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拿住了你,趙青風(fēng)那老賊必定會將藏寶圖雙手奉上?!睘槭状蠛营b獰一笑,雙手一揮,后面四人立刻上前,將李念白這一桌圍住。
“喲,這里還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啊,弟兄們下手長點眼,不要傷了我的小娘子?!?p> “大哥放心,我們不會傷到她的?!?p> 那大胡子用淫邪的目光掃視著曹靈雀的嬌軀,看得曹靈雀很不舒服。
“阿彌陀佛!”一聲響亮的佛號從眾人背后傳來,那聲音猶如暮鼓晨鐘,直敲進(jìn)人的心里。
眾人驚異地向發(fā)聲處張望,只見一個衣著樸素的青年和尚正邁著步子,朝這邊走來。那和尚身材修長,面容甚是清秀,可卻偏偏帶了一雙桃花眼,與這和尚打扮搭配起來,甚是怪異,身上衣服雖簡樸,卻是一塵不染,極為干凈。
大胡子眼睛一挑,一腳踩在凳子上,一手搭在膝上,氣勢洶洶地問道:“你這禿驢,是想多管閑事不成?”
“貧僧非是多管閑事,而是想渡諸位入我極樂?!?p> “嘿嘿,你想渡我們兄弟入極樂,不妨我們先送你上西天?!?p> “哈哈哈哈?!敝車鷤鱽硪魂嚳裥Α?p> “這位大師,這群賊人找的是我,大師仁義之心小生心領(lǐng),還請大師趕緊離去,以免誤傷你的性命?!壁w鳳云見這個僧人不明情況就想強(qiáng)出頭,也不想這個僧人為自己白白丟了性命,于是對他勸告。
那僧人搖了搖頭,道:“這‘極樂五怪’半個月前在荊州某莊上犯下滔天罪行,貧僧五天前受人之托,一路追趕而來,定要度化這五人,并將他們帶回去?!?p> 此言一出,眾人眼色皆是一變,這荊州距青州有千里之遙,正常人不騎馬的情況下少說也要走大半個月,而這僧人竟然在短短五日內(nèi)就從荊州到了青州,這份腳力,委實恐怖!
那“極樂五怪”更是臉色大變,大胡子連聲喝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與我們兄弟五人作對?”
那僧人不慌不忙,雙手合十道:“貧僧乃是枯葉寺的一名僧人,法號‘貧僧’,五日前路過荊州公孫家,得知‘極樂五怪’為盜取公孫家的寶物‘銀犀落雪杯’,不惜殘害了公孫家一家十余口人,今受公孫大小姐所托,要將你等帶回去請罪!”
“什么?!你是枯葉寺的僧人?!”那五怪不禁退了一步,面露猶豫掙扎之色,至于那僧人的法號,竟是沒有人去關(guān)注。
枯葉寺本是荊州某處山里的一座小寺廟,枯葉寺本也不叫這個名字,只因一百年前那寺里出了一個僧人,他的佛法武功皆為天下一流,他曾在大靈國各州內(nèi)設(shè)下禪談,邀天下僧人參與,前來的僧人無不為枯葉禪師的恢宏佛法所折服,而他的武功之高,竟也難以想象,他一生只打過一場,他一生只敗過一場,可這唯一的一場敗績,卻成就了他一生的威名,他自取名為“枯葉”,從此名動天下,他所在的寺廟也因此改名成了“枯葉寺”。
“貧僧不愿與各位起沖突,還請各位早日醒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必毶f道。
“哼!可惜佛也度不了我!枯葉寺又怎么樣?不是每個人都是枯葉大師那樣的絕頂高手!弟兄們,給我宰了這和尚!”大胡子顯然被激起了兇性,竟是下令動手!
“阿彌陀佛!”貧僧搖了搖頭。
“大師,我來助你!”一直沉默不語的曹靈雀竟然主動站起身來,抽出腰間長鞭,走到貧僧旁邊。
“哈哈,大師,此處名為‘緣來客?!喾昙词怯芯?,我們也來助你!”李念白和趙鳳云對視一眼,也是站起身來,走到兩人身邊。
“什么極樂五怪,我看是極樂五丑還差不多?!崩钅畎纂m知對方兇惡,但既然站了起來決定對抗,自然不會放過打嘴仗的機(jī)會。
“五怪也好,五丑也罷,今日就你們上西天,到時候我們叫五俠都沒人管,哈哈哈!”大胡子一揮手,四人立馬圍了上來。
“呀哈!”五怪中冒出一人舉著大刀,劈向貧僧。
“大師小心!”三人驚呼一聲,但很快其他三怪也紛紛找了上來,都張牙舞爪,揮著長刀,各自找了一人。
“媽呀!”李念白驚呼一聲,一個馬臉漢子一刀平削,嚇得他立馬一蹲,一縷頭發(fā)悠悠蕩蕩落到地上。
不待李念白反應(yīng),那馬臉又連砍幾刀,刀芒未到,刀氣逼人!這是李念白初學(xué)武后的第一戰(zhàn)!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戰(zhàn)!
也是好在李念白昨天在鐘九道那學(xué)了提氣輕身的功法,運轉(zhuǎn)之下,左避右閃,堪堪躲過了馬臉的幾次揮擊。
而另一邊,趙鳳云見一白臉兒漢子一刀砍來,慌忙抄起旁邊的長凳一架,那刀一下卡入凳中,那白臉兒順勢一腳踢到他肚子上,將趙鳳云踢倒外地。
“嘿嘿,小子,你放心。我們還要靠你找你爹換藏寶圖呢,我可舍不得殺你!”白臉兒一把抓向了趙鳳云。
“啪!”一根長鞭揮舞而來,正打到白臉兒手背上,一條血痕立刻在白臉兒手背上浮現(xiàn)。
“臭丫頭!該死!看我怎么教訓(xùn)你!”白臉驚怒地吼道。
原來是曹靈雀見趙鳳云遇險,急忙甩動長鞭,逼退五怪中的矮子,然后借著鞭長的優(yōu)勢順勢掃向白臉兒。
此舉卻激怒了白臉兒,只見他哇哇叫地沖了過來,與矮子一同圍攻曹靈雀!
李念白此刻被馬臉追得上氣不接下氣,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被砍中!
“啪!”李念白躲進(jìn)桌子下面,那馬臉又一刀叫桌子腿砍斷!
雪亮的刀一閃而過,李念白的心思一陣飄忽,如果此刻手里有把劍的話……
劍?有把劍?!李念白看著掉在地上的桌子腳,那刀再一次襲來,蘊含著足以致人于死地的殺機(jī)。不管了!拼了!
李念白一個翻滾,躲過那兇狠的一刀,順手撿起了那根桌腳。
李念白爬了起來,腦海中努力回憶著當(dāng)初問劍山悟道所見,那求死劍仙肆意揮灑,用劍如潑墨,“但求一死”一筆一劃,慢慢在腦海中成型。
“小子,撿了根木頭就想跟我打嗎?哈哈哈?!瘪R臉還不忘嘲笑一波,隨即挽著刀花,向李念白逼來!
“砰!”
馬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情形,那小子隨手將木頭一橫,那木頭頂端竟然正好對著了刀尖!
這怎么可能?!這小子一定是僥幸!看我不把你打的滿地找牙!馬臉滿臉不信,一套“千軍刀法”洋洋灑灑施展開來。
“砰!”“砰!”“砰!”
連續(xù)三招都被李念白成功擋了下來!李念白此刻想法也十分簡單,你不是想讓我死嗎,我就算死也要攻到你的要害之處,殺不死你也要難受死你!
大胡子此刻并未出手,如今場上,馬臉還占著上風(fēng),追著李念白到處跑,但那小子只是身法較為敏捷,時間一長氣力不足,很快便會死于刀下,而曹靈雀以一敵二,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明顯受到了很大的壓力,而黑臉這邊正與那和尚纏斗,那和尚只是一味躲閃,并不主動出擊。而趙鳳云剛才挨了一腳,此刻正靠在桌子旁。
大胡子猙獰一笑,如今幾人都已被自己兄弟纏住,只要先把這姓趙的小子抓了,既可以要挾他的同伴,又可以拿去換趙青風(fēng)手中的藏寶圖,可謂是一舉兩得。念及此處,他大步走向還坐在地上的趙鳳云。
“你別過來!你……”趙鳳云捂住傷痛處,怒視著大胡子。
大胡子哈哈一笑,道:“人人都說趙青風(fēng)如何如何了得,沒想到他的兒子竟是個廢物,真是應(yīng)了虎父犬子這句話。這樣吧,你若向我磕三個響頭,并叫我三聲親爺爺,我便饒了你,如何?”
趙鳳云“呸”了一聲,怒道:“區(qū)區(qū)跳梁小丑,也敢大放闕詞,若我爹在此,哪有你等狗命可活?”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大胡子一把抓住趙鳳云胸前的衣襟,一把將他提了起來。
“放下這位施主!”貧僧身形往左一閃,躲過了黑臉的追擊,他見趙鳳云遇險,忙喝了一聲,這一聲中蘊含了佛家無上真氣,入耳即震,大胡子耳膜一震,痛得大叫一聲,手不禁一松,趙鳳云連忙穩(wěn)住身形,往后跑去。
“哪里逃!”
“哪里追!”這三個字發(fā)聲由遠(yuǎn)及近,說完“追”字,貧僧已從客棧另一邊攔到了大胡子面前!
“哈哈!和尚,出家人哪里這么大火氣,你還是回去好好誦經(jīng)拜佛吧,我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你若就此退去,我兄弟五人絕不阻攔!”大胡子已看出這和尚武功確實挺好,此刻捉了趙鳳云換寶藏圖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他著實不想與其再做無謂的糾纏。
“抱歉了,施主!貧僧本是受人之托,今日定要讓你兄弟五人跟我走一趟!
“哼!禿驢!老虎不發(fā)威你真當(dāng)我是病貓?。 贝蠛又?,此刻若不能將這和尚擊倒,恐怕自己沒法抓得住趙鳳云!
大胡子和黑臉立刻沖向了貧僧,大胡子這一刀,直劈向貧僧腦門,刀氣昂然。貧僧雖有心避讓,可這五人卻是如此咄咄逼人!
“佛家不僅有菩薩誦經(jīng),還有金剛怒目!今日,既然做不成菩薩,那我便化身金剛吧!”貧僧雙手閃電般出手,兩掌一夾,將大胡子那兇狠的一刀夾住,大胡子本想抽刀,不料那刀卻是紋絲不動!
“啪!”貧僧的手猶如鐵鉗,雙手一擺,竟是將大胡子的刀給夾斷了!
這只是開始,貧僧隨后身影如鬼魅一般,出手疾如閃電,待眾人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五怪的刀都已折斷!
五怪此刻才真正慌了起來,他們?nèi)f萬沒料到這僧人的武功竟高到如此地步!若不是對著兵器出手,而是對著他們出手的話,恐怕現(xiàn)在沒有一個人還能站著!
五怪迅速聚攏在一起,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
“弟兄們!我們一起上,先把這禿驢解決了再說!”大胡子說完,帶領(lǐng)四人朝貧僧撲來!
“啪啪啪啪啪!”
“哎喲!”“哎喲!”……
連續(xù)五聲“哎喲”此起彼伏。
“跟我念,皈依佛!”
“啪啪啪啪啪!”五怪頭上又被拍了一巴掌。
“皈…皈依佛!”
貧僧又打一遍,道:“皈依法!”
五怪腦袋疼痛,只得再跟著喊:“皈依法!”
貧僧不依不饒,又打了一遍,道:“皈依僧!”
五怪馬上應(yīng)和道:“皈依僧!”
……
“大師這是在做什么?”旁邊的客棧老板畏畏縮縮地伸出了頭,看著貧僧正在懲治惡人,才敢出聲。
曹靈雀皺起了眉,心中也有些不解,她下意識地望向了趙鳳云和李念白,這兩人好歹也是才學(xué)之士,應(yīng)該可以解答一二。
趙鳳云尷尬的笑了笑,剛想說不知道,這時,一個聲音插了進(jìn)來。
“大師正在效仿佛經(jīng)中所講的‘三皈依’的故事。我說的沒錯吧?趙兄?!崩钅畎滓贿呎f著,一邊對著趙鳳云使眼色。
趙鳳云心領(lǐng)神會,立馬點頭應(yīng)和道:“不錯,正是佛家的‘三皈依’的故事?!?p> “那……這位公子,‘三皈依’的故事是什么呢?”好奇的店老板又問道。
趙鳳云偷偷瞄了一眼曹靈雀,那一貫清冷的面容現(xiàn)在正望向自己,也是露出疑惑之色,顯然也想知道這“三皈依”的故事??墒亲约河帜睦镏滥兀窟@下算是被李念白給坑慘了!
“這‘三皈依’的故事嘛……”
“趙兄,你剛剛受了傷,還是少說話為好,如果趙兄不怕小弟出了風(fēng)頭,不如讓小弟給大家講講?”
趙鳳云眼睛一亮,看來這李念白是真的想幫助自己,如此關(guān)頭還在想法設(shè)法地拉自己一把!
“李兄說笑了,只恨我此刻身體受傷,這故事就有勞李兄幫忙講解了?!?p> “有一個僧人,他住的地方常常被賊偷竊。這一天,賊又來了,賊見門窗緊閉,便敲門叫僧人開門。僧人想了個辦法,對賊說:‘我一見到你,心里就害怕。不如你把手伸進(jìn)來,你要什么,我就把東西給你’?!?p> “那賊聽了他的話,便把手伸了進(jìn)來。僧人便用繩子把賊的手牢牢捆住,又把繩子拴在柱子上。然后,僧人打開門,拿起一根棍子就打賊。打一棍子,邊說:‘皈依佛!’
賊心里害怕,趕緊跟著說:‘皈依佛!’
再打第二下,僧人又說道:‘皈依法!’
賊由于怕死,忙又跟著說:“皈依法!”
打第三下的時候,僧人又說:‘皈依僧!’
賊心中更害怕了,只得跟著說:‘皈依僧!’
打完三棍子,賊心里想:‘這個僧人不知有多少個皈依,要是有許多個,我恐怕就再也不能活著走出去了,肯定會沒命了?!l知那僧人打完三下后,卻把賊放了。
賊挨了這頓打,全身上下疼痛難忍,在家躺了好久,才能起床。這個賊起來后第一件事,卻是找到那僧人,請求出家?!?p> “請求出家?!”眾人皆是一陣疑惑。
“不錯!正是出家!”李念白搖頭晃腦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