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封閉,光線不是很好的哨所。夏輕柔沒有想過,自己的身份,郡主的光環(huán)居然在這里沒有用。直到段夜回來,她似乎才找到了主心骨。居然萌生了讓段夜為她做主的念頭。
“師傅…”。
可是夏輕柔還未上前走一步,甚至只是叫了一聲“師傅”,也沒有來得及說出后面的話,就被段夜給打斷了。
“輕柔??!你知道人活著是為了什么嗎”?
事實上段夜問出的這句話,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確切的答案。倒是茍裕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剛剛頂撞了夏輕柔,其實他也十分忐忑。段夜與他非親非故,又是夏輕柔的師傅。
如果段夜硬要偏幫自己的徒弟,他茍裕也只能受著。還好段夜開口第一句話,是對夏輕柔說的,而且還有點不著邊際,但茍裕知道,段夜這是要教訓(xùn)自己的徒弟,鋪墊的開場白。
“不…不知道”!
像夏輕柔這種衣食無憂的皇族郡主,哪里想過如此深奧,又富有哲學(xué)意味的問題。她什么也不缺,也沒有認(rèn)真想過自己的將來。當(dāng)段夜問她問題的時候,夏輕柔甚至?xí)行┟H?,亦有些慌亂。
“我覺得,人活著首先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者是想要成為怎樣的人。在王府的時候有人認(rèn)識你是郡主,所以才會讓著你寵著你??赡阌袥]有想過,萬一有那么一天,王府不在了?你又該何去何從呢”?
段夜的這個假設(shè),夏輕柔從來沒有想過。因為她生下來就是郡主,也從來沒有人和她探討過王府不在了會怎么樣?如果連王爺都不是王爺了,那豈不是說這九黎國也不是夏家的天下了?
這樣講是不是有些大逆不道的思想在里面,就連茍裕聽完他這番話后,都驚出一身冷汗。
“我不知道”。
夏輕柔現(xiàn)在很害怕,段夜甚至能夠從她的眼神中讀出,驚恐,無助的情緒。她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段夜的問題,當(dāng)然也是真的不想回答。
“哎!你既然拜了我為師,那么為師就送你一句話。權(quán)當(dāng)是你拜我為師,送給你的禮物”。
當(dāng)師傅的送徒弟見面禮,居然是一句話。聽上去未免有些小家子氣,不過夏輕柔沒有問,卻有人先急了。
“什么話”?
茍裕不認(rèn)為像段夜這種人,會講什么廢話。對他來說,段夜很神秘,也很高深莫測。他之所會激動,是因為很好奇什么話,才會被當(dāng)做禮物送給別人。
段夜看了一眼茍裕,并沒有取笑他的不穩(wěn)重。其實他很喜歡茍裕的為人,機(jī)靈、正直、有主見。
“人活著一定要靠自己。別人的強(qiáng)大,永遠(yuǎn)都是別人的。強(qiáng)求也強(qiáng)求不來,就算有人可以保護(hù)你,但他也不能保護(hù)你一輩子,做到時時刻刻都保護(hù)你”。
“輕柔…你說是嗎”?
夏輕柔現(xiàn)在的心里很亂,段夜又冷不丁冒出一句。他是在問自己的意思?夏輕柔并不這樣認(rèn)為,段夜只是在詢問她有沒有聽清楚而已。
“嗯”!
夏輕柔懂事的點了點頭,自從認(rèn)識段夜以來,她還是第一次看上去如此乖巧。
“所以!只有自己真正的變得強(qiáng)大,你的人生才是有價值的。當(dāng)然,這些都是我的看法,說不定隨著年齡的增長,你也會有不同的看法,不過…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段夜話音未落,去綁人的官兵已經(jīng)抬著三個人回來。因為哨所的空間不夠,就把他們放在了外面。
“隊長!人已經(jīng)抬回來了”。二狗把頭伸進(jìn)來招呼了一聲。
“嗯!知道了!都給我綁好了,一會兒營地會有人過來”。
因為三人還在昏迷,茍裕也沒有要去拷問他們的意思,既然人已經(jīng)抓住。等大營里的人過來交接,他的任務(wù)就算完成了。
現(xiàn)在的他還在回味段夜送給夏輕柔的“禮物”,什么…人一定要靠自己,只有自己強(qiáng)大起來,才是真正的強(qiáng)大。
前文提到過,茍裕是窮苦出身。可以說是胸?zé)o點墨,除了有顆“玲瓏剔透”的心,也沒有什么值得稱贊的優(yōu)點。
不過他卻是一個肯吃苦的人,參了軍,學(xué)會了一些普通的武技,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沒日沒夜的修煉。他能有今天,排除天分,超出常人十倍的努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當(dāng)他聽到段夜的話以后,忽然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他好像突然活明白了,草草安排士兵將“人犯”看好,竟噗通跪了下去。
“你干什么”!
夏輕柔正在全神貫注的消化段夜所講的內(nèi)容,忽然看到茍裕跪在了對方面前,差點沒把她嚇的跳起來。
“謝謝…”。
茍裕并沒有回答夏輕柔的問話,而是真誠的對著段夜拜了三拜。
“起來吧,你我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也是緣分,我沒有參軍的打算,卻掛了個閑職。講的那點東西,也只是代表了我個人的觀點,至于你會怎樣想,那都是你的事情。收徒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以段夜的身份,不是什么人都能成為他的徒弟。就連收夏輕柔,也是權(quán)宜之計。他需要齊王府的“友誼”,就得有所付出。
就連段江等人,也只是拿了他的秘籍。實際上段夜也沒有指點過他們,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夏輕柔是他的第一個徒弟,而且還是讓他不太滿意的徒弟。
像茍裕這種普通體質(zhì)的人,段夜自然不會收他為徒。
好在茍裕為人豁達(dá),不是那種喜歡鉆牛尖。正所謂一切隨緣,段夜不收他,不代表茍裕的生活就此沒了希望,他從未放棄過夢想,當(dāng)然也對未來充滿期望。
“噠噠噠…”。
當(dāng)茍裕站起來的時候,段夜終于聽到營地的方向傳來了馬蹄聲。
“人來了…我們出去吧”!
憑段夜的本事,自然知道來人不止夏輕狂一人。
走出哨所,向營地方向眺望。伴隨著大風(fēng),可以看到馬蹄帶起的塵土飄揚,一群高頭大馬,少說也有三十來匹,滾滾而來。
“段兄弟,你怎么來了”!
段夜注意到,與夏輕狂并駕齊驅(qū)從馬上下來之人,比前者高出一頭。大概有將近兩米,肩膀很寬,身體看上去十分結(jié)實。
此人帶的是重甲重盔,看起來比夏輕狂的盔甲還要厚實許多。
“那是咱們盾甲營的營長,玄武將,武紹亮,如今是白銀五重的修為”。
茍裕悄悄的靠近段夜,在他旁邊提醒到。武紹亮為人忠厚,看上去黑口黑臉的,眼神也十分犀利。穿著盔甲站在那里,好像一堵墻。其實為人十分好相處,他對手下也很不錯,說白了就是有點“護(hù)短”。
“哦!對了!我剛才路過盾甲營,聽聞武營長要來抓奸細(xì)。那個奸細(xì)…不會是你吧”?
夏輕狂變向的開了個玩笑,自然而然的便把武紹亮給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