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唇,眼眸中的紅色像是急速蔓延開的曼陀羅。
她怒了。
在任何人面前她都可以裝,但是在天佑面前,她連最基本的意思一下都懶得,那聲冷笑像是泛了毒液一下子鉆進(jìn)他的心間,“是啊,難不成我的天佑英雄是想要先殺了我,以防為患么?”
他的本意不是責(zé)怪她。
兩人也都不是能坐下來敞開心扉說話的人,彼此僵持了一會,天佑一言不發(fā)離開了。
悶在胸口的一口氣隨著他的離去散開,渾身像是被抽了所有的力氣,無力的躺了下來,無奈的笑:“若是有一天,我真的成為了第二個北君王,天佑,記得殺了我?!?p> 連她自己也無法預(yù)測以后,即便再活一次那又如何,很多事情早已在開始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轉(zhuǎn)變了方向。她相信很多東西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管她的重生意味著什么,她知道,她的這一生,結(jié)局也不會比上一世好太多。
究竟執(zhí)著于什么呢?她的執(zhí)著甚至連信念都稱不上,這份執(zhí)著給了她再一次的生命,可也會讓她再一次陷入比地獄還要痛苦的人間。
恨意深入骨髓,融入血液,她怕,有一天,她僅存的一點善念也會被蠶食掉。
那么,到那個時候,無論是誰,都可以制裁她。她相信,她會在此之前殺掉北君王。
平公公在門口候了一會,里面的人開了門,卻是一番樸素的裝扮,平公公愣了一下,“王上,你這是?”
她低頭整理衣袖口,輕揚唇角,笑的云淡風(fēng)輕:“你們先回去吧,好些時候沒出去走走了,本王過兩天回去?!?p> 平卯歲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王上,這可萬萬使不得啊,祭祀才結(jié)束,百官朝臣還等著你回去呢——”
“本王就是想讓他們等一等,真當(dāng)我這昭華是他們一群亂臣賊子說了算的么?萬事過了頭總歸不大好的,一天到晚算計著本王的腦袋,本王給他們上上課?!?p> 平卯歲沒敢接話,臉上還是十分的擔(dān)心,“那讓陳大人跟著吧,多帶上幾個侍衛(wèi)才好?!?p> “不用,本王出去幾日而已,還用不著前擁后簇的,我一個人省心?!彼绯鲆淮蟛剑焓肿屍矫畾q止住,皺了眉:“行了,別婆婆媽媽的,本王再不濟(jì)也有個暗衛(wèi)守著,死不了?!?p> 平卯歲見王上動了怒意,便沒再說什么,只能任由她消失在視線中。
想了想還是轉(zhuǎn)身朝陳大人那邊奔去,陳束正好在大門口清點人頭。
平公公火急火燎沖上去,一把抓住陳束的手臂,陳束此人警覺,在感覺到有人沖上自己時已經(jīng)拔了劍,幸好眼睛轉(zhuǎn)的快,瞧清楚了是平公公,才收回了劍,“我說平公公,你要是慢上一步,我可不保準(zhǔn)你的性命安全?!?p> “唉,別說我了,你趕緊派幾個人悄悄跟著王上。他這是要微服私訪去了。”
陳束一聽,整個人有點懵,“這個時候?百官還等著他回去呢。”
“現(xiàn)在別想這些了,王上想做的事你還能攔著不成?王上自有他的考慮,不是你我等下人能想的到的,你派上幾個人跟上去便是,不過,離的遠(yuǎn)些,王上不想有人跟著?!?p> 陳束點了點頭:“知道了。我親自去。你回去讓方正言加強(qiáng)宮中守衛(wèi),王上這么做,我相信不是沒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