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主仆令人唏噓。愛的得不到,不愛的無怨聽遣守護。無論是誰,到頭來終究只落得個悲涼的下場。何其可憐,何其可悲!
“落─傾。”聲音暗啞,摻雜著些許不自然,他腦海中閃現(xiàn)出過去一刻陷入夢魘的場景。
那是他埋藏心底最深的記憶,也是最可怕和最疼痛的記憶:他的母親是巫國人,是離術(shù)的巫父派去迷惑雨皇的一顆棋子,直至有一天被雨皇識破了,被關(guān)了起來。那一年他四歲,見不到母親,就一直嚷著要找母親,甚至去苦苦央求他的父皇幫他去找母親,那時的雨皇望他的眼神帶著危險,什么也沒說,當(dāng)時小小的他被那眼神給嚇壞了,不敢再央求他的父皇。但最終雨皇還是遣人把他帶去了地牢。
見到母親的那一刻,他很開心地?fù)湎蛩?,雖然他不明白母親為什么被關(guān)著。然而他的母親一把把他推開,滿臉厭惡,眼神憤恨地指著他說:“別碰我!你一生下來就注定是一顆小棋子,我巫國的小棋子!我殺不了殘血瀧,你必須做到!”
那時的他內(nèi)心充滿了恐懼,不明白母親說的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他被推到地上,很疼,很疼。他一直哭著喊母親,母親眼神厭惡地看著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把他抱在懷里哄他。
后來,他母親就在他眼前被施以酷刑至死。他的父皇就在旁邊觀看。他滿眼殷紅地質(zhì)問父皇,為什么要這樣對她。父皇緊緊掐住了他的小胳膊陰寒地說:“因為她該死!你要知道她不是你的母親,她只是巫國派來想要殺你父皇的棋子!”
尚且虎毒不食子,殘血瀧雖沒有把他弄死,但也把他扔在一個破院子里,任由自生自滅。
五歲的時候,被那些所謂的皇室兄弟姐妹推進那可怖的綠林中,承受了非人的恐懼……
離術(shù)把他帶入玄洞,啟動魔玉勾起了他內(nèi)心這些最可憎的記憶,當(dāng)憶起的那一刻,他還是痛苦萬分,身陷其中不可自拔。只是后來,有一道喚著他名字的清脆嗓音驅(qū)散了那夢魘,他掙扎著醒來,想要抓住那聲源,她就這般出現(xiàn)在他眼前,那一刻,他眼中閃過的溫柔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走吧,宮冥很擔(dān)心你。”說著淡淡看一眼眼神有些飄忽的殘漠,就要轉(zhuǎn)身。
突然,周壁燭火油枯燈滅,玉臺突突晃動,地面也跟著劇烈晃動起來。玉臺周邊已在漸漸往下陷落,地面抖動地愈加厲害,此起彼伏,大片往下陷落。
落傾穩(wěn)住身形欲想喚他,殘漠一個瞬移到她身邊,大手剛伸出來,一道青影比他出手更快,一陣清風(fēng)拂過,落傾被帶了出去。殘漠眼底驟冷一片,消失在玄洞中。玄洞在后面迅速塌落,連帶著離術(shù)與離忠的尸身沉入懸崖。
那個青色身影就是梨葬,自那風(fēng)城消失,他就找落傾找了很久,在梨士的地毯式搜尋下,尋到了這里,當(dāng)他趕到的時候,那亂葬崗后面正發(fā)出巨大的響動,他直覺飛了過去,也就發(fā)現(xiàn)了懸崖壁上玄洞中的落傾。
待殘漠出來,青影已不見,他站在荒涼的亂葬崗,眼神幽暗。落傾……
“你把我?guī)Щ乩婊ü?,師父他們……?p> “他們?nèi)チ嗽聡??!?p> “月國?!甭鋬A喃喃細(xì)嚼,心想,師父是要去幫忙救那些月民了。
梨葬淡眸掃過她側(cè)顏,似是看出她心里想什么,“你現(xiàn)在不宜出現(xiàn)在外界之中。師公,會很快回來?!?p> “嗯?!毖凵褚粍?,她確實打算想要去月國,但一細(xì)想梨葬說的也不無道理,自己暴露太多,相信很快她就又會麻煩不斷了吧。
“殘漠,你可算回來了!”
“你說你,是不是傻了?!那女人寫的一兩句話你就信了,還一聲不響地就跑去!你也不想想那女子是那么容易就被她抓住的嗎?!”
宮冥一副擔(dān)憂,又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狂興拉住他,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當(dāng)他見到宮冥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來找他,說是殘漠被那惡毒的女人不知騙去了巫國哪里,怎么都找不到。他第一反應(yīng)想到的就是人可能在亂葬崗,差點就沖出去,結(jié)果被宮冥攔住,說:你去了也找不到,那個女子去了應(yīng)該能找到。他那會兒就覺得匪夷所思,就憑那女子?但宮冥告訴他,直覺那女子不簡單。很耐人尋味的話。所以他們在霄雨殿按捺著性子等著。
好在殘漠還是安全地回來了。
殘漠往龍椅一躺,神情溢出點點溫暖,“或許生活在黑暗中太久了。突然有一天,一束光亮照射進來。那種感覺既溫暖又心安。我忍不住想要永遠(yuǎn)抓住那種感覺……”眼中似乎還帶著點點亮光。
宮冥與狂興相視一眼。如果那女子真能給殘漠帶來不一樣的感覺,那么就算要付出任何代價,他們都會幫他得到想要的,這樣殘漠就不用再孤冷一個人……
“宇太子這是打算要在風(fēng)國……”寒冷墨話未說完,浩宇就抱著浩真飛下屋頂,風(fēng)中飄來“告辭!”
“看來這個浩宇在風(fēng)國還有什么事。哎,對了,墨,那個寒冷越要怎么辦?”說著衣羽下巴往寒冷越那個窗口一抬。
寒冷墨卻是先一步飛走,扔下一句“不用管他!”
衣羽往那方向掃過“自求多福吧!”折扇一合,一甩衣擺,飛走。
寒冷越驚愣在窗口,顯然還沒回過神來。那梨花居然都散開了,他帶來的人就那么從半空中全掉下來,說沒就沒了!一切都白忙活了!
當(dāng)他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身處酒樓中,整個人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卻不知后面歐陽雷與御軍正好走來看到了他。
“站住!什么人?!上去把他給拿下!”歐陽雷一聲大喝,手一揮,身后御軍圍追上去。
奮力逃跑的寒冷越被御軍架制住。
“放開本王!你們風(fēng)國好大的膽子!”寒冷越掙扎著沖歐陽雷大罵。
歐陽雷走近從上到下掃視他一遍,“穿成這樣還敢自稱本王?你是哪個國的王爺?分明就是跟剛才那群來暗襲的黑衣人是一伙的!”
寒冷越忘了,他身上穿的赫然是一身黑衣。所以讓人很難相信一個陌生的面孔穿成這樣會是什么王爺。
“把他帶走!交給皇上定奪!”
“放開本王!本王是星國的越王寒冷越!快把本王放了!要是本王在這里出了什么事,本王的父皇定會來討伐你們風(fēng)國!”
“哼!”歐陽雷一個揮手,讓御軍迅速把人帶下去。
他站在原地眉宇打了個死結(jié),很是疑慮:星國的越王?他怎么會在這個時候跑來風(fēng)國?莫非那群黑衣人……如果真像他所說,那么事情……想著歐陽雷大步往宮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