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薄之人自有悠然境地,本孤真的是太孤獨了。從孤睜開眼睛看這世界到現(xiàn)在以來一直是一個人,孤幾乎是一個人過完了這二十載的歲月。”
孤夜飛一個人站著,手中拿著一根狗尾巴草,他把手中的狗尾巴草送到自己的嘴里叼著,還用牙咬來咬去。孤夜飛覺得,這狗尾巴草居然還挺結實,至少還能磨一下他的門牙。
哎,真是的,我這破天荒的地方居然還會長草,而且這里只生長狗尾巴草。不知道為什么,這里沒有天草,也沒有地草,就只長著這一種草,就是我嘴里叼著的這種狗尾巴草。
難道是因為我孤夜飛長的像一條狗嗎?都說單身就是單身狗,然而我可真不是什么狗。
我是堂堂正正的王,孤王。
在王的世界里是不允許低頭和說“不可以”三個字的。任何事情都要想盡辦法去解決,任何事情都要想盡辦法處理掉,凡事都要處理的干干凈凈,不留余地。不允許有任何人踏進自己的領域半步,也不允許有各種鬼怪和神袛來踐踏自己的領土,尊嚴,王位。
孤夜飛一個人看著前方,
前方是悠遠的黑色,他所呆的這片地方也是蒼茫的黑色,只有絲絲落日的余光陪著他照亮一絲光輝。這里只能看到一點光,那就是黃昏那般暗色的光芒,昏黃昏黃的,就像是一盞黃色的燈泡所發(fā)出的光芒。甚至都不像是太陽的自然光芒了。
孤夜飛早已經(jīng)習慣了這里的光芒和昏黃。二十年的時間,孤夜飛看透了這里的一切,經(jīng)歷了這里的所有,包括苦難和無情。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絕對。傷神,黯然的孤夜飛望著天邊的余暉,心中一絲一絲憂悵擠出又擠回,心臟宛如抽絲那般糾結,穿心的疼痛讓他覺得生命真的是不能辜負一分一毫。
他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地上遠眺著,雙目凝視著一只遠去的飛鷹。
飛鷹是他在鎩羽不歸中的唯一的寵獸,他和這只老鷹在一起已經(jīng)有二十年的時間了。
這只鷹是純黑色的,他的名字叫尤塔。
孤夜飛腳下所踩的土地是黑暗的土壤。這里是孤夜飛的領土。他所在的地方是暗界。
這片暗界是孤夜飛所統(tǒng)治的領域。
暗界的名字叫做剎羽不歸。
鎩羽不歸遍布著一種紅褐色的土壤,土壤的名字叫做美人驕。
孤夜飛看著尤塔瀟灑的離去,不覺心中一絲蕩然。他有點害怕,害怕自己也在這個地方剎羽不歸。
孤夜飛認為,暗界永遠是黑色的地方,他若是出不去就只能在這里呆到永遠甚至死掉。然而自己早也就習慣了這里的黑暗和孤獨。
有尤塔陪著他,有的時候,他其實還是可以很知足的。
因為他覺得孤獨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習慣。
所以他叫孤夜飛。
孤,就是孤獨。
至于夜和飛怎么解釋,那是因為他本人在夜間的時候喜歡飛行。
二十年過去了,他有自己的命運,有自己的使命,有自己的王者之尊,自然不會為誰所用,被誰拖累。
孤夜飛喜歡自己創(chuàng)作曲子,他最喜歡的曲子就是自己唱的《胡不歸》。
孤夜飛為自己寫了一首歌曲,就是這首《胡不歸》。這首《胡不歸》在自己僅僅三歲那年就已經(jīng)被創(chuàng)作了出來,三歲到二十歲,孤夜飛一直唱著這首《胡不歸》。
《胡不歸》的歌詞大至是這樣的,
“北風啊北風,
落雨啊落雨,
孤夜飛,孤夜飛,為何胡不歸?
孤夜飛之故,胡為風雨!
孤夜飛,孤夜飛,為何胡不歸?
孤夜飛之故,胡為心之蕩存!”
有時一天唱三遍,有時三天一遍。
“不唱是不行了,因為不唱的話嗓子會閉合,久而久之,會發(fā)不出聲音的?!?p> 今日,孤夜飛又唱起了這首《胡不歸》。他自己編了一個曲調(diào),便日日唱,夜夜唱,唱了十七年之久,唱完了十七年的春秋。
《胡不歸》的調(diào)子一直沒有更改過。
記得十四歲那年,他突然有一天忘記《胡不歸》的調(diào)子了。
于是十四歲的那一天,他盤腿坐在自己的暗界剎羽不歸的地上想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想起《胡不歸》的曲調(diào)。
十四歲那年,我為何會忘記這首《胡不歸》的曲調(diào)呢?
孤夜飛我記憶力一向特別好呀!孤王我每天都是數(shù)著時辰過日子的,我是可以數(shù)著分秒算到時間的,孤王一掐手指便能算到時間的一分一秒,天地的一絲一毫。到后來連數(shù)都不用數(shù),直接用腦子一想就知道現(xiàn)在是幾點幾時幾刻了。
十四歲那年我好像沒出什么意外呀,現(xiàn)在不都二十歲了嗎?為何那天我會忘記《胡不歸》的曲調(diào)?難道那天暗界出了什么大事情?
所以,二十歲的這一天,也就是六年以后的這一天,孤夜飛派自己的生靈尤塔飛出了剎羽不歸這個黑暗的暗界。
他對尤塔說:“尤塔,代我去飛!去看一看暗界之外發(fā)生了什么,順便看一看我十四歲時候的今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尤塔,希望你能早點回來。”
尤塔瞟了一眼孤夜飛,只抖了一下雙翅。
孤夜飛看著尤塔雄渾的飛出了暗界。
不是說尤塔飛的有多么的慢,而是因為孤夜飛的視力太好了。孤夜飛能夠看到很遠的尤塔飛翔的方向,所以尤塔飛了很遠很久之后,孤夜飛才轉(zhuǎn)移了視線。
因為視力極好,所以他可以看到尤塔一直飛到很遠的地方才消失。
如果尤塔是一個女人就好了。孤夜飛這樣想。
哎!可惜呀!尤塔不是女人。其實,本孤還是很缺女人的。
尤塔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它可以想我所想,為我做許多我需要做的事情,以至于我不用邁出剎羽不歸的暗界大門去遠方辦事情。
然而,孤夜飛懷疑尤塔很久了。
這第二十年的尤塔一飛行,別的事情可能是在后來慢慢發(fā)生的,然而,
尤塔是真的沒有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