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的戰(zhàn)斗、修養(yǎng)、被辰羽仇視、圍觀秦庚上神排兵布陣、思慮花雨鈴到底想干嘛,日子過得很是辛苦。
然而這些于凌歡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比起曾經連合眼休息都成奢望的修羅路,如此生活簡直是度假。
僅有的鬧心事情,也只有沒完沒了地嘮叨的若曦和一直無法與自己和諧共存的情緒波動。
后者是不可避免的一個過程。從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臟有小循環(huán)開始,她就察覺到了這些變化,注定要走上這樣的路,那就接受著,讓這些變成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
好在自己還很小,有的是時間去學習、去接受,來日方長。
可是,若曦上仙……算了,也不是壞人,時間長了習慣就好。
嗯,從舅舅那順來的憐櫟花糕確實好吃,就是外觀丑了點……
突然間,某只狐貍暴跳如雷的聲音傳了過來,凌歡沒有半分猶豫,抓起天霜劍就跑。
“小歡兒,你給我站??!把零食袋子還給我!那可是花……了我全部私房錢買的!”
聞聲而來的景華:……
舅舅,我猜你想說的是花雨鈴送給你的吧,那么丑的糕點,說那是花雨鈴自己做的我都信。憐櫟花糕,這玩意在神界能找出一個會做的,我就把父親的破魂槍給吃了!
停戰(zhàn)的間歇是短暫的,廝殺已久的眾神何嘗不希望能夠多些散漫的閑暇,可是花雨鈴不給他們這個機會,總是一次又一次飛蛾撲火般地開啟新一輪的戰(zhàn)火,漫天術法飛揚,刀光劍影相疊,血滿黃沙。
又是一場血戰(zhàn)歸來,神族慘勝,就是目前最厲害的秦庚上神都受了花雨鈴手中巨型花語幻鈴的全力一撞掛著彩回來,景華和辰羽都各自斷了一條胳膊,看起來最慘的還是凌歡,除了雙腿和心臟位置,全身都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雪亮銀白的戰(zhàn)甲幾乎完全被血染成赤甲。
然而最慘的還是白然,直接去打不行,秦庚上神也不和他客氣,狐盡其用地讓他全都用法術和幻術進行戰(zhàn)斗,憑一神之力抗住花雨鈴的幻術,一場戰(zhàn)斗下來狐貍沒事,就是神力和精力消耗過度,基本上是梁彥他們幾個胳膊腿都尚且完好的抬回來的。
戰(zhàn)時傷者眾多,時間緊迫,根本沒法去藥王處治傷,就幾間小破屋,凌歡他們這些有職司的在一個稍微好一點的小破屋療傷,卻也只能聚眾扎堆,如此一來,倒是給了大家一個聊天的好機會。
若曦轉了轉剛剛被若徽接好的手腕,轉頭看向了躺在不遠處半死不活的白然,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
“白狐貍啊白狐貍,你看你那熊樣,還好意思端著長輩的架子?!?p> 半睜著眼,艱難地抬起手臂,立起最中間的那根手指,不顧輩分與性別之差,言簡意賅的發(fā)表了回復:“滾?!?p> 凌歡見他們這邊因為傷勢輕所以醫(yī)治的人遲遲沒來,失去了耐心,抬起唯一還沒有受傷的左手,抓住右臂,簡單粗暴地狠狠一推,就把胳膊接好,幾個呼吸的時間之后,便開始兩手并用地用尚且還算干凈的戰(zhàn)袍里襯開始包扎。
把自己的問題解決之后,凌歡站起來,主動給旁邊的同僚接骨包扎,出手干凈利索,接骨快準狠,此起彼伏的痛喊過后,大家的斷了的骨頭都是只差修養(yǎng)了。
周遭的同僚都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這位年輕的女上仙,隨即又齊齊把目光看向還沒有被凌歡照料過的景華和辰羽,紛紛露出一種不可言說的八卦神色。
坐在景華旁邊的同僚湊到了他的耳邊,臉上盡是躍躍欲試的激動神色,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耳語著。
“凌歡上仙這是怎么了,她可從來不會主動幫人的。怎么著,上仙可是得手了?”
景華以頸椎為軸,頭部原地旋轉九十度,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看著同僚,硬生生的把那位看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再亂說,小心歡歡剛給你接好的肋骨?!?p> 同僚:……
凌歡的五感極靈,這是同僚之中公認的事情,兩人說話的聲音壓到了最低,以凌歡的耳力也只能聽見景華在和別人說話,具體說什么并不能聽清。
可是在景華的視線范圍內,自家那仿佛身體被掏空的舅舅居然一瞬間眼中精光大作,桃花眼中閃爍著八卦的美好色彩向自己看來。
更為不可思議的是,若徽上神和若曦上仙居然也一齊看了過來,是和白然如出一轍的詭異目光。
景華一身龍鱗抽風般開始輕顫,逆鱗驟然間立起,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們不會都聽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