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新技能
桃珍還沒從妹妹霸氣側(cè)漏差點把八小姐懟趴下的場景中回過神,就被荷珍拉出了屋子。
她毫無意識地走到了院子里,腳被石子兒絆了一下,踉踉蹌蹌差點摔跤,等站穩(wěn)了,發(fā)現(xiàn)金氏和八小姐都不見了。
“荷珍,你拉我出來做啥?”桃珍轉(zhuǎn)身就要往屋子里走,“娘非氣死不可,你可真是壞了大事了?!?p> 荷珍翻了個白眼,一把拉住她的袖子,道:“姐,出來都出來了,你還要回去?你這不是送上門找打嗎?啥大事啊,大事就是王八不吃早飯?那整好,餓上她幾頓,看她以后還敢霍霍糧食。”
桃珍瞪圓了眼睛,對荷珍道:“小荷,我以前咋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能說。以前最聽娘話的就是你了,娘叫你做啥你都做,你病了一回,咋就和娘頂上了?!?p> 荷珍心道,那是因為聽你娘話的那個被你娘和她主子折騰死了。她心里發(fā)虛,嘴上卻不甘示弱:“姐,我以前也沒發(fā)現(xiàn)原來你這么面。我瞅著你之前挺機靈啊,平日里都躲著娘和王八走,這幾天你哪哪都不對勁,平白無故送上門討好她們做啥,白挨了多少罵。”
桃珍臉立刻垮了下來,她盯著腳尖,低聲道:“小荷,別說以前了,以前是我不好。我是姐姐,卻為了不干活,討好八小姐?;钜恢蹦敲炊啵也蛔鼍褪悄阕?。我沒護好你,才害的你差點被八小姐害死,這都是我的錯。我以后再也不偷奸?;?,我多干活,把家里的事情都做了,八小姐就不能來欺負你了?!?p>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怎么就都成你的錯了?”荷珍又是感動又是生氣,原身的死有多種因素,因為王八小姐行兇,因為金氏冷血,因為陳禮榮漠視,卻獨獨不能怪桃珍。
“姐,你少往自己身上攬事。這次我被王八推倒以后,我躺了那么多天,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我都想清楚了,憑啥我們要伺候她?她又不是斷手斷腳了。大伯母說得對,她吃我們的穿我們的,沒道理我們家養(yǎng)了她還要被她往死里作賤。真是笑死人了,什么侯府什么八小姐,她風光的時候我們家也沒沾到啥便宜,收留她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可是娘那里……”桃珍被金氏洗腦多年,一時之間還轉(zhuǎn)不過來,她覺得妹妹荷珍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又覺得八小姐和她們是不一樣的。她從小耳濡目染,聽著八小姐的故事長大,聽說她是侯府嫡支的小姐,外家也是做官的,她的命比她們金貴多了。
荷珍決定要把陳家人,特別是桃珍這個姐姐,反洗腦回來。反洗腦這事不能一蹴而就,每天搬動一塊磚,時間一長,她就能把整個墻角都給金氏撬了。
荷珍樂滋滋地推著桃珍往她們房間走:“姐,別想了,我們回房?!?p> 桃珍走到廊下,突然道:“八小姐叫我跪一天。”
“跪什么跪?!焙烧涞?,“侯府都沒了,她算哪門子的小姐,叫她一聲王八小姐,她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桃珍和荷珍前后進了屋。
梨珍看見兩個姐姐全須全尾回來了,特別開心,沖桃珍獻寶,道:“大姐,這是大伯母買給我們吃的糕糕,我給你留了好多好多,你快來吃啊?!?p> 桃珍瞅著桌子上的糕點,再看荷珍回身一本正經(jīng)閂門的樣子,一陣無力:“小荷,你大白天鎖啥門???”
荷珍很嚴肅地告訴她:“這是為了娘好,省的她知道大伯母給我們買吃的沒帶王八的份,又生氣,氣多傷身。”
桃珍:“……”
桃珍自知斗嘴斗不過荷珍,忙了一早上,肚子也餓了。她吃了幾塊綠豆糕,就把東西收了起來,塞回了柜子里。
梨珍伸長了脖子等銀耳蓮子粥,統(tǒng)共就那么一罐子,聽說被八小姐打翻了,她不免一陣失落。
連吃剩粥的機會都不給她。
桃珍覺得歉疚,安撫了她好一陣子,跟她保證下次有好吃的一定偷偷給她留著,才打發(fā)了她。一轉(zhuǎn)身,看見荷珍推開了窗戶,坐在炕上做針線活。
桃珍走過去,道:“你身子才好,再養(yǎng)幾天,橫豎這活也不急?!?p> 荷珍捏著針,拿著一塊帕子,頭也不抬地說道:“我歇了好幾天了,不是躺著就是曬太陽,骨頭都懶了。再這么下去,手上的活計都要忘光了?!?p> 桃珍覺得這話有些新鮮,看她拿著針線如臨大敵的樣子,笑道:“哪里那么容易忘,你若是真手生了,大不了我再重新教你一回,只要你別嫌棄姐的手藝?!?p> 荷珍沒再接她話了。在現(xiàn)代的時候,她也會縫縫補補,但也只限于這些了。穿衣服大家都是去店里買成衣,就算想定做衣服,也能找裁縫。到了這里,她那釘扣子、補洞的針線水平,自然是不夠用的。
別看這個身體年紀小,這飛針走線的功夫可是比桃珍厲害多了。有金氏這個奇葩老娘在后頭拿大棒子趕著,原來的荷珍小姑娘,小小年紀就繡得一手好花,在被王八推倒受傷之前,她已經(jīng)勉強可以自己裁了布料做衣裳了。
荷珍繼承了原身的所有記憶,但是這繡花的本事有沒有一道被她接收,她心里還真沒底。
桃珍在邊上看了老半天,荷珍干脆把心一橫,對著帕子面就開始下針。歪歪扭扭走了幾針之后,身體突然涌出一股熟悉感,兩只手很快找到了感覺。
荷珍松了一口氣,穩(wěn)住心神,不自覺地就加快了速度。
針線簍子里的帕子、荷包之類的繡活,都是要拿出去賣錢的。每個月月初的時候,姐妹兩個都會進城里一趟,把繡活放到卞氏名下的雜貨鋪子寄賣。賣來的錢,就是她們的零用。
在他們二房,除了陳明業(yè)這個在城里學堂上學的大哥以外,其余的孩子都是沒有零花錢拿的。別看陳家二房現(xiàn)在住著帶圍墻有院子的大瓦房,有七八間屋子,房間寬敞又明亮,其實他們家真沒啥錢。
陳禮榮是個不事生產(chǎn)的書生,遇到金氏前沒成家的時候他啃老,遇到金氏成家以后,他……帶著老婆一起,繼續(xù)啃老。
這也是荷珍串聯(lián)了原身記憶以后,最瞧不上這對夫妻的地方。
買房的錢是陳家爺爺奶奶和大伯家一道給陳禮榮湊的,家具、鍋碗瓢盆都是大伯母卞氏從名下的嫁妝鋪子里拉過來的。
陳明業(yè)作為二房唯一的男丁,享受著最高級別的待遇。他在通州城里最好的學堂上學,每個月束脩加住宿費、伙食費約莫半兩銀子,陳禮榮再給他半兩,買紙和筆墨,偶爾還要買些好書看看。
陳禮榮的月工資也就三兩,這就去了三分之一了。剩下的三分之二,雇人照顧荷珍姐妹、自己參加個文人聚會,再時不時買點啥小玩意兒討好老婆,這錢也就見了底了。
酒樓的東家管一頓午飯,不包住。是以,陳禮榮拿著三兩銀子的高薪,在城里頭租不起房,還要住著大哥家的房子,一天吃他兩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