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案幾上還放著幾枚梅花針,已經(jīng)被擦拭地很干凈,還泛著耀眼的光澤。
顏傾大喊那一刻,下方黑衣男子似有所感,朝東南方那個宅院的方向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臉上有過一絲微妙的表情,隨即又恢復了原樣。
“讓他們自己回地獄谷領罰吧?!?p> 韓克垂首:“是?!?p> 護院不力,只是讓他們回地獄谷已經(jīng)算是輕的了。
“那邊如何?”
“回爺?shù)脑?,聶十派人來報,那邊看得很嚴,他還沒有尋著機會混進去。不過在外監(jiān)視這段時間,他發(fā)現(xiàn)這里頭似乎還有云城山和黎域的影子?!?p> 若說黎域還好說,但云城山也參了一腳,可想而知,他們并不像明面上那么與世無爭。
那人神色不變,只淡淡道:“不用多管,只暗中查探就好。”
“是?!?p> 出了大廳,暗淡夜色下,便見一襲白袍的楚尋歡帶著八卦的表情,兩步上來,拉著韓克的手就開始問:“怎么樣?今夜之事,爺有說什么嗎?”
韓克看了一眼被楚尋歡拉著的手,不著痕跡地掙脫后,呡唇道:“爺說讓暗氏眾下全部回地獄谷領罰?!?p> “就這個?”語調微揚,似有些不相信。
韓克漠然看了他一眼:“你想有什么?”
“爺之前只吩咐堵了暗道,也沒說殺不殺那丫頭。雖說誘來那樹蟒將她置于危難之地,可這何嘗又不是給了她一條生路?要知道,她擅闖湖院,私自動土,居然還將白狼養(yǎng)成了一條見人搖尾的家犬,看這樣子時間也不短。”
楚尋歡抱著自己的扇子,皺著眉頭,似乎分析的條條有道。
“不過,這么長時間里,將湖院當成自己家,來則來,去則去。若換做之前,早就被一巴掌拍死了!既已知道她便是那翻墻的小賊,還手下留情,這可不是爺?shù)娘L格!”
說到這,韓克想起了案頭的梅花針。
聽聞,神醫(yī)無藥除了制藥無敵以外,一手梅花針也使得出神入化。
有因有果,爺本來就不打算要她的性命,此番,也不過是試探而已。
“你說,這里頭是不是有貓膩?”
楚尋歡說完后,見韓克沒有一絲反應,突然眼珠一轉,邪邪一笑。
他低頭望向韓克神秘道:“況且,你可知在那石泉里,發(fā)生了什么?”
韓克抱劍而立,道:“不想知道?!?p> 楚尋歡:“……”
心中憋悶,楚尋歡一個步子移到韓克面前:“你不想知道我也要說!這事兒憋在心頭太悶,我得拉一個能一起扛鍋的?!?p> “你可知,在石泉里,那個小丫頭已經(jīng)把咱們爺給……”
楚尋歡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這話說的也是適可而止,那里頭的意味相信他不用說清楚,韓克也懂。
雖說他也不太相信,但事實就在眼前。
對于一個偷窺了自己的人,爺?shù)钠庵鴮嵤遣徽A它c。
楚尋歡想以韓克的性子,聽到這樣的事再想面不改色怕是也不可能了,他笑瞇瞇等著看韓克的詫異。
誰料韓克只是瞥了他一眼,甚至連話都懶得跟他說了,抱著劍轉身離去。
他還有任務在身,可沒空在這聽楚尋歡瞎扯淡,爺?shù)氖履氖撬麄兡芡h的?
楚尋歡臉上的表情一僵,看著韓克毫不留戀的背影,目光變得幽怨起來。
這個面癱愣子……
唉,一個人獨守著這個驚天大秘密雖然痛苦,但說出去也沒有人相信的感覺好像更痛苦!
楚尋歡有些腦殼疼。
不過說起來,那個丫頭是怎么做到氣息絲毫不存的?他可是真的被騙到了。
若不是她現(xiàn)在被堵在石泉內,他還真想跑進去問問。
可惜了這么個機靈的小丫頭,那樹蟒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似嘆息了一聲,楚尋歡足尖一點,便消失在夜色中,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幫人背了鍋,被某人記恨上了。
石泉內。
一個時辰過去了,巨石懸邊上趴著一個嬌小的身影,一動不動,像一只待捕食的豹子。
如星辰一般耀眼的眸子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一條巨蟒,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身上早已是傷痕累累,這一個時辰里,她不僅在斗勇,更在斗智,每次堪堪被吞,要不是她的身體太弱,何至于如此?
丫丫的,居然把暗道給堵了,之前她沿原路回去的時候,那樹蟒也尾隨而至,可以想象,當后路被堵,絲毫武功都不會的她該如何逃脫?
她差點就命喪在那暗道里了。
看著樹蟒腹部那一根不明顯的光澤,顏傾心里默數(shù)著時間,最后一根梅花針也用掉了,現(xiàn)在,只能等那針上的迷藥起作用了。
可是她的迷藥對于人來說是碰之即倒,對于樹蟒這種本身就是劇毒之物來說,好像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到底有沒有用,再堅持一段時間就知道!
動了動有些發(fā)麻的胳膊,顏傾輕輕嘶了一聲,看了一眼手肘處一道兩指長的傷口,深可見骨,觸目驚心。
雖然及時止住了血,但還是痛的她冷汗直冒。
好在她機智,忍痛及時去除了沾了樹蟒唾液的血肉,不然可就真的回天無力了。
她咬牙暗道,不管你是誰,咱倆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須臾時間,顏傾眼尖地看見那道龐大身軀晃了晃,她眼底利光一現(xiàn),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