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聽了姐姐許嬌容的話,許長生倒是真的想先回去,雖說他與洛傾城有著一份因果未了,確實可以認識一下,但是他并沒有準備趁著現(xiàn)在這個機會去認識對方。
“許長生。”
眼見許長生作勢要走,本來就有些氣憤的蓮兒姑娘就更加不樂意了,已經(jīng)來到斷橋之上的她直接出言。
既然自家小姐想要見一見許長生,那么蓮兒自然不會放任許長生如同什么都沒有看見一樣直接走了。
“姐,這下我們恐怕還真的不用急著回去了?!?p> 這下,許長生反倒是不急了,姐姐許嬌容身上雖然有著妖氣纏繞,但好在那妖氣還處于潛伏狀態(tài),至少十天半個月內(nèi)不會爆發(fā),留給他的時間倒還算充裕。
不過,別看許嬌容現(xiàn)在十分正常的樣子,可要是潛伏在她身上的陰毒妖氣一旦發(fā)作,必定是病來如山倒。
真到那時,許長生可能也是束手無策,只能說幸好及時發(fā)現(xiàn)。
“長生,傾城小姐該不會是因為仙路名額之事責難于你吧?”
許長生在擔憂著姐姐許嬌容,而許嬌容此時則是擔憂著許長生,因為她本就不太相信臨州牧之女洛傾城會為了一首詩,就真的不去追究仙路名額被占之事。
在許嬌容的認知中,臨州牧是朝廷大官,治理著臨州十多個郡,對于她而言,那絕對是要仰望的存在。
現(xiàn)在,如此湊巧在斷橋上遇到臨州牧的女兒,她不可避免的就有些心慌和緊張。
而許長生,倒是一臉的淡然平靜。
別說只是遇到了臨州牧之女洛傾城,就算是遇到了臨州牧本人,他也能夠淡然處之。
不提別的,光憑許長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叩開仙門,就有著自信的資本。
若不能叩開仙門終為凡,而能叩開仙門的修行者,在世人眼里已經(jīng)算得上是‘仙人’了,也被稱作修仙者,就算是郡守、州牧等朝廷官員遇到修仙者,也會給予很大程度的禮遇,甚至還會想法設(shè)法將修仙者招攬到麾下當門客供奉,提供極為優(yōu)越的條件。
當然,許長生現(xiàn)在自然沒有去多想這些,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去當什么門客供奉。
此時此刻,他正靜靜的看著那名女子朝自己走近。
她一身白衣勝雪,樣貌極美,衣服雖有些寬松,但依舊勾勒出了發(fā)育極好的曲線,撐著傘走在這煙雨之中,與仙湖美景相襯相托,構(gòu)成了一幅美麗的畫作。
甚至,許長生感覺視線中的洛傾城好似將仙湖美景都比了下去,說是景美人更美倒也恰當。
“可惜,她不是我的白娘子?!?p> 許長生暗暗道,自從兩年前神智恢復(fù)如常,每到清明這天,他就會來到斷橋,習(xí)慣性的等待著什么。
或許是為了等待在這個世界不知到底存不存在的白娘子,又或許只是單純的為了心中的一些念想,因為想等所以才會去等,至于是不是真的能等到什么,好似也不是那么重要。
不過,許長生沒想到自己在斷橋上還真的等來了一名女子,十五歲這年清明,他初見臨州牧之女洛傾城于斷橋。
“看什么看?再這樣直勾勾盯著我家傾城小姐看,小心我將你的眼珠子都挖出來!”留意到許長生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家小姐身上,蓮兒也不管那么多,待走近了,直接兇巴巴的說道。
而洛傾城,則是平靜的看了許長生一眼,并未說什么,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
不過,在這一眼之間,洛傾城卻已經(jīng)從許長生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種難言的復(fù)雜,并且還看出這種復(fù)雜似乎并不是因為她所起,而更像是許長生在思念著誰,這倒是讓她不由產(chǎn)生了一絲好奇。
“莫非是在思念著已故的親人么?”
洛傾城這樣想著,因為仙路名額之事,她對于許長生的一些基本信息也有過了解,自然知道許長生自幼父母雙亡,是由姐姐許嬌容撫養(yǎng)長大的。
而許長生現(xiàn)在身邊的這名女子,她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應(yīng)該就是許長生的姐姐許嬌容了。
看到蓮兒一上來就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許嬌容的喉嚨好似被卡主了一樣,一時也不知說什么。
好在她看到洛傾城一臉的平靜淡然,甚至還對著自己點頭示意,并沒有什么動怒的意思,這才稍稍放心下來,暗道:臨州牧的女兒果然明事理,或許真的不與長生計較也說不定。
“許公子?!?p> 眼見許長生一時沉默不語,洛傾城率先打了一聲招呼,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卻好似百花盛開般驚艷。
說話間,想到許長生所寫的那首《贈傾城》,她一時興起,問道:“時值清明,巧遇于此,不知公子可否再送我一首詩?”
“可以,當然可以!”
許長生還未說話,許嬌容卻是先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她的喉嚨一直如同被卡住了一樣不知說什么,現(xiàn)在則好似終于找到了話說,自然忍不住就將話說了出來,并且還特意眼神示意著許長生。
自己姐姐都這么說了,許長生還能說什么呢?他自然不能拆姐姐許嬌容的臺。
更何況,一首清明時節(jié)的詩對于許長生而言并非難事,畢竟他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他可是站在無數(shù)文壇巨人的肩膀之上,記憶中有著太多不存在于這個世界的名篇佳作。
“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在下不才,就將這首《清明》送給傾城小姐吧。”
也無需多想,許長生熟記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當一當唐詩的搬運工那肯定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是,聽著許長生出口即是詩句,洛傾城的眼里卻不由有著驚嘆之意浮現(xiàn),尤其是她細細一回味,只覺這首詩余韻邈然,耐人尋味,眼神中的驚嘆就更多了。
無論怎么想,洛傾城也不會想到許長生只是詩句的搬運工而已,她眼神中流露出驚嘆的同時,心里都不由對許長生產(chǎn)生一絲佩服。
都說才子佳人。
在這個世界,一些才華橫溢的才子是非常受女子歡迎的。
而臨州與江州相鄰,兩州又被合稱為江南,人文薈萃,才子極多。
這其中,最有名的自然是江南四大才子,甚至都不乏有著青樓名妓為了求大才子的一首詩詞,愿意自薦枕席,并且倒貼銀兩。
如此一來,自然也就有著眾多才子做夢都想著要脫穎而出,將別人比下去,從而成為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就比如說吳文采,他就自負很有才學(xué),也曾這樣幻想過。
朝著斷橋走去,吳文采此時的臉色非常難看,他之前還幻想著與洛傾城來一場偶遇,可結(jié)果卻看到洛傾城在斷橋上與一名少年交談,并且絕美的臉上還有著笑容浮現(xiàn)。
而他,從來沒有看到洛傾城笑得那樣開心過,在這兩年見到洛傾城屈指可數(shù)的次數(shù)中,他看到的從來都是一張冷臉。
甚至,吳文采因此都忍不住要懷疑洛傾城會不會笑。
可現(xiàn)在,吳文采不用懷疑了,因為他已經(jīng)親眼看見了洛傾城會笑。
微微一笑的洛傾城看起來更顯傾城,比她冷著一張臉的時候不知又美了多少倍。
只不過,這些都跟吳文采無關(guān)。
洛傾城的笑容,是因為許長生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