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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張牌

第六十一章 將軍

第九張牌 杰拉德鄧肯 3558 2018-06-11 22:03:52

  克蕾奧諾亞和格蘭特擦身而過,后者在離開房間的時候,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徑直離開。

  「我想討論的事情太多,也就機會,好打開天窗說亮話?!垢ダ锥髦刂氐厣炝藗€懶腰,「但找不到突破口,也只能在外圍打轉(zhuǎn),這樣的話,知道一個答案也沒用。所以必須要引出一個人,最后是他?!?p>  雷吉納在閉目養(yǎng)神,看上去,是真的累了,所以即使被弗雷恩提起,也沒什么反應(yīng)。

  「但我……」

  「你的狀況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在今天之前知道會有人代替你出席儀式嗎?不是吧。」

  弗雷恩身邊的諾艾爾在看到克蕾奧諾亞的一瞬間,變得更加拘謹(jǐn)了。克蕾奧諾亞沒有理會她,在弗雷恩旁邊坐下。

  「今天下午我都把這層窗戶紙捅破,結(jié)果你還是還是不肯松口,當(dāng)時且不論,事后也一樣。要么就是不徹底信任我,要么就是沒有做出這個決定的立場。不然的話,至少在入場之前,你總有機會跟我提起這件事,道個歉吧?」

  「那么我現(xiàn)在向你道歉。」

  克蕾奧諾亞立刻微微屈身。

  「你們的關(guān)系這么好的嗎?」

  諾艾爾問。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倒也算了,我只是想說,我在這里把這些麻煩事先瞞著你處理完,理由足夠。再加上,我們現(xiàn)在離盟友還差一點。」

  「不只是我吧?」

  「什么?」

  克蕾奧諾亞一下子理直氣壯:「那現(xiàn)在扯平了吧,我在授勛結(jié)束后才出來透氣,沒有告訴你,而你在授勛結(jié)束后和格蘭特交頭接耳,也沒有先告訴我?!?p>  說的倒也沒錯,但現(xiàn)在親口說出來的是她,總有些讓人微妙,尤其是這種記急著重新建立私人關(guān)系的態(tài)度,讓弗雷恩避之不及。但如果是把責(zé)任和那種義務(wù)的確放著很前面的她,說出這種話了嗎?

  「那么,我和你的賬清了……我還以為你要把我拉出去繼續(xù)扯些有的沒的,道個歉,然后繼續(xù)參與宴會?!?p>  「我也想,但你會照做嗎?」

  「想都別想?!?p>  下意識脫口而出,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那就行了?!顾纱嗟鼗卮?,「你不是可以小瞧或者控制的人。我知道,我也要想辦法讓他們知道。」

  弗雷恩的笑容僵在臉上,但克蕾奧諾亞也不受影響,因為看不見。不是因為他想明白,克蕾奧諾亞想借這個這個機會把他的「心計」傳播出去,逼著人用更嚴(yán)肅的太對對待他,而是他的用詞,勾起了他不好的想法。

  「控制?!?p>  這兩個字在弗雷恩口里打了個轉(zhuǎn),而自己說出來的時候,味道又有些不一樣:「話說回來,有控制的魔法嗎?」

  「你為什么問這個?」

  「好奇?!?p>  「算了?!箍死賷W諾亞不信任地白了他一眼,也沒說什么。

  「理論上存在,但很困難,適用范圍也很有限。」克蕾奧諾亞和雷吉納對視一眼,看后者揮了揮手,便開個頭,「除了極其少數(shù)的人威力很大,所謂的精神控制魔法,基本上只能讓人記住一件事,或者忘記一件事。畢竟人類的靈魂載容量很大,想要在上面控制也很不簡單……少數(shù)的固有魔法可能是例外。對吧,雷吉納?」

  「雖然靈魂會補足不全的記憶,但是如果有矛盾,或者別的什么,也就很容易崩潰。所以進行修改的時候,也必須小心,不牽扯到和已有的東西相矛盾的。而這也很不容易,越去彌補漏洞越多。一些重要的事實沒法改,而那些很輕松入手的,往往也稀薄,久遠的記憶。而這些模糊的記憶往往也是談資而已,普通來說,意義不多?!估准{的語氣讓弗雷恩想起了法伊,她在敘述自己的研究領(lǐng)域時,往往也會樂觀和迷茫并存,卻很容易深入下去,「目前最大的問題在于,魔法陣需要很復(fù)雜的準(zhǔn)備,而神言也需要一口氣很長的吟唱。無論用哪種方法,魔法陣本身的信息傳遞還是太慢?!?p>  「會嗎?直接瞄準(zhǔn)人不就行了?!?p>  雷吉納一臉看外行的表情:「瞄準(zhǔn)人太不精密了,如果你想要對人用魔法的話,一定要用他的魔力進行定位……不然會是隨機結(jié)果。」

  說到最后,雷吉納的眼神躲閃起來,也一下子明白,這種躲閃的眼神到底是因為什么,自己某種程度上就是個倒霉鬼

  不過這也不是他之前的提出的問題。

  「我是說,復(fù)制人的記憶不行嗎。」

  聽到這個提議他的表情一變再變,分明在說,你怎么會提出這么可怕的打算。但說出口的話,聽上去卻沒有那么凜然正氣,反而可疑得多:「即使是復(fù)制的話,也有很多細節(jié)需要更改,不會簡單的哪里去。」

  「聽上去研究的很徹底。」

  如果完全沒想過這回事,為什么又能張口就來?

  察覺到其中的暗諷,雷吉納的咳嗽聲有些窘迫:「簡單的理論推導(dǎo)?!?p>  啊哈,簡單,明顯。論嘲諷,這句話的威力大概穩(wěn)居前三。

  「所以你是專家?」

  「差不多,這是我主要的研究范圍,靈魂科學(xué)?!顾嬷掳?,端著的表情越來越忍不住,到最后,打了個哈欠,「所以我才入伙的,所以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在你面前,本來想向你交涉。雖然現(xiàn)在看來沒有必要?!?p>  也就是心理學(xué),這說得通,所以布魯圖也有不少心理學(xué)的知識,雖然是偏向于實用的技巧,不過也不知道有多少研究進度,又和自己腦海中的知識有多大程度的重疊。

  「啊,空椅子?!垢ダ锥飨肫鹱约褐霸趧e人面前提起過這件事,法伊的反應(yīng)沒有特別意外。雷吉納又如何呢?

  「那是什么?」

  雷吉納的反應(yīng)很好奇

  他花了點時間解釋。讓人面對空椅子,假裝上面有人,說出想說卻沒有來得及說出的話,好讓人內(nèi)心趨向平和。只不過人們的反應(yīng)往往是相似的,但就算這樣,為了少出現(xiàn)的那部分,也要做好充分的準(zhǔn)備和開闊的心胸,而不被成見所囿。

  「所以,你聽說過嗎?」

  「有,我們有幻象魔法……但目的不一樣,更多是在幫靈魂歸類,研究其本質(zhì),而不是像你這樣……」雷吉納漸漸起了興趣,慢慢坐正,呢喃了一會,才想出一個合適的形容,「填補傷口。不過我支持你的想法?!?p>  「需要填補傷口的人很多,算了,先不說這個,我解釋的也有些累。」

  一想到接下來還有一大堆時間消費在其他話題上,就讓弗雷恩直皺眉,也失去了繼續(xù)談話的興致,想知道的也都差不多了。

  「這樣的話,回去吧,還有不少人想繼續(xù)……盡管我也不介意讓他們碰碰釘子?!?p>  「我不能先吃些什么嗎?」

  不僅是吃的,說了一大堆話之后,弗雷恩感覺口干舌燥,而之后,他還會繼續(xù)喋喋不休地說下去,需要。

  「也對,就在這里嗎?」

  「就在這里吧,也好放松一下。既然我要脫頭盔的話……」

  「當(dāng)然,也不會有別人?!箍死賷W諾亞招呼著別人端了些菜進來,當(dāng)然,還有酒,之后就退場。

  弗雷恩沒有接過酒杯,摘下頭盔之后,感覺也就那樣,沒有從喘不過氣的狀態(tài)中解放的感覺,也不需要借酒消愁。他吃了一點,還算可口,和中午的感覺差不多。克蕾奧諾亞也稍微嚼了點,反而是看起來雷吉納,坐在一邊,一副吃不下飯的感覺。

  看見克蕾奧諾亞又喝了一口水,弗雷恩覺得自己大腦冷卻的差不多,才對準(zhǔn)雷吉納,開口:「就不用吃的太多了?!?p>  克蕾奧諾亞的吃飯聲音很小,卻也隨著他的提問,停了下來。

  他一下子表情狐疑起來:「但是我沒有在這里吃什么吧?」

  「我正是這個意思?!?p>  「我不明白?!?p>  「這并不難懂?!垢ダ锥饕仓币曋?,眼神灼灼,「對話中的信息量,比看上去的還要多,比如說,當(dāng)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唉,又失敗了嗎,別放在心上,這種事也是常有的』時,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答的是諾艾爾,她似乎之前打定了主意,要事后在和弗雷恩單獨談?wù)劊骸父杏X是一個研究員在安慰另一個研究員,不是嗎?」

  「不全是。他說了失敗很常見,但需要特別提出了,也就沒有那么常見,至少對于被安慰的人來說,不一定有那么常見。很可能是一個熟練的研究員,對一個躊躇滿志卻屢敗屢戰(zhàn)的新手說的話。結(jié)合他當(dāng)時說的語氣,是規(guī)勸,是安慰,還是諷刺和漠然,兩者之間的關(guān)系通過這一句話就能夠確立出來。背后的世界也就此開始運轉(zhuǎn)?!?p>  「這也太……」克蕾奧諾亞一臉不信服的樣子,「理想主義了吧。硬要追究的話,可能的解釋也有很多。這不過是使其合理化的一種可能而已?!?p>  弗雷恩也同意這一點,僅僅一句話,也不是什么萬能的,但他并不是這個意思:「重點的不是實際情況如何,而是在這種前提下構(gòu)建假象簡單的多?!?p>  「我還是不太懂你的意思?!估准{謹(jǐn)慎地開口。

  「不,你懂,你當(dāng)然懂。我是說,在這個基礎(chǔ)上,讓別人說謊,簡單的多?!?p>  克蕾奧諾亞的動作徹底停了下來,表情硬的可怕,雷吉納還是一臉疑惑地對視著弗雷恩,不是眨眨眼:「就算這樣……」

  「我的這個例子舉的并不恰當(dāng),讓我來舉另外兩個例子吧。」

  弗雷恩將后背重重地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深吸一口氣:「『對他警惕點不算錯,但也沒必要把箭始終對準(zhǔn)他吧。沒必要那么有敵意。讓我們聽聽他自己是怎么說的吧。』好了,接下來就知道應(yīng)該要怎么表現(xiàn)了,該警惕,該有敵意,咄咄逼人,直至把說話的對象徹底嗆死,好讓自己出來扮演好人的角色?!?p>  克蕾奧諾亞張開嘴,但一個詞也沒有說出口,而單看做出的嘴型,壓根不知道她打算說什么。

  唯有弗雷恩的聲音,特別逼仄。

  「還有就是,『在我們一起學(xué)習(xí)的時候,我真沒想到你會走上這條路?!缓跉v史,復(fù)雜的糾葛。那么自己應(yīng)該扮演的角色也很明顯,惡人,一言不發(fā),諱莫如深,可以的話,最多冷笑一兩下。實在扮演不下去的話,就奪路而逃。對,當(dāng)然,你在那一瞬間做出了防止他逃跑的動作,自然就是暗示他盡快逃跑?!?p>  雷吉納艱難地擠出這么一句:「你想多了?!?p>  「不,就是這樣,所有動作,都必須反過來理解。所有話一樣,而你就在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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