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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女巫的使用方法

第七十四章 碧藍(lán)之下

關(guān)于女巫的使用方法 哦老佛爺 7828 2019-05-12 13:39:31

  在那一瞬間,這個一直以來默默無聞的家伙,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什么,在失敗了不知道多少次,耗費了多少餌食之后,他……終于釣上了個什么東西?

  那個東西很大很重,并且在嘴被魚鉤勾住的情況下,依然死命的活蹦亂跳,企圖逃離這罪惡的魚竿,不過可惜的是,任何存在都必須為了自己的行為,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

  在享受了誘魚的餌食之后,就得有自己被那罪惡之鉤釣離海洋,從此生死由人的覺悟,這就是自然界的規(guī)則,就算它只是一條普通的閑魚,也逃脫不了自然界的懲罰

  “喲~你小子不錯嘛,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魚了,沒想到除了胡言亂語之外,你釣魚還挺有一手的,果然我們艦屬第三支隊人才濟濟,不錯……不錯!”

  在拼命釣上了之后,他才被這個大家伙的龐大體型所震驚,那并不是一般的海魚能夠達到的大小,它在甲板用力上撲騰著,濺起一滴滴海水,渴望著回歸大海的擁抱

  忽然……從背后傳來了個熟悉的聲音,收起魚竿后,肩膀傳來了被人拍擊的觸感,雖然早就知道女巫的身體素質(zhì)驚人,但他依然有些站不穩(wěn),沒辦法……誰讓他是凡人呢?

  “萬事通!你過來看看這是個什么鬼魚,到底能不能吃,冰箱……趕緊用你的能力,把這大魚冷藏起來,能吃就放到廚師間的冰室去,悠著點來~”

  對著這個一邊拍著自己的肩膀,一邊雙眼放光的盯著那肥美海魚,想象著今晚晚餐的女巫,他只得陪著點頭微笑,作為他的頂頭上司,艦屬第三支隊的隊長,那是名光榮的A級女巫

  他只是個見習(xí)清潔工,靠著運氣來得到了這樣一個職位,日常任務(wù)就是清潔夾板,更換炮衣之類的雜活,和這名統(tǒng)領(lǐng)數(shù)十名艦屬女巫,戰(zhàn)時還要指揮身后第二炮位的隊長相比,差距不要太多

  如果不是這位隊長興趣異常,不喜歡待在裝潢華麗的休息室,把時間花在下午茶上,而是經(jīng)常把與民同樂之類難懂的話掛在嘴邊,他這樣的普通清潔工,根本就沒機會和這位隊長搭上關(guān)系吧?

  “……我也只是看的書,比你稍微多了那么一點而已,萬事通這種尊稱,我可當(dāng)不上……那小子釣了什么上了,動靜還挺大的……咦?這是罕見的深海魚種,這里怎么會有?”

  被點到外號的兩位女巫,也不情不愿的走了過來,雖然現(xiàn)在是寶貴的輪休時間,但上司的話也不能不聽,那位自稱讀過些書,但卻沒有一點學(xué)者氣質(zhì)女巫,表達了驚嘆

  這里是歌莉婭和德斯洛之間的海域,在沿大陸海岸巡航三個月之后,她們所屬的戰(zhàn)艦,得到了寶貴的整修時間,這附近就是萊特島海軍補給站,可以說是度假般的享受了

  在這一個星期的時間內(nèi),除了鍋爐室蒸汽間必須有人值班外,就連清潔工都能在閑暇時釣釣魚,對比之下……這待遇,可比陸軍那些人強多了,身為海軍的優(yōu)越感頓時凸顯出來

  “管它那么多……巧合就巧合吧,這種魚我還沒吃過,想必是很罕見的類型,在變幻莫測的大海上,什么事都有可能發(fā)生,我只關(guān)心它的味道如何~?”

  “應(yīng)該不錯,這種魚的魚刺很少,至于肉質(zhì)的鮮美程度……甚至能趕得上北地冰川湖泊里的魚,是上等食材,就是不知道艦上的廚師會不會做……”

  這里是近海,基本上是沒有這種深海魚出沒的,它們的身影,通常只會出現(xiàn)在在遠(yuǎn)洋漁船當(dāng)中,而不是這在海岸邊游弋的軍艦上,不過這種異常,是阻擋不了某人的食欲的

  在排除了繁殖和洋流等諸多因素后,萬事通得到了一個較為合理的解釋,任何事物都有極少數(shù)的例外,存在即合理,這應(yīng)該也是個巧合,正好被她們碰上了,還真是倒霉的魚啊……

  “聽到你給我們起的外號,我決定以后都不幫廚房制冰了,要幫也是幫醫(yī)療組……我的能力是為了支援艦隊的,不是給隊長你滿足口腹之欲的……好吧我錯了,別動手……”

  另外一個被隊長稱為冰箱的女巫,在口頭反抗過之后,面對隊長鐵拳的制裁,迅速的改了口,因為能力用途太過廣泛的緣故,她日常的任務(wù),就是為艦船提供冰塊……

  雖然這也是一種為國效力的方式,但依然令向往戰(zhàn)斗女巫的她,感到略微煩惱,不過她好像忘記了什么事情……作為海軍的艦巫,她不需要像陸軍一樣野蠻,和敵人面對面廝殺

  和陸軍相比,她們艦巫的武器,是代表了歌莉婭智慧結(jié)晶的裝甲戰(zhàn)艦,是象征著文明戰(zhàn)勝野蠻的火炮,是口徑越來越大的真理,而她想象中的戰(zhàn)斗女巫,恐怕是與她無緣了~

  “這條魚要是拿去市場上賣的話,估計值不少格蘭幣啊……可惜,得上軍官們的餐桌了,新兵?你打算多少錢賣給廚師?”

  在擺脫隊長的鐵腕后,他見好就收的收起了魚竿,并不是他不想繼續(xù)……而是他所信奉的古老信仰中,有著特殊的信條,其中規(guī)定了每個信徒……在一天的時間之中,只能沾染一次血腥

  因為信仰的原因,他的前途也稍微受到了一些影響,和他同期參軍入伍的人,已經(jīng)混到了水手的地步,有不少人認(rèn)為他是個抱殘守缺的呆子,因為宗教問題,而耽誤了自己

  “這樣的嗎?我還以為沒有捕撈證的話,我釣的東西都得上交呢……果然歌莉婭是個保護私人財產(chǎn)的美好國度,能在這當(dāng)兵真是太好了……”

  “哈哈,那當(dāng)然,你知道就好~我們歌莉婭可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對誰都是如此,當(dāng)然也包括你,無鄉(xiāng)者……”

  對方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一個和他同期的士兵,也就是現(xiàn)在的一名水手,聽著話語間似有似無的諷刺,以及那加重了的無鄉(xiāng)者三字,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那位隊長一樣寬容

  “……無鄉(xiāng)者……嗎?感覺有點可悲啊……”

  自嘲的笑了笑,因為身份和信仰,他不知道碰了多少次壁,雖然這里沒有德斯洛殘酷的宗教審判,也沒有歧視無鄉(xiāng)者的封建貴族,但人群里時不時的鄙夷和不屑,依然讓人煩惱

  出身于某個中產(chǎn)階級家庭,畢業(yè)于高啟蘭一處不錯的商學(xué)院,如果去掉身份和信仰這兩樣的話,以他的能力,在歌莉婭這種機會之地,很容易找到一份體面而有前途的工作

  不過……這個世界可沒有如果,作為一個沒有祖國的民族,無鄉(xiāng)者天然就容易受到歧視,就連最卑微的高啟蘭商人,都不會對無鄉(xiāng)者脫帽行禮,這就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那永恒的悲哀

  他們曾經(jīng)也有屬于自己的國度,并且作為舊帝國最忠實的附庸,與帝國同輝,同時……也隨著帝國的毀滅,而逐漸消亡在歷史長河中,而它的子民,也正式開始了苦難的流浪之旅

  想到這里,他走到了甲板邊緣,看向了遙遠(yuǎn)的東方……那是曾經(jīng)的家,皇帝賜予他們無鄉(xiāng)者的土地,權(quán)杖頃垂于此,圣人安息之墓,圣靈居所之處,不過現(xiàn)在……這一切都成了過往云煙了

  “只要心靈深處,尚有著那渴望,注視著東方的眼睛,那永恒的故鄉(xiāng)……”

  “我們還沒失去,那長久的希望,一個自由的民族,屹立在東方……”

  “帝國的輝煌,已經(jīng)被黃沙埋葬,苦難的人呵~你無處躲藏!”

  口中吟唱著鮮為人知的歌謠,目光中飽含深情,歌莉婭人大概已經(jīng)忘記了,曾經(jīng)被他人所支配的恐懼,對于他來說卻是每天的生活,恐懼早已經(jīng)隨著時間所淡化,只剩下麻木和憂傷

  啊……已經(jīng)到了每天向上神祈禱的時候了,他走向那個專屬于他的雜物間,雖然里面并不算整潔,但好在沒有人打擾,這樣才好,作為那個信仰的虔誠信徒……他不想再被當(dāng)成怪人了

  “……神啊,主啊,我的靈魂之火,我的欲望之源,看在您卑微的仆人獻上的虔誠份上,請告訴我……關(guān)于世界根源的啟示吧!”

  在灰暗狹小的雜物間,幾根閃爍著昏黃燭光的紅蠟,滴落在發(fā)黃的羊皮紙上,而那上面畫著一個不詳?shù)牧⑿菆D案,再配合他那略顯癲狂的模樣,活脫脫一個邪教祭祀之地

  旁邊似乎燃起了熏香,若有若無的煙霧,繚繞在燭光之中,他癡迷的盯著那六芒星之上,努力的想到看到些什么,就這副摸樣,想不被當(dāng)成怪人,估計是不怎么可能的了

  “……我得到了上神的指示……在今天的黃昏,光明與黑暗交接,世界被混沌充斥的時刻,在這片海域之中,有什么東西會等待著我……”

  口中嘟囔著某種禁忌的謎語,他興奮的叫著,根據(jù)那煙霧與燭光混合,并且投影在六芒星上的圖案來看,他確信自己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結(jié)果,可惜……沒有人能分享他的喜悅

  和伊甸信仰比起來,他信仰的上神,很快就要被世界所遺忘,這種殘留著原始薩滿色彩和舊帝國神秘主義,近乎于巫術(shù)的宗教,在文明開化的現(xiàn)代,除了稀少的無鄉(xiāng)者之外,已經(jīng)沒有多少的信徒了……

  沒有人會知道,他是否真的在燭光里看到了或聽到了什么,就算知道了,也會對此不屑一顧,祈禱如果真的能預(yù)知什么,舊帝國或許就不會滅亡,那這個世界,也就太瘋狂了

  ……

  類似的情況,在歌莉婭每天都會上演,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國家也開始變得和世界其他地方一樣,民族主義情緒日漸濃厚,可以感受得到,原本自由的空氣,逐漸變得稀薄起來

  引領(lǐng)著社會輿論的多家媒體,在某些人的授意下,對這種情況緘口不言,少數(shù)對此表示關(guān)注和擔(dān)憂的人,他們微弱的聲音……被淹沒在日復(fù)一日危險起來的言論里,翻不起什么浪花

  當(dāng)世界上所有能夠被征服的土地都已經(jīng)征服,當(dāng)所有的市場都已經(jīng)被打開,資本和經(jīng)濟已經(jīng)沒有新的出路可走,國家的輝煌已經(jīng)到達了最高峰之時……和平,就會變得不再是一種必需品

  為了給國家不停膨脹的工業(yè),尋找新的市場和原材料產(chǎn)地,為了給日漸增長的人口,尋找新的生存空間,當(dāng)殖民地已滿足不了國家的時候,自然就到了,拿其他民族開刀的時候了

  那個以包容和開放為根本,以并且以此為傲的歌莉婭王政,似乎已經(jīng)一去不復(fù)返,并非歌莉婭人變得狹隘起來,在這個被以太包圍起來的狹小世界里,戰(zhàn)爭是一種無法避免的悲哀

  想要讓自己的國民過上好日子,就必須得大力發(fā)展工商業(yè),在國際貿(mào)易中獲得貿(mào)易順差,壓榨他國的生產(chǎn)貿(mào)易,讓國家的繁榮與人們的幸福,建立在其他民族的水深火熱之上

  不知道是誰……將自然界弱肉強食的規(guī)則,帶入到了國際秩序中,和另一個世界一樣,美其名曰社會達爾文思想,它和民族主義一起,成為了割裂人類的兩大理由,曾經(jīng)普世帝國的思想,也徹底宣告終結(jié)

  如果可能的話,相信歌莉婭人和德斯洛人,都樂意見到對方國家的徹底滅亡,這樣就能在這有限的世界里,多茍延殘喘一會,沒有人能夠確保,人類會不會被永遠(yuǎn)困在以太之中……?

  ……

  “想什么呢?像個詩人似得?我問你……甲板上的宴會現(xiàn)場,你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

  就像上午一樣,隊長的聲音再次在身后響起,他放下了思索中一直舉著的拖把,因為那條魚的緣故,這艘戰(zhàn)艦的艦長一時興起,在甲板上舉辦了一個小宴會,隊長顯然也參與了

  為了緩解暫時的尷尬,他咳嗽了兩聲,這還沒什么,最令人絕望的是,隊長對此并沒有什么意外,他怪人的名聲早已經(jīng)傳遍戰(zhàn)艦,就算一直舉著個拖把……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已經(jīng)收拾過了,尊敬的長官……我在等待一個對于我來說十分重要的事物,這個機會我期待已久,就算被當(dāng)成怪人,也在所不惜!”

  面對一直對自己比較照顧的隊長,他還是很老實的,在祈禱中聽到的那個聲音,他確信那就是上神的指引,現(xiàn)在太陽已經(jīng)快要消逝,在黃昏的那一剎那,就能看到他所期望的東西

  “咦?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喝醉了正難受呢,我可是看見了,剛剛你把宴會上剩下的那瓶好酒,一滴不剩全給喝了下去……”

  隊長帶著玩味的笑容,她和他都很清楚,在軍隊中的任何物資,都算在軍需品的行列,包括那瓶似乎已經(jīng)沒人要了的酒,但要是嚴(yán)格來說,他所做的事,已經(jīng)逾越了軍隊的規(guī)矩

  “額……這個,清潔工的事……能算偷么?那是清理……我看到也沒人要,不是怕浪費么?你們的執(zhí)政官大人不是說,浪費是一件不可取的事嗎?”

  對于這種莫名其妙的回答,隊長顯得不以為然,她毫不留情的揭露了某清潔工占公家便宜的事實,這下他也沒辦法再裝神棍,要知道……自己的前途,可全捏在這名女巫手中了!

  “這樣啊……你這么說的話……”

  嘴里獨自喃喃著,隊長的目光,也轉(zhuǎn)向了他之前一直盯著的海面……那里顯然什么也沒有,看著他臉上面對上司的……討好般的笑容,隊長覺得似乎欠缺了些什么,和那個人比起來

  夕陽在逐漸的衰弱,炮塔在甲板印出來的影子,逐漸變得模糊起來,隊長身后的煤油燈忽然亮了起來,他的笑容就那樣消失在陰影之中,在他的身上,隊長似乎看到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你和那個人一樣的小氣,也和那個人一樣……令人捉摸不透,有時候我在想,我身邊這樣的人,真是多到了一個程度啊……”

  突兀的回答,令他感到疑惑,這種對話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就像王都的陰霾一樣揮之不去,隊長每次說到的那個人也都是點到即止……他是一點都不清楚,聽起來對方似乎和自己很像?那究竟是誰?

  作為下屬,長官的私事……知道的越少越好,這是他認(rèn)為正確的事情,但有時候在私底下,他依然會有著疑惑,隊長作為一名受人尊敬且高貴的女巫,為何樂意和他這種怪人交流?

  隊長對他說的那些話,到底意味著什么?他對隊長……對這名女巫來說,算是特殊的存在嗎?如果是的話,那他們又是什么關(guān)系?這些話隊長只對他一個人說嗎?還是說……是那種可能?

  “……”

  看到他依然表現(xiàn)的無動于衷,長官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這離她預(yù)想中的成功越來越遠(yuǎn)了,在海風(fēng)中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之后,只留下了一句輕微的話語,在和煦的微風(fēng)中消散……

  “果然……我還是討厭無鄉(xiāng)者……不管是這個還是那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似乎上神的信徒,都練就了一雙聽力極強的耳朵,不然可沒辦法聽到上神的低語,特別是無鄉(xiāng)者三個字,深深的刻進了他的心里,就像是另一種信仰一樣

  這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心病,也是他要向上神詢問的問題,無鄉(xiāng)者的身份對于他來說,究竟是恥辱還是光榮?他應(yīng)該怎么樣看待這個身份,接受它……然后如何面對這個對無鄉(xiāng)者并不友好的世界?

  “看樣子,我可能哪里惹到她了,管不了那么多……那位馬上就要出來了,我應(yīng)該怎么辦?俯身迎接它嗎?”

  雖然隊長……那個女巫轉(zhuǎn)身之時,臉上露出里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的……令人在意的表情,這讓他也有了一種新的感覺,仿佛那個人并不是往日高高在上的長官,而是一名普通的女巫,一個近在咫尺的人

  但是……現(xiàn)在上神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他只能費力將那個倩影從腦中逐出,全身心的迎接……那未知事物的到來,這對他究竟是好是壞,他心里也沒有底,不過他相信……自己不會后悔的

  凝視面前的那片海域,在漆黑的水面中,似乎隱藏著什么未知的生物,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一樣,充滿了對生靈的惡意和渴望,太陽終于落山了,在這個時候,真實和虛假的界限,也變得模糊不清

  它……不知道該用什么來形容它,它就在那里,在那海面之上,如同亙古就存在于那,人類的語言在它的面前,顯得蒼白而無力,仿佛對它來說,這艘雄偉的戰(zhàn)艦,還不如一根小小的牙簽

  “這……就是我的命運嗎?”

  他緩慢但堅定不移的向前方走去,眼中只剩下黑暗中的那個它,戰(zhàn)艦的護欄阻礙不了他,隨著撲通一聲,他掉進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中,離那個它……更近了一步

  ……

  “哼……我到要看看,你所重視和期待的那個存在,到底是何方神圣,這一次……我不會再缺席了!”

  在照亮炮臺的煤氣燈下,隱藏著一個本該離開的女巫,在許久之前,她也曾經(jīng)面臨著同樣的選擇,那個人為了獲得所謂神的知識,就像現(xiàn)在一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她

  自己已經(jīng)失去過一次,要是再失去一次的話……搖了搖頭,把不好的想法驅(qū)除出去,他恭敬的匍匐在地板上,迎接著未知的到來,那片漆黑的海域似乎翻騰了起來,有什么來了嗎?

  她看著面前的那個男人,如同著了魔一樣,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在她的眼皮底下,消失在戰(zhàn)艦的邊緣,如同上次一般,只留給她一個頭也不回的身影,這次……她不會再

  “……可惡的家伙,究竟是什么迷惑住了你,就算什么都不記得了……還是要執(zhí)著的去追尋?那會是比生命和……感情更加重要的東西嗎?”

  面對這種情況,她已經(jīng)沖了出去,盡管在那片漆黑的海洋中,已經(jīng)有了什么不可名狀的龐大生物,正逐漸的向戰(zhàn)艦襲來,陰冷和混亂的狂暴氣息,開始充斥在這艘戰(zhàn)艦上……

  奇怪的是……盡管擁有包括魔導(dǎo)探測在內(nèi)的諸多探測手段,但戰(zhàn)艦似乎沒有做出任何反應(yīng),就像是對那怪異丑陋的異形熟視無睹一般,她試圖聯(lián)絡(luò)其他女巫,不出所料……都是了無音訊

  “喂!你究竟把什么給招惹出來了?那怎么看都不像是友好的存在?。〔还芰恕阆冉o我上來,抓住這根繩子!”

  隨著那個存在的逼近,戰(zhàn)艦似乎也微微顫抖起來,原本平靜的海洋,居然開始瘋狂的洶涌著……她懷疑自己和他的存在,已經(jīng)被割裂出常識的世界中,這里已經(jīng)不是人類的領(lǐng)域

  一切的源頭,都在這揮舞著無數(shù)觸手的東西身上,它似乎有著無窮的力量,扭曲的身軀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眼睛,其中只有徹底的瘋狂和混沌,一些軀體在它身邊蠕動著,就像是觸手一般黏滑

  “我所追尋的……究竟是什么東西???”

  這種怪物的存在,已經(jīng)超越了常規(guī)生物學(xué)能夠解釋的極限,他的期待只是為了這個?這個罪惡和黑暗的聚集體?疑惑和迷茫充斥在他的腦海中,只剩下了這句自嘲般的話語

  此時,他空洞的眼眶,似乎被什么所吸引,那個略顯焦急的俏臉,飛舞在空中的秀發(fā),以及毫不留情砸在他臉上的粗長纜繩,啊……這才是真正的真實,雖然有點疼就對了

  面對上面那位,他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在看到那怪物的一瞬間,他就已經(jīng)想起來一些事情……但最重要的回憶,應(yīng)該還需要更加激烈的手段,他要親手取回自己失去的東西

  放開了繩子,因為渾身被海水打濕,只能露出一個一塌糊涂的笑容,清楚自己的糗樣,他也不奢望著上面的那位,會有著理解或支持的心情,畢竟有些事……只能由他自己去做

  “這一次,我會成功的,我會帶著我的全部回來,放心吧,它打敗不了我……”

  這句話換來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但是……寂靜往往是風(fēng)暴來臨的預(yù)兆,隊長干凈利落的把隱藏在心里許久的話,一次性的罵了出來,女巫的從容,和感情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

  “你又想和上次一樣?去了之后……撇下我一個人不管?我告訴你……你想得美!區(qū)區(qū)凡人在這里裝什么裝?你以為你一個人,能夠做的了什么嗎?!”

  在他驚訝的眼神中,隊長飛奔到戰(zhàn)艦停放魚雷艇的地方……在鍋爐房熄火之后,起碼還要十分鐘,才能重新恢復(fù)動力,此時的戰(zhàn)艦基本上等同于不設(shè)防,而唯一能夠威脅到那存在的,只有魚雷了

  得益于最近剛剛發(fā)展起來的,重視近距離突襲和追擊的綠水海軍學(xué)派,魚雷艇這種東西,大型鐵甲艦基本上都會配備,在戰(zhàn)艦航速普遍不高的現(xiàn)在,用來和鐵甲艦的大炮進行高低搭配

  她揮動著戰(zhàn)刀,斬斷了束縛魚雷艇的纜繩,令長達數(shù)十米的魚雷艇,徑直摔在海面上,激起一層水波,那上面重達千斤的魚雷,是她目前能夠迅速動用……最龐大的力量了

  “哼,告訴你……我可是……我可是強大的女巫??!人類中最強大的存在,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無論你面對的是什么,讓我們一起背負(fù)!”

  雖然嘴上還在逞強,但她清楚的知道,和這種常理外的存在對抗,就算是女巫也一樣,海洋在翻滾,驚濤在咆哮,海水打濕了她的全身,仿佛世界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居然妄圖和神靈作戰(zhàn)

  隊長用力的把那個落湯雞,一把扯上魚雷艇,看著他熟悉的面容,這個女巫緊皺著的眉頭逐漸松開,冰冷的表情,也有了一絲暖意,無論結(jié)局如何……這一次,都能和他一起了……

  “啊……我知道,好久不見啊,女巫什么的,可是最棒的了……”

  他睜開了眼睛,兩個人都在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久別重逢的欣喜和癡迷,輕輕的訴說著自己的心跡,搖晃的魚雷艇和驚濤駭浪,以及那個常理之外的存在,似乎都在這一秒歸于沉寂

  “……額?……這是……什么?”

  “好好的睡一覺吧,抱歉……我不能連累你,睡醒之后,一切都會變好的……”

  突然,身下的男人暴起,一股奇異的味道,充斥了她的腦海,意識模糊了起來,那是他祈禱的時候會點起的熏香,在沒有香爐稀釋的情況下,就是極為強烈的迷藥

  經(jīng)歷過高強度訓(xùn)練和激烈戰(zhàn)斗的女巫,就這樣輕易的……倒在了他的懷里,魚雷艇上還有最后一個救生圈,那根纜繩也還在,以及最后的求生手段……那塊本不該動用的小舢板

  放下小舢板后,用纜繩和戰(zhàn)艦綁在了一起,讓沉睡中的女巫,靜靜的躺在了上面,這樣……應(yīng)該就沒有什么問題了,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那如同墻般高聳的扭曲肉體,笑道

  “神啊……就讓你看看,我虔誠的信仰之心,我所渴望的一切,都給我在這里顯現(xiàn)吧!”

  他啟動了魚雷艇的小型蒸汽機,將功率和溫度調(diào)到了最大,管道的接口甚至傳來哧哧的聲音,就那樣……向著那惡意和黑暗的存在,乘風(fēng)破浪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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