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北伐之事,究竟該還是不該?!标惖竭€是沒有個想法。李嚴攤手道:“這件事情嘛??????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很難分出對錯。我個人為百姓多考慮的話,是不贊同北伐的。但是丞相的意思也很有道理,我也不得不考慮?!薄白詈玫霓k法就是北伐軍能夠旗開得勝,一鼓作氣直接攻滅魏國對吧?!背绲溃骸斑@樣又可減少勞民傷財,又有利于國家。”
“說的是啊。”李嚴道:“但攻滅魏國這種事??????還是想的太美好了些。咋們先看看吧,畢竟夷陵之戰(zhàn)后我大漢之國力已不比之前了。要是北伐能夠有所進取,那自是最好。要是進取不得徒然勞民傷財,我一定盡全力反對?!?p> “我也當如此?!标惖近c頭道:“以前我的忠誠總是壓過自己的本心。這次不一樣了,若是當真戰(zhàn)事無用,只會給予百姓重擔的話,我也一定會反對的?!崩顕篮苁歉吲d,道:“那就最好了,只盼你們雄兵天降、馬到功成?!?p> 這一年多里,陳到和楚晴也在默默的關注著院子里的情況。除了陳長擎和呂玲綺低調(diào)的教育六歲的陳巧一些成長之道之外,無憂和無慮也都和陳桐、鄭嵐過得很快活,仿佛已經(jīng)忘卻了與無名離別時的痛苦。楚晴卻悄悄和陳到說,無憂和鄭嵐、無慮和陳桐之間大有暗生情愫的樣子。陳到也暗暗觀察了,鄭嵐這些年一直惦記著找韓連復仇,每日都在勤練武功,已經(jīng)三十歲了卻依舊不管自己的終身大事。她性子豪爽卻不重細節(jié),正好被無憂這個暖心漢子所補充。無憂雖然平日里話不多,但是總能注意到鄭嵐落下的東西,給予了她很多幫助。而陳桐只有十七歲,卻也到了出嫁的年齡,她也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和話多的無慮卻總能玩到一起去。發(fā)生這樣的事情,陳到也不知是好是壞,但是看著年輕人現(xiàn)在過得也都不錯,總歸是讓人欣慰。
過了些日子,諸葛亮便召集將士們開始準備出兵事宜。此次諸葛亮算是志在必得,他已經(jīng)通過李嚴暗暗聯(lián)系到了上庸的叛將孟達,孟達愿意再次歸順,有了它這個內(nèi)應,北伐之戰(zhàn)可以說是又輕松了許多。陳到在帳外看著魏延愁眉苦臉的樣子,很是疑惑道:“文長,你這是怎么了?看起來??????很不甘心啊?!蔽貉拥溃骸拔沂钦娌焕斫?,丞相為何總是不能采納我的計策?”陳到頓時明白過來,安慰道:“也許是丞相太過謹慎了吧?你說的這個偷子午谷的想法,我也看了,并不是說不可行,只是??????有些太冒險了?!?p>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魏延很是急躁道:“我就帶五千兵,又不是叫丞相親自去冒險。有什么差錯的話,也是損我的命,與丞相何甘?想要出隴右穩(wěn)扎穩(wěn)打,那得用多長時間?魏國又不是沒有可用的將領,拖不下去的可是我們?!?p> “話不能這么說?!标惖降溃骸拔迩П彩俏迩П鴧?。我們大漢比起魏國本就有不小的差距,哪能這么輕視士兵呢?況且每個將士都是生命,我們都需要善待?!薄昂煤??!蔽貉拥溃骸柏┫嗉热徊淮娢业霓k法,那我就只能在旁邊看著了,我也很想知道,丞相到底會用怎樣的辦法繼續(xù)進取。”
等諸葛亮準備完畢之后,向后主劉禪呈上了著名的《出師表》闡明了北伐之要義與自己鞠躬盡瘁的心思:
“先帝創(chuàng)業(yè)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衛(wèi)之臣不懈于內(nèi),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于陛下也。誠宜開張圣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
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內(nèi)外異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費祎、董允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愚以為宮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補闕漏,有所廣益。
將軍向?qū)?,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于昔日,先帝稱之曰“能”,是以眾議舉寵為督:愚以為營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陣和睦,優(yōu)劣得所。
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后漢所以傾頹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嘆息痛恨于桓、靈也。侍中、尚書、長史、參軍,此悉貞良死節(jié)之臣,愿陛下親之、信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陽,茍全性命于亂世,不求聞達于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于草廬之中,咨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qū)馳。后值傾覆,受任于敗軍之際,奉命于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
先帝知臣謹慎,故臨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來,夙夜憂嘆,恐托付不效,以傷先帝之明;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當獎率三軍,北定中原,庶竭駑鈍,攘除奸兇,興復漢室,還于舊都。此臣所以報先帝而忠陛下之職分也。至于斟酌損益,進盡忠言,則攸之、祎、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討賊興復之效,不效,則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靈。若無興德之言,則責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謀,以咨諏善道,察納雅言,深追先帝遺詔。臣不勝受恩感激。
今當遠離,臨表涕零,不知所言?!?p> 劉禪看了很是感動,便下令命諸葛亮領兵北伐中原。陳到心知此大勢不可逆,這也是最后一次爭取天下一統(tǒng)之心愿的機會,肯定不會放過,便也隨軍出征。趙云、鄧泰、楚晴、馬云祿也跟著隨軍出征。留下來無憂、無慮跟著馬云祿看著院子。李蓮覺得還有遇上韓連的可能性,執(zhí)意跟隨。陳到他們覺得將李蓮留在家里也不安全,只能一起帶著。
洛陽,司馬府內(nèi)。
“這么著急,是要去做什么?”張春華看著司馬懿急匆匆的披甲在身,似乎有著急的軍情。司馬懿道:“兵貴神速,這孟達已經(jīng)叛變,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寫信安撫了他。現(xiàn)在我有八天時間,調(diào)兵去把他先收拾了。否則諸葛亮大軍來到,有這個家伙配合,肯定不好對付?!闭泻糁抉R師和司馬昭便想要走。
“兵貴神速是嗎?”只見微風拂面,一黑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司馬府的圍墻之上,冷冷道:“你就不怕在你急吼吼的趕路的時候,有個殘忍冷血的人對你下手嗎?”
“你是??????”司馬懿看了看眼前的黑影,一時間看不清楚是誰。黑影縱身躍下了圍墻,用冷厲的眼神掃視著他們四個。司馬師和司馬昭看著這人臉上胡子拉碴的蒼老的樣子,再加上一身黑色的披風,還真有點老年殺手的樣子,他倆連忙分別擋在了司馬懿和張春華的跟前。司馬懿看了看他的面容,疑惑道:“我覺得??????你好像有些眼熟啊,但又想不起究竟是誰?!?p> “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你又如何能夠記得?!睔W陽健揭下蓋住頭發(fā)的黑色斗篷帽,道:“我是西涼陳杰座下首徒?!?p> “原來是你。”司馬懿這才回憶起來,當初自己在靈魔島上確實見過陳杰的幾個徒弟。當初他們都是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如今三十年過去,也都成長成了六旬老者。他自己如今也年近五旬,都飽經(jīng)歲月風霜,令人感慨。
“我沒有別的想法,只要找韓連報仇。韓連這廝有著殺師兄弟的嗜好,而你又是他最后唯一的師弟,想要找到他,說不定你有辦法。”歐陽健道:“你可知韓連狗賊究竟在哪?”
“哦?”司馬懿道:“你怎么也這么想殺韓連?他怎么招惹了你嗎?”歐陽健立刻喝道:“殺師之仇,不共戴天!在我心中,從未忘卻此仇,有些事情可以放些不做,有些記憶也同樣可以忘卻。但有些事非做不可!”
“不錯?!睆埓喝A也道:“殺師之仇不共戴天,必須找尋機會為師父報仇才是!”說著又悄悄掃了司馬懿一眼。司馬懿暗嘆口氣,他心里清楚,伍澤之死,韓連才是罪魁禍首。他點了點頭道:“你若想去找韓連,便尋陳到之足跡就行了。韓連現(xiàn)在只想找陳到報仇,陳到身在西蜀,他應該也尋過去了吧?!?p> “韓連賊子,不可不除!”歐陽健道:“我已將我白駝山的一切安排妥當,如今我六十來歲了,早沒了別的追求,只希望為我?guī)煾笀蟪?。司馬懿,你能活到現(xiàn)在并有了如今的地位,定然是有些真本事的,不如與我一道,一同為你我的師父報仇如何?”
“人各有志啊?!彼抉R懿慨然道:“本來為師父報仇,乃天經(jīng)地義。但如今我有更重要的職責,我要守衛(wèi)大魏河山,避免蜀軍將戰(zhàn)火深入中原。歐陽健,這復仇之事,也只能交由你幫我完成了。倘若韓連出現(xiàn)在魏蜀戰(zhàn)場之間,我勢必幫你?!睔W陽健也沒真想著司馬懿會跟自己去,畢竟現(xiàn)在他這么有權勢地位,怎么會輕易放棄?他便笑道:“這個好說,那你去支持你的戰(zhàn)爭去吧,我復仇去也!”司馬懿道:“這并非單純的戰(zhàn)爭,只為了以小戰(zhàn),避免更大的戰(zhàn)爭,你這江湖人士又怎能明白?”歐陽健只“哈哈”大笑幾聲,將自己的聲音回蕩在司馬府中,他自己早已飛身飄忽而出,離開了司馬府。
“爹,這老家伙好生奇怪,嘴里一直嘰里咕嚕的說些奇怪的話?!彼抉R昭有些迷惑道。司馬師卻道:“此人年紀大了,行事也很是奇怪,但終究聽得出他是要為師父報仇,總歸??????總歸是值得肯定的?!?p> “肯定!當然肯定!”張春華道:“但他和你們的爹不一樣,他干的是小事情,你們的爹是要干大事情的。這世上有的人干大事,有的人干小事。而究竟每個人該干什么事,都由你們自己選擇。師兒、昭兒,你們年紀還小,但也要開始思考,未來你們要干大事還是小事?!?p> “好了好了。”司馬懿看著他倆還真的托腮思索起來,連忙道:“時間有限啊!不論將來干大事還是干小事,現(xiàn)在都給我老實點跟著,從小事做起,從小仗打起。若是小事都做不好,未來又談何大事?”便拉著兩人迅速出奔門外,往軍營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