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三天

　　“歡迎回來！主人！”

　　兩排長得還算不錯的，穿著女仆裝的女孩子齊齊鞠了一躬，我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那個……”

　　工藤駿連連揮手，道：“這個不是我請的，是我父母請來的女仆。與其說是請來的，倒不如說是收留的。她們大多都是無家可歸的孤兒，或者是迷途的少女，來到這里，也算有個去處?！?p>　　我不語，心中卻想著千年前，我瘋狂抵制奴隸制度，甚至于在亞瑟王平叛的時候屠戮貴族，一個不留。

　　當(dāng)時我做的……真的錯了嗎？

　　“話說…你家住這么高干什么？出行應(yīng)該不方便吧？”

　　“不會的哦！”

　　工藤駿笑了笑，道：“在樓頂上有私人的直升機(jī)，如果是緊要的事情的話，可以動用直升機(jī)到達(dá)，至于我父母為什么買這么高房子的原因……”

　　他神秘一笑，指了指四周的落地窗。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我身為英靈，自然也來過空中，自然也坐過飛機(jī)之類的坐騎，饒是如此，卻依舊壓制不住我內(nèi)心的激動。

　　“這里是冬木市最高的地方了，在這里可以俯瞰冬木市的全景，絕對是整個冬木市最好的景色！”

　　“唉？那這些呢？”

　　我指了指旁邊的櫥窗。櫥窗中放著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些啊…”

　　工藤駿推了一下眼鏡，道：“我父母是考古學(xué)家，所以一直對古物很感興趣，這些都是他們從世界各地收集來的收藏品。比如這個便是中國的青銅劍！這個是琥珀宮的建造圖紙，這個相傳是圓桌騎士團(tuán)著名騎士蘭斯洛特的佩劍——無毀的湖光！”

　　無毀的湖光……

　　我暗暗吐了吐舌頭。在蘭斯洛特被殺死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了他的佩劍由于蘭斯洛特自身的黑化，造成了如同我的燦然輝煌的王劍一樣，品階下降的現(xiàn)象。而這把卻依舊金光閃閃，雖然是古物不錯，但絕對不是那把無毀的湖光。

　　“話說，考古學(xué)家都這么有錢嗎？”

　　“哈哈…這個…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關(guān)于我父母工作的事情，我也是一知半解，僅僅知道他們在從事考古方面的工作，至于具體是什么……我就無從知曉了?！?p>　　不會……真的是挖墳的吧？正常工作的考古學(xué)家怎么可能會這么有錢？

　　在這一刻，工藤駿莫名感覺到空氣變得沉重起來。

　　似乎……

　　我突然有些覺得，過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呢！

　　沒有必要答應(yīng)工藤駿的要求，我自己找一個地方，永遠(yuǎn)地生活下去。即使在我死了以后依舊沒有辦法跳出英靈殿的輪回，也值得了。

　　這樣也不錯呢！這不就是幼年的我心中的夢想嗎？

　　每天拼命訓(xùn)練，每天喝著幾大桶藥水，卻做著不切實(shí)際的夢……

　　“潘德拉貢小姐？潘德拉貢小姐？”

　　工藤駿在我眼前揮了揮手，終于下定決心把我推醒的時候，看到了我充滿殺氣的眼神，只得尷尬地搓了搓手。

　　“潘德拉貢小姐，晚飯你想吃什么呢？”

　　“晚飯……”

　　我突然覺得有些詞窮。在大不列顛的那段時間，我雖然是圓桌騎士團(tuán)其中一員，但是依舊吃不上什么所謂的好東西。亞瑟王號召大家節(jié)衣縮食，就連自己吃得也是蘿卜野菜湯，平時有一塊奶酪就算得上改善生活。我們這些人自然不敢吃得太好，只能跟著亞瑟王一起吃蘿卜野菜湯。

　　“你隨意就好了…”

　　“這樣嗎？”

　　工藤駿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潘德拉貢小姐，那么，我就給你嘗一嘗我的手藝了。我做的牛排還是很好的，不知小姐習(xí)慣吃幾分熟的牛排？”

　　“我都說你隨意就好了！”

　　我瞪了他一眼，工藤駿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這已經(jīng)第幾次了？總感覺面前這個女人有時候就好像洪荒猛獸一樣。

　　蠟燭紅酒，西餐美人。

　　工藤駿表示，如果不是面前的這個美人正在狼吞虎咽地消滅著餐桌上的食物時，還是很有氣氛的…

　　“小姐，你慢慢吃，不著急，要不你先把我這一份吃掉，我一會兒自己做。”

　　我沖他扔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隨后毫不猶豫地把那份食物也拿了過來。

　　工藤駿有些無語。

　　這樣…就感激了？

　　“額……小姐…”

　　似乎是覺得我自己的吃相有些不雅，我擦了擦嘴，道：“不好意思，我以前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東西，我們一般都是蘿卜野菜湯，只有在重大節(jié)日的時候才能有一塊奶酪，讓你見笑了?！?p>　　工藤駿似乎在一瞬間腦補(bǔ)到了很多東西，憐憫地看著我。

　　咳咳…你究竟在剛才腦補(bǔ)到了什么東西?。?p>　　忽然，我心中沒來由地一顫。

　　愛麗絲菲爾……是她出事了嗎？

　　不應(yīng)該啊，亞瑟王在我那一擊之下，生還的概率非常小。亞瑟王回歸英靈殿，我失蹤，愛麗絲菲爾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再是圣杯戰(zhàn)爭的成員了??！

　　剩下的御主，無論是肯尼斯，還是遠(yuǎn)坂時辰，亦或是那慫得不行的韋伯和間桐雁夜，都是當(dāng)今魔術(shù)界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愛因茲貝倫也不是一個可以小覷的勢力，他們應(yīng)該不敢動愛麗絲菲爾的。

　　“工藤駿，我能借一下你電話嗎？”

　　工藤駿一臉激動，就差跪舔了。

　　這可是潘德拉貢小姐第一次主動找我借東西??！接下來就會…

　　我一把接過他遞過來的手機(jī)。手機(jī)很高級。至少比我看到的高級的多。

　　長松一口氣，我打通了電話。

　　不多時，一個熟悉的男聲傳了過來。

　　“你好，這里是魔術(shù)師殺手，衛(wèi)宮切嗣，請問……”

　　“我是莫德雷德·潘德拉貢。”

　　我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衛(wèi)宮切嗣似乎沒有意外，道：“你果然沒有回歸英靈殿?！?p>　　“這中間出了一些問題……我想問的是，愛麗絲菲爾怎么樣了？”

　　“愛麗絲菲爾已經(jīng)快不行了。”

　　出乎我意料，衛(wèi)宮切嗣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很平淡。

　　不過，如果不平淡的話，也不是衛(wèi)宮切嗣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你先別說好不好，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我皺了皺眉頭。

　　“我受到愛因茲貝倫堡委托的時候，也是我第一次見愛麗絲菲爾·愛因茲貝倫的時候。愛因茲貝倫堡的目的就是，讓我?guī)椭麄內(nèi)〉檬ケ鴲埯惤z菲爾正是為了這個目標(biāo)而制作出來的人造人。無論圣杯戰(zhàn)爭究竟會怎樣，愛麗絲菲爾都會死，因?yàn)樗男呐K便是這次圣杯戰(zhàn)爭的圣杯，現(xiàn)在它是空的，等待被裝滿?！?p>　　“但是，愛麗絲菲爾說她沒有后悔。我們相愛了，她為我生下了一個女兒。她的一生，無論是她的出生還是她即將要來臨的消亡，都是為了愛因茲貝倫堡。她這是人生第一次真真正正為了自己而活，而我也必須贏得這場圣杯戰(zhàn)爭?！?p>　　“為什么？為了你那拯救全人類的愿望？”

　　我有些好笑，衛(wèi)宮切嗣卻馬上回答了。

　　“不全是，那只是在獲得圣杯之后的愿望了。贏得這次圣杯戰(zhàn)爭，也是為了我們的女兒，如果圣杯戰(zhàn)爭沒有被終結(jié)的話，我們的女兒會成為下一次圣杯戰(zhàn)爭的圣杯，我不想把這種事情拖到下一輩去解決，讓下一輩也痛苦……”

　　“愛麗絲菲爾已經(jīng)說過了，把屬于你的令咒轉(zhuǎn)到我的身上，由我來給你提供魔力。你和亞瑟王的矛盾，我已經(jīng)知曉了，要不就跟著我行動吧。反正我與亞瑟王也沒有見過幾次面。”

　　“三天之后可不可以？這幾天我有事情，走不開身?！?p>　　“三天之后？”

　　衛(wèi)宮切嗣皺了皺眉頭，道：“那時候你直接去找圣杯吧。就不必來找我了。”

　　“是?！?p>　　“還有?！?p>　　“莫德雷德，這次召喚出的從者有你，說實(shí)話，我很意外，但是我還是很開心。你和我跟合得來?！?p>　　我微微一愣，不過馬上就回過神來。

　　“那么，就多謝master的夸贊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長串忙音，我長嘆了一口氣，掛斷電話，把通話記錄徹底刪除。

　　“潘德拉貢小姐，你剛才在給誰打電話？”

　　“要你管？”

　　我白了他一眼，道：“我已經(jīng)決定了，原來我是打算三天之內(nèi)，或許會給你一個機(jī)會的。但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想通了?！?p>　　我抬起了頭，看向窗外。我的目光似乎跨越了歷史的阻礙，看到了千年前……

　　銀白色的盔甲貼合在我的身上，工藤駿睜大了眼睛。

　　“牛角騎士……”

　　“不好意思，工藤駿。或許你會驚訝于我的名字，其實(shí)我就是中世紀(jì)的那個叛亂騎士，莫德雷德·潘德拉貢。至于我降臨在此的原因，恕我無法告知。至于拒絕你的理由，也很簡單。雖然我們像現(xiàn)在這樣擁有了所謂的‘第二次生命’，但是我們終究不過是已經(jīng)死了幾千年的人，只是過去出現(xiàn)的輝煌的殘影罷了。只是為了你們的未來，才在此努力戰(zhàn)斗。未來是你們的，我們卻是過去的代名詞。我們不應(yīng)該和現(xiàn)在的人有任何交集，現(xiàn)在你與我相處的時間還有三天，希望你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