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赫連部之功,結(jié)束?
且說在青衫倨傲少年趙德秀的話術(shù)引導(dǎo)下,正值場中情勢急轉(zhuǎn)尷尬難耐對許年等人極其不利之際,有一對雙胞胎姐妹開口出言質(zhì)疑趙德秀,不僅指出趙德秀往日的斑斑劣跡還從刺青上對赫連十九的身份做出分析,在化解許年等人麻煩境地的同時,對著趙德秀就是一頓不著臟字的懟。
從那活潑少女只言片語中大略可知她姐妹二人之所以出來給趙德秀找不自在是因為趙德秀不僅劣跡無數(shù)還曾經(jīng)提親不成糾纏不已,很是惹人生厭,至于幫許年等人適逢其會順手為之的幾率很大。
能拒絕一個王府小王爺?shù)奶嵊H,想來這兩個少女的家世也差不了,不是世家大族就是高官門閥。
“潘兄,這兩個姑娘你可識得?”
許年轉(zhuǎn)頭向潘良策小聲問道,不曾想?yún)s見道自己這幾日結(jié)識的同伴一改往日的沉穩(wěn)淡定,正癡迷出神的看著那令這個湖畔都變得燦然生光、格外明麗的兩姐妹。
“誒……回神了、回神了。”
“啊、許兄……怎么了?”
看到潘良策這般入神的狀態(tài),許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讓他從那迷失向往之境中給喚回來,這佳人所至自帶的魅惑buff當(dāng)真是威力非同一般,不獨(dú)潘良策這般癡迷,場中少年們也多有神馳意動之情,若是能拿個聽診器放在胸前,砰砰心動聲當(dāng)是清晰可聞。
“這兩個姑娘你可識得來歷?”許年再次重復(fù)了一遍剛才所說。
“這……應(yīng)當(dāng)是西鳳城桑將軍府上的閑閑和奕奕兩位千金,據(jù)說因天資卓絕姿容無雙,年幼時曾被內(nèi)閣首輔司馬先生稱之為西鳳雙嬌,不過往日只是耳聞,今日才得一見,果然——心向往之??!”潘良策也不避諱自己的想法。
就在許年兩人小聲交談的時候,許多少年也順著活潑少女的思路去思考雕首刺青的來歷。
“左頸紋雕首,聽這位姑娘這么一提倒是有些印象……”
“是在哪里看過來著?”
“對了,我好像是在叔父的公文中見過,只是……具體內(nèi)容一時想不起來……”
就在紛紛議論聲傳來之時,那趙德秀忽的記起一事大喝一聲打斷眾人的思路和少女的話頭,“不過是草原蠻子,手上都有我等大宋子民的血,即便他沒有,他的父兄也有,他的部族也有,哪有什么例外!”
“趙德秀!你還在這里裝糊涂!”
活潑少女猜得趙德秀的想法,不為其高聲所動,柳眉一豎嬌聲喝道:“若說別人不知道便罷了,你曾隨軍去過青龍邊關(guān),怎可不知邊關(guān)內(nèi)有歸附大宋的草原部落?尤其是那為我大宋牧馬二百余年的赫連部!”
“姐姐,我說的沒錯吧!”
活潑少女揚(yáng)起俏麗的小臉看向身旁的清雅英氣女子。
“奕奕說的沒錯,那刺青確是赫連部的?!?p> 兩位少女的話音落下,盡皆點出了赫連部三個字,人群中頓時有驚叫聲傳出。
“啊,是赫連部?”
“對,我想起來了!這就是那給大宋養(yǎng)馬的草原部落。”
“我在邸報上看到赫連部不是在去年金帳王庭南下那次給滅族了嗎,難道這是赫連部的遺孤么?”
人們的議論中再看向滿足少年時,眼神中這次有了憐憫同情的意味,赫連十九聽了那零零碎語不由得憶起了當(dāng)年金帳騎兵夜襲屠戮族人之事,眼圈立時變紅。
此刻情勢再變,總不能讓兩個小姑娘為自己等人出頭,知曉赫連十九根底的許年前邁一步大聲道:
“這兩位姑娘所言不錯,我這兄弟的確是來自赫連部,就是那歸附大宋二百余年的赫連部,就是那為大宋牧馬與邊的赫連部,去歲金帳南侵,青龍軍與之對峙之際,有金帳騎兵偏師一支趁我大軍調(diào)動之時突襲了赫連部,赫連部三千族人只有我這當(dāng)時在青龍關(guān)城求學(xué)的兄弟幸免于難。眾所周知赫連部與我大宋數(shù)百年修好,學(xué)我大宋典籍,習(xí)我大宋禮儀,著我大宋服章,與我宋人無甚兩樣,豈是這位公子所言之草原蠻族!”
許年滔滔之語出口眼前不由得浮現(xiàn)出曾經(jīng)沙場廝殺時的烈烈秋風(fēng)、想起在青龍關(guān)城和兵將們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豪情,心下不覺間憑空生出幾分慷慨激昂之意,令在場少年們聞之雖身在這婀娜澄凈柳湖之畔,也好似來到駿馬奔馳挽弓射雕的塞外草原。
“不僅如此,赫連兄還是青龍關(guān)懷化大將軍親自推薦前來參加元一入試的,馬將軍何許人也,匹馬戍青龍八千破十萬,聲名赫赫威震北地,若真是那手中沾染我大宋之血的金帳蠻子,怕不是早就被懷化大將軍一刀斬了,又怎能得到這價值萬金的薦書呢?”
“赫連部百年牧馬輸邊方有今日大宋燕云輕騎之名,方有大宋西鳳重騎之威,其與大宋有功,更是大宋子民,如今又因牧馬之事而導(dǎo)致族滅之禍,這位公子是要把為大宋邊防貢獻(xiàn)至最后一人的赫連部劃為敵人么?大宋十三州從北至南廣有萬里地域遼闊,怕不是有百族百部之多,都如赫連部一般為大宋基業(yè)增磚添瓦,難道這位公子是想將這百族百部都推到敵國一方么?”
許年口若懸河,一口一個大宋咄咄逼人,頗有當(dāng)年大學(xué)辯論會中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風(fēng)采,直聽得場中少年們熱血沸騰恨不得就此征戰(zhàn)沙場以身報國,直說得那青衫少年趙德秀面色紅白不定。
“我聽聞邸報所講,赫連部族滅之事與當(dāng)時邊關(guān)疏忽有牽連,懷化將軍還上書請罪了?!?p> “這么說起來,是朝廷對赫連部有所虧欠,舉薦其遺孤也不得盡償啊!”
場中少年們心中升起對赫連十九的虧欠之感,連看向其的目光都變得異常溫和,之所以有如此變化,有許年辯術(shù)之功當(dāng)然也離不開適才桑家兩位少女仗義執(zhí)言對眾人的引導(dǎo)。
“哼,草原之人文墨典籍粗疏,書院入試薦書固然重要,但只不過是個引子還是要看成績,咱們走著瞧!”
再有辯白在家國大義面前也顯得蒼白無力,趙德秀平時雖蠻橫倨傲但不是傻瓜,也是神書天賦絕佳資質(zhì)極高之人,此刻自知話柄被人拿捏,又是在元一書院的勢力范圍內(nèi),暴起傷人是無腦的選擇,同時大庭廣眾之下繼續(xù)撐下去也是吃虧,徒然丟臉,故而趙德秀放下狠話眼神一動踢開腿邊的跟班,青衣藍(lán)衫兩侍衛(wèi)便前面開路帶他離開了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