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有人問他:‘你以前做賊,干了那么多壞事,為什么現(xiàn)在突然要出家了呢?’
賊回答道:‘我是看到了佛法的好處,然后才萌生出家的念頭的??!當(dāng)我遇到那位僧人時,他用棍子打了我三下,打得我當(dāng)時只剩一口氣了。由此我想,佛祖的智慧真是包容一切,如果他教弟子是四皈依的話,我就必死無疑了。佛恐怕是早就預(yù)見到了此事,因此他教弟子,只教了三皈依。這是佛憐憫我,我才能活到今天??!為此我醒悟了,所以才請求出家?!w兄,我沒講錯吧?”
李念白故事講完了也不忘帶一下趙鳳云,趙鳳云自然是承他的情,感激地道:“不錯,多謝李兄了!”
“可是這畢竟只是佛經(jīng)中的故事,大師這樣做真的有用嗎?”曹靈雀很認(rèn)真地聽完了故事,不過對于貧僧的行為卻并不怎么認(rèn)同,這種貨色,在她軍中早就被斬了千百遍了!
李念白看到五怪乖乖地跪倒在貧僧面前,紛紛摸著疼痛的腦袋,看向貧僧的目光是又恨又怕。他眼睛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不怕,我再去給大師澆一把火?!崩钅畎仔χ鴮Σ莒`雀道。
說完,他走向貧僧,恭敬道:“大師效仿先賢,欲用三皈依來教化他們,果然是大慈悲??!”
“施主過謙了!沒想到施主也是精通佛學(xué)之人啊。只恨自己佛法未能修煉到家,否則可以使這幾人真正做到醍醐灌頂!”僧人回應(yīng)道。
“大師,既然你學(xué)了三皈依,不妨再效仿一下佛祖如何?”說著,李念白邪邪一笑,看著地上五人。
“施主有何指教?”
“聽說佛祖曾為了救五百商人,寧可自己永墮地獄,舍身成佛。不知是否有此事?”李念白笑道。
貧僧臉色肅穆,正聲道:“不錯!我佛慈悲!不愿看到五百商人受害,更不愿看到強(qiáng)盜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所以佛祖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精神,來拯救商人,點化強(qiáng)盜。”
“大哥,他們在說啥呢?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馬臉離大胡子最近,悄聲問道。
李念白斜睨一眼,看得馬臉立馬噤聲。李念白笑道:“聽不懂是吧?那我給你講講吧?!?p> “這是佛經(jīng)中的一個故事,說的是一伙無惡不作的強(qiáng)盜準(zhǔn)備對五百商人做殺人劫貨的勾當(dāng),這個時候佛祖的他心通了解到此事,當(dāng)時佛祖陷入了掙扎之中,若是不管此事?立時就有五百人會失去財產(chǎn),喪尸生命,同時并有一批人會造下了謀財害命的重大惡業(yè),眼看著就要墮入地獄,無有出期。但若是告訴商人們吧?商人必定會仗著人數(shù)較多,將強(qiáng)盜們殺死。那么,也會有一批人喪生失命,也有一批人造下殺業(yè)。于是身具大智慧大慈悲的佛決定由他自己殺強(qiáng)盜,救商人,愿意自己犯下殺業(yè),墮入地獄。但最終這種情況舍自己,救眾生的念頭和行為,他自己也未墮地獄,反而成佛?!?p> 大胡子心下頓時雪亮,驚出一身冷汗,顫聲道:“你是想讓這和尚殺死我們!”
“不錯!”李念白冷笑一聲,轉(zhuǎn)向貧僧道:“大師,不如將他們?nèi)繗⒌?,此等奸邪之徒,留下也是人世間的禍害,大師盡管動手,我相信佛祖定然不會怪罪你的?!?p> “大師饒命!大師饒命啊!”五怪連忙磕頭求饒道。
“這個……”貧僧一時之間有些為難,“且不說我與那公孫姑娘有約在先,要抓這五人回去,更何況佛家以慈悲為懷,豈可妄動殺戒?施主雖說的是佛家之言,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非佛祖,又有何權(quán)利剝奪他人生命呢?”
李念白料定這和尚不會答應(yīng)自己,見五怪一臉恐懼,既然嚇唬他們的目的達(dá)到了,那就就此收手吧。
“大師所言極是,大師天性善良,不愿傷害他們,但請大師也不要放過他們,不然難保他們又會去做那謀財害命的勾當(dāng)?!崩钅畎讋竦?。
“這是自然,你們五人可愿投入我佛門下,以佛法度化自身惡業(yè)?”貧僧問道。
五怪見自己的性命保住了,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我等愿意,我等愿意。”
“爾等待隨我見過公孫姑娘后,回到枯葉寺,給你們剃度后,再給你們賜予法號。”貧僧道。
五怪連忙允諾,一個個乖寶寶的樣子。
“大師不辭辛苦,千里而來,如不嫌棄,不妨與我們喝上幾杯茶,歇上一會兒?”李念白邀請道。
“那就叨擾各位了。”貧僧行了一禮。
由于剛剛眾人一起并肩作戰(zhàn),不知不覺間,關(guān)系都親近了許多。
客棧老板見打架打完了,心疼地看了看地上已經(jīng)被劈得不成樣子的幾張桌子椅子。
“老板,你放心,這損失的費用,我們會付給你的,你還是先幫我們沏壺好茶來吧。”趙鳳云說道。
“誒,好,各位請稍等。”店老板忙又收拾好一張桌子,請各位入座。
待大家坐定,李念白看著正在忙碌的店老板的身影,不禁唏噓道:“這世道開個客棧也不容易??!”
“阿彌陀佛!近年來大靈國四方皆遭到侵?jǐn)_,邊境百姓苦不堪言,而在國內(nèi),也是大盜橫行,山頭四立。這最終苦的,還是這些老百姓啊。”貧僧嘆了口氣道。
一時之間,眾人無言。
“大師,你的法號真的叫貧僧嗎?”李念白見場面有些尷尬,拋問道。
“說來也不怕大家笑話,大家都知貧僧是一種謙詞,可我卻因小時家里太窮,為躲避戰(zhàn)亂與母親二人流落到枯葉寺,得幸枯葉寺方丈看我家可憐,便收留了我二人,后又投在了枯葉寺中,得了一個法號,但周圍人都知我家貧寒,見了我就叫‘貧僧’,時間一久,我的原本法號倒沒人記得了?!?p> “原來是這樣啊?!北娙诉@才恍悟。
“我給大師介紹一下,我叫李念白,雍州人士,這位是曹靈雀曹姑娘,這位是趙鳳云趙公子。”李念白先做了個介紹。
“對了,大師,先前你說這幾個惡賊偷了別人家的寶貝,還殺害了公孫家十余口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趙鳳云不禁問道。
“那是貧道五日前下山化緣,路上碰到一名女子,那女子風(fēng)塵仆仆,衣服上還沾染了鮮血,在路邊痛哭,我上前詢問情況,那女子告訴我,她乃是荊州柳河公孫家的大小姐,幾日前,極樂五怪來到她家,不僅搶了她家的‘銀犀落雪杯’,還把她家十余人殺害,只有她當(dāng)時因不在家才逃過一劫。隨后,我把她帶到寺中休息,她又請我?guī)兔O樂五怪抓回。我見她可憐,便答應(yīng)了她?!?p> “噗通!”
“大師明鑒??!這……這件案子絕不是我們極樂五怪做的啊!”大胡子等人連忙跪倒在地,惶恐道。
“阿彌陀佛,你們休要誆我,我到過那莊上看過,你們不僅殺人盜寶,你們還一把火將那里燒的精光!”
“大師!真的不是我們??!我們半個月前就到了青州,又怎么可能會跑到千里之外去犯案呢?更何況那荊州公孫家我們也聽過,乃是荊州柳河一帶的名門望族,我們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毛賊,武功低微,又怎會不知好歹跑到太歲頭上動土呢?”
“什么?!不是你們?”貧僧一時之間也糊涂了。莫非是那公孫大小姐搞錯了?還是這五人在欺騙自己?
“你說你們半個月前就到了青州,可有何證據(jù)?”趙鳳云喝問道。
“小人與兄弟們半個月前就到了青州,還與三狼山的三位當(dāng)家的喝了酒的,不信的話,可以找青州三狼中任意一人,一問便知。”大胡子滿臉委屈地解釋道。
“青州三狼?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青州三狼已在數(shù)日之前就被鐵手判官緝拿歸案,巧的很的是,他們也找過本公子的麻煩!”趙鳳云冷笑一聲,用不屑的口吻說道。
“什么?!青……青州三狼被捉了!小人……小人實在不知啊,小人近日一直在這間客棧里??!”大胡子萬萬沒想到青州三狼竟然被捉了,這個天大的鍋從天而降,真是讓他欲哭不能。
“等會兒!你說你近日一直呆在客棧?你們是在等人嗎?”李念白突然插聲問道。
“我……我們確實在等人。”大胡子舌頭有些打結(jié),其余四人更是把頭深深埋入地底。
“你們等的,該不會是趙公子吧?”李念白說出了自己猜測。
大胡子臉色一白,不知該如何回答。
“趙兄,不妨搜一搜他的身。”李念白又說道。
趙鳳云依言將手伸入大胡子衣襟之內(nèi),大胡子不敢反抗,只得一動不動任其搜身。
果然,趙鳳云從他衣服內(nèi)找到一張畫像,那畫像之上畫著的人赫然就是趙鳳云!
“還畫的挺像的嘛!”李念白在一邊打趣道。
“這畫像你從哪里拿到的?”趙鳳云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面貌和行蹤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這兩次的遇險絕非偶然,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縱這件事!到底是誰藏在幕后對自己下手呢?是父親的仇家?還是一心想奪藏寶圖的人?
那大胡子自然不敢隱瞞,忙道:“這畫像是青州三狼給我的,藏寶圖的事和趙公子你的行蹤也是他們告訴我的?!?p> “不可能!青州三狼此刻正在青州牢獄之中,怎么可能給你傳遞信息?!壁w鳳云斷然道。
“不不不,趙公子你誤會了,青州三狼是幾天前跟我們說的,也就是在他們被抓的前兩天。”大胡子連忙解釋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們是怎么知道我近期會到這里?我自己都不知道幾天后自己會到這里?!”眾人不禁細(xì)思極恐!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對趙鳳云的行蹤如此了解,了解也就罷了,可這份未卜先知的能力簡直不可思議!李念白也不禁想到,若是自己沒有碰到鐘九道,沒有去州牧府或者去州牧府時沒有與趙家父子碰在一起,那這比試就根本不存在了,那眾人也不會到這緣來客棧。
這世上莫非真有鬼神?可以預(yù)知未來?不對!李念白一陣清醒,哪怕沒有遇到鐘九道,州牧府自己是一定會去的,如果去了,就定然會被曹定北那老狐貍拿來當(dāng)他女兒的擋箭牌。如此說來,這三場比試也可以順理成章地進(jìn)行!等等!那如此一來,對方豈不是把自己的一舉一動也算在內(nèi)了!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在對方面前,已經(jīng)毫無秘密可言了!
李念白后背驚出了一身冷汗,其他人的震撼也不小。現(xiàn)在對方就像編織了一張無形的巨大的網(wǎng),而所有人都像獵物一般,已經(jīng)注定了結(jié)局,就等著獵人收網(wǎng)的那一刻。
“公孫姑娘讓我來找極樂五怪,如果五怪所言屬實,公孫家的事與他們毫無干系,那公孫姑娘又為何要騙我呢?莫非公孫姑娘也是背后人的棋子?”貧僧喃喃道。
真真假假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猶如一層層迷霧籠罩在眾人心頭,眾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小二,給老子來杯好酒!”正在眾人沉思之際,一個渾厚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思緒!
“這鳥地方,人煙稀少,十幾年沒來,沒想到還是這個看樣子。老板,你還認(rèn)得我嗎?”那聲音由遠(yuǎn)及近。
眾人齊齊看向門口,他們倒想看看,還有誰會來這一個偏僻之地。
“滴答!”“滴答!”
一個踉蹌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門口,那人濃眉大眼,身材高大,不過此刻竟是受了重傷。細(xì)細(xì)看去,那人身上多處掛彩,右臂被人用劍一劍貫穿,血如泉涌,左手牢牢地捂住傷口,腿上也有數(shù)處劍傷。他此刻面如薄紙,明明都已是奄奄一息,卻還不忘找店老板要酒。
“哈哈哈,沒想到這等鳥不拉屎的地方,今日竟有如此多的客人。”那漢子不顧傷勢,爽朗一笑,笑聲一時之間又牽動了傷口,疼得他倒吸幾口涼氣。
“你們有要喝酒的嗎,今日本大爺高興,你們想喝酒的就過來,今天的酒菜錢我包了!”那漢子向李念白這一桌發(fā)出來邀請。
“不知閣下是誰,為何要請我等喝酒?”李念白問道。
“嘿嘿,我是誰?我叫吳三煌,今日想請大家喝酒的目的也很簡單。一個是獨自喝酒太過孤單,另一個則是因為,嘿嘿,我這樣子估計也就能喝這一頓了,這一頓算我請客!”漢子看起來極為灑脫,身受重傷面臨死亡,卻還是如此談笑風(fēng)生,這份胸襟氣度確實是遠(yuǎn)非常人。
“吳三煌?!難道是那焚天劍主吳三煌?”大胡子驚呼道。
“嘿嘿!原來還有人知道我?。 眳侨蜐M意地點了點頭。
“閣下的大名,一直是如雷貫耳,不知是何人竟想置你于死地?”
“嘿嘿!那群人并不是想要我的性命,而是想要我的劍?!眳侨驼f道。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吳三煌身邊竟是空蕩蕩的一片,那傳聞中的“焚天劍”竟然不在焚天劍主的手中!
焚天劍主吳三煌在此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