇猛地向著那賣藥的漢子砍去,那漢子被突然蹦出來的花榮嚇得心中一驚,槍勢隨之一緩,感受到花榮鋼刀來勢兇惡異常,眉頭緊皺,手中長槍急往會收,往自己身前一豎,擋在刀勢之前,“砰~”一股大力傳到雙臂上,震得他雙臂不住發(fā)麻,巨大的力量使得他身子不由自主地順著那股大力,往后飛速后退。
那銀匠看到蹦出來的花榮心中也是一驚,但是看到花榮出手幫自己攻擊那個賣藥的,以為花榮是來幫自己的,心中一陣大喜,雙手用力緊握硬木長棍,起身便向著被逼退的買藥漢子追去,想要趁他病要他命。
花榮好似早就算到了那銀匠的心里,用刀將賣藥漢子逼退后,手中鋼刀也不收回,直接往回轉(zhuǎn)動身體,利用整個身體轉(zhuǎn)動時攜帶的龐大力量,帶動手中鋼刀,用刀把尖端處反身向著銀匠腹部兇狠砸出。
正在興奮中銀匠看到花榮猛然把攻擊目標(biāo)轉(zhuǎn)向自己,心中頓時一緊,手中長棍急忙轉(zhuǎn)攻為守,差之毫厘地把花榮的攻勢擋在身前。
可是當(dāng)他擋住花榮攻勢的時候,心中卻是猛然一沉,因為花榮兇猛的攻勢落在他的硬木棍上時,他感覺不到一絲力量,他急忙抬頭時,剛好看到花榮臉上漏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花榮在銀匠詫異的眼神中,左半邊身子向著銀匠身前一轉(zhuǎn),使出近身格斗技中的力士托天,把身子向大蝦一樣弓起蓄力,在近身的瞬間,雙腳用力蹬地,彎曲的身子如壓縮到極限的彈簧失去束縛一般,瞬間爆發(fā),整個身子伸展的龐大巨力全部集中到了左手臂上,花榮的左手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穿過硬木棍的間隙,貼著銀匠的胸前,兇狠地托砸在銀匠的下巴以及上半頸部。
電石火花之間,銀匠根本沒來的及做出反應(yīng),一股龐大的力量使得他張開的下巴兇暴地砸擊在他的上顎,巨大的震擊力量使得銀匠的大腦啟動保護機制,瞬間失去意識,當(dāng)他意識再次恢復(fù)的瞬間,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仰著頭騰空飛在半空中。
反應(yīng)過來的他下意思地緊縮全身的肌肉,剛把身體抱成一團,他的后背便兇狠地砸落在地上,一股強烈的震蕩夾雜著劇痛,同時涌入大腦,他的大腦片刻間好似住進了一窩馬蜂,整個腦海中全是嗡嗡響。
他閉上眼雙手用力按壓住兩邊太陽穴,過了片刻,大腦才慢慢恢復(fù)了平靜,當(dāng)他睜開眼時,一張唇紅齒白的俊朗面孔一下倒入眼簾,看著近在咫尺的面龐,他的心臟猛然收緊,在地上一個側(cè)滾翻,翻了出去順便抓起掉落的硬木棍,對著花榮做出一副防御的動作。
他卻發(fā)現(xiàn)那俊朗青年并未對他發(fā)動攻擊,反而滿含歉意地對他抱了抱拳。
身后那個賣藥的走上前來,抱拳道:“在下“病大蟲”薛永,路徑此地,賣些跌打藥膏討生活,閣下好俊的刀法,敢問英雄高姓大名?”
花榮聽得薛永的名字,眼睛一亮,同樣笑著回禮道:“原來閣下便是病大蟲,久聞兄弟大名,在下花榮,看到兩位兄弟在次爭斗不休,唯恐刀槍無眼傷了人,才出手將兩位分開,兩位好漢莫要怪罪才是。”
這個薛永是梁山泊排名第八十四的好漢,雖然排名不高但卻是正經(jīng)的軍官出身,祖籍是河南洛陽人,祖輩都曾在西軍做將校,薛永出身軍官子弟,對軍中事務(wù)很是熟悉,一身武藝也很不錯,這在大部分都是草莽英雄的梁山泊,本應(yīng)受到重用,排名更高一些,但薛永一個跑單幫的沒有后臺,上山后自然而然地會受到打壓,很多遠(yuǎn)不如他的人都排在了他的身前。這個人能力還是很不錯的,在自己極度短缺幫手的時候,若是能招攬為己用,對自己下一步收編營中那些新兵,將會更加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