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天熱,士兵們上身著墨綠半袖。肖浩天身在軍中,自然也是如此著裝。陳元慶疑惑地看著眼前人,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肖浩天一笑,陳元慶腦子里突然便閃過了一個人。
他隨后又否定了,天下相似的人如此之多,那個人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京城五百里外的靖陵軍中呢?那么個金嬌玉貴的人,到了哪里,不都是前呼后擁。哪可能出現(xiàn)在此地參與這么危險的打斗?
要知道,為了讓將官兵士適應實戰(zhàn),這次選拔明確可以使用個人擅長的武器,且不限制暗器。但只有一條,比試要點到為止。如果一方認輸了,另一方便不可再進行攻擊。
比試開始,對面人也不虛客套,揮拳朝著陳元慶面門而來,拳至半路,忽然化拳為鷹爪之勢,直抓陳元慶咽喉要害。
陳元慶便放下了心,這個軍士肯定不是他心里想的那個人,那人耍得一手漂亮的拳術,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不過是不實用的花架子罷了。
哪象眼前這小子,一出手就是殺招,哪管什么好看不好看。陳元慶知道自己對上江淮那是毫無勝算的,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花招和技巧都是浮云??煞叛圻@軍營,能從他手里勝出的則屈指可數(shù)。
是以,鷹爪眼見要捏住他的咽喉之際,陳元慶不慌不忙,以掌為刀格開肖浩天手臂。兩臂相撞,各自后退幾步,竟是勢均力敵之勢。
這讓陳元慶開始正視起眼前的人,凝神用心應對。
斗了許久,竟是不分勝負。那年紀輕輕的小伙狠辣異常,招招都直奔要害。兩人資歷在那兒擺著,一個是初入軍營的兵蛋子,嫩得剛開始長胡茬;另一個是多年歷練的老手。
如此纏斗混成個平手,自然少不了喝倒彩的。陳元慶便有些焦躁起來。眼見年輕人越斗越勇,竟是不覺疲憊。年輕就是好啊,陳元慶不由感嘆,他已經覺得累了。只怕再斗下去,后勁跟不上,就真的敗在這乳臭未干的娃娃兵手里,那就成了大笑料了。
陳元慶自然是不甘心的。于是他左手握拳佯攻肖浩天面門,右手則按動裝在衣內手弩的機關,便有幾根細芒針朝肖浩天射去。
然而并沒有出現(xiàn)意料中肖浩天受傷的情景,那幾根針也不知肖浩天以什么樣的手法給抄在食指中指縫中了,他還將夾在指縫里的細芒針舉起來,讓圍觀的眾將士們看。
雖然比賽是允許使用暗器的,但是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細芒針極難發(fā)現(xiàn)并閃避,用這個來對付同袍,從規(guī)則上看,沒毛?。坏珡耐壑x來看,過于陰毒。將士們自然就有些嘩然。
但他們更驚訝的是,這么微細難以察覺的芒針,又以如此近的距離射出,肖浩天居然能接住。也確實有幾把刷子了。
除了參加過特訓的人,其他人并不知道,特訓隊中有一項便是各種暗器應對和使用的訓練。肖浩天尤其喜歡學這個。別的他可能拖后腿,就這一項特訓隊出來的人誰都比不上他。
肖浩天笑了,那種冷笑帶來的熟悉感讓陳元慶汗毛直豎。然后就是撲天蓋地的掌風拳影,被激怒的肖浩天把這些天被揍的那股邪火統(tǒng)統(tǒng)都發(fā)泄在陳元慶身上。
直到肖浩天被人拉開,陳元慶的幾個親兵才把陳元慶從地上扶起來。
郝千戶也在被挑戰(zhàn)之列,不過他這些年一直沒斷了練功,寶刀仍未老,以二勝一負保住目前的職位。
他抬頭看那被親兵扶起來的陳元慶,已經不大看得出本來的模樣了,肖小子下手夠狠。
校場中人也有不少人覺得肖浩天夠狠的,不過陳元慶也是活該挨揍。換成他們被同袍用芒針偷襲,還能手下留情嗎?
陳元慶被抬回營房,軍醫(yī)給他敷了外用藥,又看著他服下了湯藥,告訴他休息半個月也就好了。
然而半夜陳元慶房里傳出一陣陣慘叫,身上出現(xiàn)一堆堆紅點子,奇癢無比。陳元慶熬不住伸手去撓,越撓擴散得越厲害。直折騰得把軍醫(yī)給他在胳膊關節(jié)處上的夾板滑脫了,剛緩解一點的疼痛又來了。
軍醫(yī)來后,也搞不清那些紅點子是什么,試著給他吃點去疹的方子,略為好轉,安睡了半夜,第二天又鬧起來。
軍醫(yī)無奈了,便建議陳元慶去找夏老或者劉炳良去看看,想請那兩個大夫上門看診是極難的。因為要找他們看病的人太多了,出診耽誤時間。
等到陳元慶被親兵抬著送到濟生堂,館內負責引導的學徒將這一行人帶到一處靜室躺著等大夫過來。
陳元慶道:“聶遠達去哪兒了?從昨天就沒見他了?!?p> 若是平時他有事,聶遠達早就過來守著了。
鄰床躺著的胖子聞聲轉過頭來,“你誰呀?找我干嘛?”
他剛說完,發(fā)現(xiàn)那幾個親兵圍著一個滿臉紅疙瘩,胳膊還綁著夾板的人。覺得奇怪,那幾個不是陳校尉手下的親兵嗎?那個人是誰?
然后陳元慶和聶遠達互相指著對方良久,一個滿臉紅疙瘩,另一個原本的豬頭剛消下去,又腫了起來。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原來頭天夜里聶遠達走在路上,被幾個人從后邊用麻袋套住,一頓棍棒拳腳,就成了這樣了。
這時,劉炳良的兩個弟子進來了,其中一個是在蔣家別莊陪著劉炳良一起去會診的,跟林晚比較熟。城里的事總是傳的很快,尤其醫(yī)館茶樓這樣人來人往之地,昨天醫(yī)館的人就已經知道林家發(fā)生的事了。
連帶著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被醫(yī)館里待著的人們給猜出來了,因為有人看到過林五小姐在街上把醉漢聶遠達給揍了,而又有人知道聶遠達是陳元慶的手下。
要相信老百姓們豐富的聯(lián)想推理能力,他們還真是給猜了個準。
于是那一整天,就有很多的人提起陳元慶在靖陵所做的令人發(fā)指的事,不知道多少無辜的人被抓走。
之前醫(yī)館還接診過一個被抓走又放出來的掌柜,原本是挺傲的一個人,出來后雙目呆滯,只比傻子強一點兒,別人問十句都不見得答上一句,可見其遭遇之慘。他這還是幸運的,家里有點家底,到處花錢疏通求人,總算把他給撈出來??墒歉酂o權無勢無錢的人被抓走就大多就聽天由命了。
這日一早,劉炳良的兩個徒弟聽負責引診的學徒說起診室里有兩個人等著治傷,兩人一聽說這兩個傷者的名字,嘀咕了一會兒,便走了進去。
陳元慶見有大夫進來,問道:“劉大夫呢?他來了嗎?”
“我們師父奉圣上旨意,有事要辦,要午后才能接診。你是要等師父來嗎?”
北海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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