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上了馬,伸出手,她卻在那一瞬間愣了神,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落寂。
雙手交握的剎那,他感受到錘心刺骨的冷意從她指間傳遞過來。那股冷意像是充滿了惡意和攻擊性,直闖入他的四肢百骸。
文長依低眸看著眼前的人,握著的手非凡沒松,反而更緊了些。
她轉(zhuǎn)了頭過來,看了一眼他。
他眸光微閃,松開手,低聲請了聲罪。
一路無話,行至軍營之處,遠遠聽到打斗比武的聲音,他們兩人行頭太過顯眼,從這幫士兵面前經(jīng)過,士兵們停了動作紛紛朝他們看了過來。
樓凝皺了皺眉,朝那邊的方向掃了一眼。
他大概知道她在惱什么,頓了頓說道:“三槽這個地,能用的人確也不多,于豪在這里的勢力早已根深蒂固,邊厚春當年都沒有把它連根拔起,幾次三番試探,最后也只是除去了幾個不足輕重的人??峙率且M些時間的?!?p> 面前的人聽聞,好一會沒出聲。
在于府門前,她才悠然說:“那你呢?”
握著韁繩的人僵了一下,抿了薄唇,未接話。文長依低眸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心情有些許復(fù)雜,有的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與她相處。她知道的似乎總是比他預(yù)料的要多,在她的面前,你的秘密永遠不是秘密。想到這里,臉色白了白。
“到了?!惫艅僮叩剿麄兦懊妫樕蠋е殴值男?,伸手請他們進府。
樓凝定定看著古勝,視線在他臉上滯留了許久,久到古勝額頭開始冒虛汗,眼中蓄滿了敵意。
文長依適時拍了她的肩膀,溫聲勸道:“下去吧?!?p> 待兩人入了大門,古勝冷哼一聲,罵道:“什么東西?!真當自己是真命天子不成?!來了這里,天王老子都要學(xué)會下跪?!?p> 身后跟著的一個士兵不大放心,上前在他耳邊低低說道:“將軍,我們真的要這么做?”畢竟是一朝天子,身份擺在那呢,不管這個新上任的王有多么的稚嫩,可他終究是樓氏一脈最純正的血統(tǒng),在三槽出了事情,怎么也說不過去啊。
古勝斜眼瞪視了一下身邊的士兵,小士兵頓時噤聲,縮了脖子。
“閉上你的嘴!嫌自己死的不夠快是么?!”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喝退下屬,古勝皺了眉,盯視著前方那兩道將要拐進走廊的身影,手指揮了揮,喊了人過來:“你去跟大將軍通報一聲,說人到了?!?p> “是?!?p> 文長依跟在她的身后,見她似乎還有心情左右眺望,觀賞這院中的景色,緊跟了幾步上去,低聲細語交待道:“還是不要小看于豪這個人。此人心胸狹窄,手段毒辣,更甚者,可以說無法無天?!?p> 她聞言,眸中流光轉(zhuǎn)了過來,眼睫毛擦著他的臉頰而過,似乎故意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眼中的笑意傾瀉而出:“你的意思是,他想要踹了我?”
知她有心想要試探自己的底,對她這般惡作劇般的貼近,他微微嘆了口氣,微不可見的拉開了些距離,“還是小心些好。”
話不能說太多,畢竟已經(jīng)進了老虎籠,只能少說,多看,以不變應(yīng)萬變。
于豪這個人,膽大包天,早已一心想要謀權(quán)篡位,只是缺少個時機,這些年,在三槽拄地,排兵演練,三軍兵符皆在手,他只是欠缺一個借口。
文長依剛趕回,平卯歲便跟他說,王上微服私訪了。他差一點氣的血液回流,幸好身邊跟了幾個暗衛(wèi),可是在這樣的亂世,這樣動蕩的格局,幾個暗衛(wèi)又如何能保的住一個國君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