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著急見你妹妹嗎?”貂蟬看了看四周,一看沒有外人跟蹤,終于肯見楚昭。她還是很疑惑楚昭在這種時候約見自己的目的。
“不錯,我必須見她?!背押苁浅林m然面露疲態(tài),但是從聲音之中聽不出她身子有一絲問題。
“恐怕沒這么容易?!滨跸s慢悠悠的說道:“李蓮雖然最近一直追著簡常膩歪著,可他們卻沒有減少對楚晴的警惕。你要知道,楚晴若是莫名其妙的走了,我肯定解釋不清楚。我解釋不清楚就算了,我的女兒和楚晴的兒子都會有風(fēng)險,這才是最大的問題?!?p> “你也想保護你的孩子嗎?”楚昭聽她這么說,冷冰冰的問道。
貂蟬一聽這話,再看著她凄冷絕望的神色,嘆道:“對于你的孩子,我很遺憾。但我并沒有保護他的能力。我如果不那樣做,我的孩子和楚晴的孩子就都護不住了。把楚晴放出來的事情,我做不到,但你有什么要我轉(zhuǎn)達給她的,我一定照辦。”
“好?!背崖犓@么說,也不再強求,從懷中拿出由九節(jié)金鞭捆住的幾卷紙道:“你把這些安全交到她的手中就行了。這就當(dāng)做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從此之后,我對你再無半點仇恨之情?!?p> “就這么簡單?”貂蟬起初還懷疑楚昭是在那紙卷上下毒,但是看她緊緊握住那樣子,分明是很重要的東西。再一看那纏繞著的正是她的兵刃九節(jié)軟鞭,便沒再說什么,接過道:“沒問題。不過我還是疑惑,你為什么變得這么快?”
楚昭搖了搖頭,轉(zhuǎn)身費力的躍上了一旁的高墻,還險些摔下來。貂蟬看著不禁驚訝不已:“你的功夫怎么變得這么差?傷沒好嗎?”“不······”楚昭回頭搖了搖頭,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將死之人,只求愿望能夠達到?!闭f著便翻了出去,留著貂蟬呆滯的立在原地,回味著楚昭最后一句話的意思。
白潔的月光今夜宛如一道鋒利的尖刀,勾劃著許多人的心,將寒意籠罩大地。
貂蟬回屋之后,只見楚晴還在不住地顫抖著,似乎還在和“木偶傀儡術(shù)”做著斗爭。她便彈了彈連接在楚晴后背的長長的絲線一下,解除了“木偶傀儡術(shù)”的控制。
“哦?”楚晴又顫抖了一下,隨即恢復(fù)了正常。她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貂蟬道:“三年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覺得整個身體都是我自己的了。莫非你是良心發(fā)現(xiàn)了?”
“我本就不像這樣控制著任何人,只是簡常會來查看你的情況,你不會作偽,很容易會被看出來你沒有被控制的情況。所以我不得不為而已。”貂蟬說著將九節(jié)金鞭卷著的一卷羊皮紙丟在楚晴身上,道:“你姐姐給你的,你看看吧?!?p> “你還會幫我姐?”楚晴不敢置信道:“她不是要殺了你嗎?”貂蟬坐在地上,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這才道:“我與你姐姐無冤無仇,即便她想殺我,我也不會殺她。對了,她離開之前,和我說了一句什么她是將死之人。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也許你能搞清楚。”
“什么?”楚晴一聽這話,驚恐的瘋狂的要解開九節(jié)金鞭捆住的紙卷。但是越急越解不開,費了好大勁,連她的手指也被九節(jié)金鞭所刮傷,她這才拉開了那幾卷羊皮紙。她顧不得手上的傷口,抓著羊皮紙就看了起來。
貂蟬一直盯著她,看著她的神情,先是一臉不信,隨即便轉(zhuǎn)為無可回轉(zhuǎn)的悲傷,又轉(zhuǎn)為了絕望。
“姐······姐姐······”淚水頓時如泉涌,滴答滴答的從楚晴的臉頰上滴落在地。
“到底怎么回事?”貂蟬更是詫異,等她接過楚晴遞給她的羊皮紙一看,這才明白了楚昭的用意。
致晴兒:
晴兒,人都是要死的,事到如今,其實也沒什么好悲傷的。
我中了白隼,你可能不知這是什么樣的毒物,但經(jīng)過我的親身經(jīng)歷,我可以肯定,這是世上最毒的毒藥之一。也許你們看著我還完完整整的活著,但我可以確定,我的身子已經(jīng)開始不完整了,我相信我的日子已經(jīng)不多了。
但我還有事情沒做完,我?guī)煾競魇诮o我的功夫怎能如此終結(jié)?思來想去,還是晴兒你最適合將東海一派的功夫傳承下去。我花了三日三夜的時間,將彈指神通、九節(jié)鞭法、鷹鯊掌和海嘯拳都寫了下來,你一定要好好保存它們、學(xué)會它們,不要害怕困難,這世上沒有什么困難是我們跨不過去的。
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叔至哥哥,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未來的叔至哥哥,需要你去陪伴了。不論發(fā)生什么,你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叔至哥哥已經(jīng)要失去我了,決不能再失去你。
我很抱歉,我們沒能在你受苦的時候找到你,并且保護好你,這是姐姐的失職,如果有下輩子,還請讓我做你的姐姐,好好的保護你,好嗎?
永遠愛你的姐姐。
“我······我要走······我要去找姐姐!”楚晴顧不得臉上都被淚水所沾滿連路都看不清,剛起身踉蹌的走了兩步,便撞到桌角又倒了下去。
“雖然挺讓人懷疑的,但的確是楚昭的意思?!滨跸s也很是遺憾的搖了搖頭,楚晴一聽,忽然撲過去狠狠揪住貂蟬的衣帶道:“有什么讓人懷疑的?有什么讓人懷疑的!”
“你······你先別激動?!滨跸s只得費力的將她拉開,道:“楚昭說她中了白隼之毒,既然那是世間奇毒,誰會主動去中這樣的毒?更別說楚昭可是能以一己之力嚇跑韓連并且擊敗簡常和我的高手。所以定然是有人下毒,可她卻對下毒之人只字未提,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所以······我一定要出去,找到我姐姐問個清楚。我不許她死!我不許她死!”楚晴很是激動的吼道,將楚昭給的羊皮紙胡亂揣進懷中,再拿了九節(jié)金鞭便想走。
“站??!”貂蟬一腳將旁邊的凳子踢到了門邊擋住了楚晴的路,道:“你若是這樣輕易的走了,為免也太不顧大局了吧?”
“什么是大局?”楚晴恨恨的瞪了她一眼道:“我姐姐就是大局,其他的都不重要?!崩_凳子要走,貂蟬又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走了的話,你的兒子和我的女兒就都會處于危險之中。你真要棄他們于不顧嗎?”
“那又怎么樣······”楚晴還未說完,貂蟬便打斷她道:“你可以不在乎你兒子的死活,但我絕不會丟下我女兒不管!相信如果是楚昭來做決定,也不會像你一樣感情用事!你現(xiàn)在當(dāng)然可以走,但是以后你一定會后悔?!?p> 楚晴一聽,也比剛才冷靜了不少,她很是小心的將懷中被揉成幾團的羊皮紙抽了出來,又仔細的將它們重新疊好。疊好之后,再用九節(jié)金鞭將它們環(huán)住,再次收回了懷中。
“你······當(dāng)真想明白了?”貂蟬看著她的舉動很是古怪,便試探的問了一句。
“明白了。”楚晴的眼神變得比剛才堅定了許多,其中少了幾絲暴戾、仇恨的氣息,取而代之的是那不容置疑的口吻:“我必須要去,若是就這樣和姐姐分別,那才會讓我后悔終生?!?p> “唉······愚蠢······”貂蟬搖了搖頭道:“你當(dāng)真不管你兒子了?”楚晴對她笑了笑道:“不是還有你嗎?相信你一定會盡全力幫忙掩飾住的。如果他們?nèi)滩蛔。憔秃退麄冋f,我心念我的長擎,一定會回來的?!滨跸s一看她把壓力都壓在自己身上,連忙道:“喂······”可楚晴沒再停留,拉來了房門施展輕功一溜煙的走了。
貂蟬一口氣沖到門邊,卻只能看見楚晴離開客棧的背影,不禁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真是自作孽!當(dāng)時就不該操縱她學(xué)習(xí)輕功!現(xiàn)在果然害了自己!這令人討厭的楚家姐妹,只會到處惹麻煩。不行······你若是不快點回來,我怎么敷衍的過去?”
楚晴已是顧不得其他的事情,一路找人探聽有關(guān)楚昭和陳到以及楚勛、周涵的消息。她知道楚昭心里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牽掛,只是陳到和父母是她絕對放不下的,便按照打聽的消息,一路向南趕路。
“叔至,根據(jù)最新的消息,永冥軍氣勢洶洶,估計沒兩天就要渡江了。等他們部分人手上岸之后,定然會和另一邊渡江的人手一起夾擊江陵。我們是選擇在渡江之前設(shè)下陷阱阻攔他們渡江,還是將人手都布在江陵防線?”在趕到江陵之后,傅彤觀察了四周的水情,向陳到提問道。
“我們就這么點人,去哪幫忙人手都是不夠的?!标惖娇粗煌麩o際的長江戰(zhàn)線,搖頭道:“江陵整整七萬水軍,又有蔡瑁、張允的指揮,不愁對付不了聶登手下的烏合之眾。他們叫我們來,可不是讓我們來參戰(zhàn)搶功的?!?p> “那他們是什么意思?”鄧泰不解道:“既然不是讓我們來參戰(zhàn),莫非是讓我們看戲來了?”
“不不?!备低溃骸叭粽媸亲屛覀儊韰?zhàn),那也是來參加陸戰(zhàn)而非水戰(zhàn)。讓我們在戰(zhàn)船上打打打,我們也打不好。我想他們找我們來此,定是有別的緣由。”
“對?!标惖矫嫔行┏林?,道:“以前我是神錘幫幫主,先如今傳來了消息,地方先鋒軍乃是神錘幫的人馬,也算得上是我的舊部。他們覺得讓我去勸說,能夠削弱敵軍戰(zhàn)斗力,并且減少荊州水軍的傷亡。他們的想法自然是沒錯,荊州與東吳有殺父之仇,兩邊的關(guān)系一直非常緊張,即便聶登的人馬威脅不大,可節(jié)約實力總是沒錯的?!?p> “勸說神錘幫的人?”鄧泰聽了眉頭一皺道:“我記得上次我們在穰山戰(zhàn)斗的時候,似乎有神錘鞭的人來找過你啊。對!我記得他們還出言不遜!大哥,我覺得你說不動他們。”
陳到的表情很是心痛,他一想起神錘鞭全線淪陷于聶登之手,現(xiàn)狀定然是比當(dāng)年李九倫進攻總壇的情況還差,很是痛苦的坐在一旁。他想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道:“不論如何,我都得去試一試,神錘幫對我來說是很有意義的地方,不能丟下它不管?!?p> “那不行!”傅彤、鄧泰和盧忠一起將他圍住道:“即便我們來這里什么都不做,也不能讓你這個領(lǐng)導(dǎo)去冒險?!?p> “沒你們說的這么嚴重?!标惖綇娦Φ溃骸拔覍ι皴N幫一帶很是熟悉,即便那里真的不能容我,對我來說脫身也不是什么難事。”
“不行!”盧忠第一個反對道:“你去問問所有的白毦兵,看看如果你沒有十足的脫身把握,有沒有人讓你去?!编囂┙又溃骸按蟾?,你要是去送死,那小昭姐怎么辦?。克硕歼€沒找到,可不能再丟了你?!备低f的更是簡單:“我們是生死之交,你若是去送死,那我們也不能夠獨活?!?p> “好好。”陳到拗不過他們仨,只好作罷。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他“騰”的坐起身道:“對了,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只要找對人,應(yīng)該沒有問題?!备低?、鄧泰和盧忠對視一眼,心里都完全沒底,可看著陳到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之像,又不知為何的對他很有信心,剎那間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