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生意
伊萊·約瑟夫，來自西大陸的葡萄酒商人，剛剛通過公爵舉辦的比武大會大賺了一筆?，F(xiàn)在，他正懷揣著激動興奮的心情，坐著馬車，行駛在港口鎮(zhèn)通往城堡的路上。公爵大人召見自己這樣一個來自西大陸的酒水商人，由不得他不激動，更何況，公爵大人剛剛才讓他的錢袋里裝滿了皮斯托爾。
向衛(wèi)兵出示了證明，馬車通過長長的城門甬道，駛?cè)肓诉@座矗立在山峰上的城堡建筑群，然后沿著平坦的砂石道，前往山頂上那座代表著此地最高權(quán)力的城堡。
由于身份不夠，到達城堡門口之后，伊萊·約瑟夫只能先下了馬車，在侍從的帶領(lǐng)下，步行前往城堡大廳，接受公爵的接見。出身商人世家的約瑟夫并非沒有見過世面，即便是他的家里，豪華精致程度也遠超過一邊的小貴族，但是相較于世代累積而建成的公爵城堡，還是顯得遜色了許多，而與西大陸不同的設(shè)計風格也花園景觀更是讓他覺得大開了眼界。
一路上，商人不由自主地四處打量，腳步因此放得慢了一些。侍從不得不提醒他，公爵大人還在城堡大廳中等他。約瑟夫這才收拾心情，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約瑟夫先生，請進吧?！钡搅顺潜ご髲d門口，侍從通報之后，將商人請了進去。
大廳里，除了公爵之外，還有五個人。其中有兩個，約瑟夫比較熟悉，公爵的財務(wù)主管契布曼，以及商貿(mào)副主管，不，現(xiàn)在晉升成為商貿(mào)主管的阿爾弗雷德。另外兩位，約瑟夫與他們也曾有過一次會晤，海軍司令官考伯特和副司令官迪倫，這兩位來參觀過自己的商船。這四個人左右兩邊坐在公爵的下首，而站在公爵身后的那個年輕人，約瑟夫也曾在比武大會開幕的時候遠遠見過一面，是公爵的衛(wèi)隊長伯尼·亨特。
“伊萊·約瑟夫，見過公爵，各位大人，各位日安，讓各位等待，真是失禮了?！毕认虼蠹业懒藗€歉，他又接著說道，“能夠得到您的召見，我感到十分榮幸，公爵大人?！彪m然公爵是酒商目前為止覲見的爵位最高的一位貴族，但是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他對這一切已經(jīng)游刃有余了，因此并不拘謹。
趁著他行禮的這一點時間，高背椅上的公爵打量了一下這位年輕的葡萄酒商人。典型的西大陸人的面貌，具體看不出多大年紀，但應(yīng)該不超過三十歲，衣著得體，卻并不花哨浮夸，或許因為是一個商人，他的身上有著一絲圓滑世故的味道。
“不必多禮，約瑟夫先生，請先坐下吧?！惫袈曇羟謇蕼睾停蛟S是久居高位，又或許只是他的心理作用，落在了約瑟夫的耳中，卻自帶一點點高高在上的掌權(quán)者味道。
在向公爵鞠躬表示感謝之后，約瑟夫遵從他的指示坐到了阿爾弗雷德主管的旁邊。
“約瑟夫先生，聽說，前些天，你的葡萄酒賣得不錯，應(yīng)該賺到了不少錢吧？”前來參加會議的貴族們已經(jīng)陸續(xù)回自己的封地去了，公爵可是聽說，不少人在離開之前，在葡萄酒商人這里下了價值不菲的訂單。
聽到公爵的問話，約瑟夫趕緊謙虛地說道：“還要感謝您的提攜，如果沒有您的幫助，我這個初來乍到的外鄉(xiāng)商人恐怕現(xiàn)在還沒有打開銷路?！被蛟S是覺得公爵是在向他索要好處，他又接著道，“我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如果您不嫌棄，我希望能向您敬獻一些酒水，向您表示一下我的謝意。”
“不必如此客氣，那只是一筆各取所需的生意而已，而且，我對于酒并不是特別喜歡，酒精固然能帶來一時的歡愉，但是卻也會使人的大腦變得麻木，身為統(tǒng)治者，我覺得還是適可而止就好?！币娝`會了自己的意思，公爵簡單解釋了一下。
“或許這個年輕的公爵是一個財迷。”商人在自己的心中說道，一咬牙，他正要說為公爵獻上一筆錢財之類的話：“那么……”
即便貴為公爵，亮閃閃、沉甸甸皮斯托爾威廉還是很喜歡的，但是如果是通過巧取豪奪得來的話，并不符合穿越者的價值觀，所以，公爵打斷了商人的將要說出口的話，直截了當?shù)卣f道：“我今天請你來，是想要再和你做一筆生意。”
省了一筆錢，約瑟夫心中松了一口氣，隨即又有些疑惑：“大人，您剛說，您并不怎么喜歡酒？”和自己做生意，又不喜歡酒，難道堂堂公爵要做一個經(jīng)銷商嗎？
“你首先是一個商人，然后才是一個葡萄酒商人?！?p> “呃，請原諒我的遲鈍，大人，我還是不太明白您的意思?！?p> “好吧，我需要購買幾艘船，就像是你的貨船那樣的風帆船。我聽說，那是西大陸列布薩王國的最新技術(shù)，想來，你應(yīng)該有門路吧？”
原來是想讓自己做一個中間商，但是在一個實權(quán)公爵的身上可不好賺差價，約瑟夫有些失望。不過還是趕緊回復道：“當然，大人，這種風帆船正是出自列布薩王國，也就是我所在的國家的巧匠之手，而有一位船廠主與我們家的關(guān)系不過，我的船就是從他那里買的?！?p> “那么，我想我們現(xiàn)在可以談一談價錢的問題了，約瑟夫，一艘你那樣的船，造價多少？”
“出廠價一千二百皮斯托爾，大人。”約瑟夫現(xiàn)在提起來還有些心痛，這是父親給自己的啟動資金的一大半，好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要賺回來了。一千二百皮斯托爾還是物有所值的，至少它的載貨量是同等大小的槳帆船的兩到三倍，一艘船也不需要供養(yǎng)那么多的水手。
“有點貴了，約瑟夫，你覺得呢？”公爵固然財大氣粗，但也不至于價都不講。
我當然也嫌貴啊。商人的內(nèi)心戲有點多，不過還是恭謹?shù)鼗卮鸬溃骸按笕耍@已經(jīng)是那位船廠主給我的友情價了。”
“好吧。”公爵接受了這個價格，他接著說道，“我需要你給我訂購十艘同等大小的船，不過，其中六艘我是要作為戰(zhàn)船使用的。每艘船，就按照一千二百皮斯托爾的價格來。而且，我希望三個月之后就能看到它們停泊在碼頭上?！奔s瑟夫現(xiàn)在明白為什么公爵這一次召見自己會有兩位海軍的司令官作陪了。
“大人，戰(zhàn)船和商船可是不一樣的?！奔s瑟夫只是強調(diào)了價格，看來造船廠的產(chǎn)能不錯。
“不，約瑟夫，你是一個聰明人，我也并非有錢沒處花的冤大頭，一千二百皮斯托爾，這個價格你是有賺頭的?！惫舨碌暮軠剩吘故桥抠徺I，單價肯定要比一千二百皮斯托爾低一些。
約瑟夫正在心中盤算，只聽公爵繼續(xù)說道：“這一次，阿爾弗雷德先生會和你一起前去，船只出廠之后，需要你給我運回來。”
船可不是自己就能橫跨海洋來到布萊迪堡，雖然需要的水手比槳帆船少很多，但十艘大船也不是一兩百個人就可以駕駛的，何況還需要經(jīng)驗豐富的船長、大副，這一筆雇傭費絕不是一個小數(shù)字，如果是這樣的話，約瑟夫不要說賺錢，能不倒貼就不錯了。
商人正要說話，公爵制止了他：“不用急著拒絕，聽我說完?！奔s瑟夫只好將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船當然不能空著回來，你可以將其中兩艘裝載你自己的貨物，只當是給你的運費了。”
約瑟夫這一次的收益大概在五百枚皮斯托爾，也就是說，公爵許給他的兩船貨，他能賺一千皮斯托爾左右，或許還要再多些，畢竟下一次他不需要付廣告費了?；旧舷喈斢谒约阂凰掖狄惶肆恕Ｘ洰斎恍枰约翰少?，但如果能多兩艘船，就相當于他跑這一趟能比這一次多賺這么多錢。
扣除人工費之后，總的來說，有賺頭，但并非暴利。對于約瑟夫這個剛剛跑了一次的海商來說，是一筆收益可觀的生意了。而且，金錢收益只是一方面，一個實權(quán)公爵的友誼比這可是來得更有意義。
“約瑟夫先生，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雖然已經(jīng)決定要接受這筆生意了，但是商人還是假裝成左右為難的樣子，“好吧，公爵大人，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倒是一副讓公爵占了大便宜的模樣。
公爵也不揭穿他，只是讓契布曼將起草好的合同拿了出來，同時說道：“合作愉快！”
合同在約瑟夫進城堡之前就已經(jīng)起草好了，只是船只的售價還沒有填上去。約瑟夫接過合同看了看，上面的條款，也就是公爵剛剛對自己說得那幾條。等契布曼將金額填上去之后，約瑟夫確認無誤之后，爽快地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公爵也在上面蓋上了自己的印璽。
時間還早，公爵也不準備將這個狡猾商人留在城堡里吃飯，便說道：“契布曼主管，替我送一送約瑟夫先生?！?p> “好的，大人?！逼醪悸鹕恚χc頭。
兩人向大家行了禮，走出了大廳。公爵這才對商貿(mào)主管說道：“阿爾弗雷德，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帶回一些船匠回來。”
“我會盡力的，大人?！?p> 在這一點上，大家都沒有報太大的希望，畢竟是一種全新的造船技術(shù)，海洋對面的國家肯定進行了技術(shù)封鎖，當然，如果付出的代價足夠的話，未必就沒有成功的可能，這世界上要錢不要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