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風(fēng)更勁.
夜幕之中,卻能依稀看見許多人在快速移動,借著月牙微弱的光輝,卻能感受到那些人身上所反射出來的令人膽寒的冷光.
那是黑甲反射的光.
大隊的鐵甲在有序前進(jìn),嵌甲嚴(yán)絲合縫加上連接處的布革,更讓這隊甲士的行進(jìn)如同幽靈般寂靜無聲.
一隊隊甲士迅速完成了對一所大宅子的合圍,卻看見街道上一個身著青魚服的身影慢慢走出,顯得極為惹眼.
“羅大人,安府已被我黑甲軍圍住,包括安府通向五里外的的秘密通道.”
禮部尚書羅網(wǎng)走得不緊不慢,在聽完甲士的報告后,對著空無一人的身后,說的很隨意
“羊已入圈,按計劃行動吧!”
黑影紛紛潛入其中,約莫一刻鐘后,羅網(wǎng)對著甲士統(tǒng)領(lǐng)一揮手,一道令箭隨即送到五百丈外的神機(jī)營中.
白羽營營長點(diǎn)頭后對著安府射出了第一支箭,而后身后的白羽營士兵開始了五輪的箭雨,第一輪箭雨到第二輪箭雨完全無停歇,夜幕中只有箭的嗖嗖聲,安靜地可怕.
安府內(nèi),殺手眼神冰冷地看著身后已經(jīng)斷氣的安府巡夜人員,在聽到箭聲后,迅速脫出安府,他們的職責(zé)就是除去安府的第一撥有生力量,包括巡夜人員,以及暗中安插的暗哨.
第一輪箭雨剛剛結(jié)束,安府便發(fā)出了混雜著男人女人,小孩子凄厲尖叫的聲音.不知是誰碰翻了燭火,不知是誰第一個想到了逃離安府.一切的混亂,在三輪箭雨后,變得更加混亂.
“吾乃先皇之異姓兄長,當(dāng)朝征西大將軍,安晨翦!”一名須發(fā)皆白的老人手持一柄大刀從臥室沖出,揮刀擋開近身的羽箭.“何國賊子!”
安晨翦伸手握住一支箭,倒刺箭頭,松木箭體,黑羽箭羽,安晨翦愣了一下開始后哈哈狂笑。他怎能不記得這種箭?!爸芗倚?,讓老夫死在自己做的箭下,你可真的對老夫?qū)櫺胖敝涟?!?p> 箭羽覆蓋了整片安家大宅,看見周圍的安家子嗣,紛紛倒下,有被火燒死的,有被箭射死的,也有被自己人踩死的,安家,于火海中哀嚎。
“周小兒,我安晨翦到底做錯了什么?”安晨翦神色悲痛哀傷,絕望地看著一切,看著開始涌入安府的黑甲兵士。
安家,今日要亡!
“安仁!帶人去逃生通道,帶安家后裔逃去燕國,只要有一滴血脈保存,我安家便不會亡!”安晨翦雙眼通紅,“告訴他們,我安家只有站著死的人,沒有躺著死的膿包!”
安仁也不顧被箭射中的右手,咬著牙向著后院跑去。
看著不斷涌入的黑甲,安晨翦額頭青筋暴起,在怒吼聲中,劈開幾具鐵甲守住通往后院的通道。
“你們以為我安晨翦再也拿不動刀了嗎!”安晨翦舉刀狂吼,將沖上前的黑甲盡數(shù)砍翻。
“讓我來?!币粋€身著青魚服的人影在火光中站在了安晨翦的面前,“傳說安老將軍是一位高手,現(xiàn)在看來名不虛傳?。 ?p> “羅網(wǎng),哼!老夫以為來的是王秀小兒。”安晨翦輕蔑一笑,映襯著火光,猙獰無比。
“王大人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種滅族小事,就由我代勞下?!绷_網(wǎng)雙手負(fù)后,將滅族說得輕描淡寫。
安晨翦隨口就對羅網(wǎng)吐了口唾沫,“我安晨翦今天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好過!”說完也不等羅網(wǎng)說話便抽刀上前,一刀便將前面的四五名黑甲劈碎,力抗千鈞!
“一切都結(jié)束了?!?p> 說完羅網(wǎng)便用藏于腰間的鐵索在瞬間找到安晨翦劈開鐵甲不能及時收刀的空隙,將安晨翦的雙手來了個洞穿。
“大開大合的招式,空隙只會無限擴(kuò)大?!绷_網(wǎng)面無表情,眼角崩血的安晨翦。“就算你猛如野獸,也要在我手下乖乖臣服!”說完便用鐵索穿過安晨翦的鎖骨,肩胛骨。
“羅網(wǎng)小兒,周家小兒,我安家為先帝開疆?dāng)U土,赴湯蹈火,到底是因?yàn)槭裁?,我安家要遭此大難!”安晨翦,白發(fā)散亂,嘴中滲血。
“十二年前與北齊的秘密協(xié)議就讓先帝選擇放棄你了,還在當(dāng)朝皇帝的面子上倚老賣老,公然與楚國的信使結(jié)交,你就該死了,其余的事我也就不一一列舉了。”羅網(wǎng)說完便隨手拉緊鐵索,安晨翦的上半身被強(qiáng)行掰正,傷口血流不止。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那個長達(dá)五里的逃生通道嗎?”羅網(wǎng)輕聲在安晨翦耳前說道。
安晨翦聽完后猶如晴天霹靂般,雙目逐漸開始無神,全身的精氣神仿佛被抽光了般一下子就讓人感覺蒼老了太多太多,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力量。
“老天不長眼??!我安家不止于此??!不止于此啊!”安晨翦抬頭怒吼,眼角的血水伴著淚水滾過安晨翦蒼老的臉頰。
“你安家不是唯一一家,還有三個家族會在黃泉路上陪你,你不會孤獨(dú)的?!?p> 黑夜不知為何太過漫長,不知是時間慢了,還是夢太久了???
一個晚上,臨潼出了一件天大慘事,安家被滅門,安宅被燒得干干凈凈,安家上上下下四百七十二號人,無一幸免。
同一時間,西郡宋家、當(dāng)陽向家、鳳坡寧家同樣慘遭毒手。
四家可謂周氏公族,一夜之間夷為平地,舉國震動。
---------------------------------------------------------------------------------------------------------------------------
“你聽說了嗎,連征西大將軍安大將軍都慘遭毒手了”青樓之上,一位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喝著悶酒,然后被人一巴掌拍醒。
“王兄啊,哥哥我請你來著天上仙來不是讓你唏噓和悶酒的,是來花銀子的,知道嗎!”另一位華服公子輕搖美人扇,隨手倒一杯陳釀劍南燒春與那位公子碰了一杯后,啐了一口“打擾了,打擾了,回去了!”
“公子,天上仙歡迎你下次再來~”鶯鶯燕燕,紅燭酒肉,讓著洛陽最大的風(fēng)塵煙花之地顯現(xiàn)得是如此得與亂世隔別。
華服公子離開天上仙后,醉步轉(zhuǎn)到一個胡同里,忽然看見胡同的盡頭兩個混混一樣的人冒了出來。
“這位公子,小弟我最近銀子不夠花了,能不能給點(diǎn)小弟我們花花呀?!眱蓚€混混對著華服公子不懷好意地笑著。
“要銀子是吧,”華服公子忽然打了一聲酒嗝,就從兜里掏出三錠銀子,“給!今兒個爺高興!”
“謝謝爺!”兩個混混笑嘻嘻地接過了三錠銀子,忽然便看見這位醉醺醺的華服公子,一個轉(zhuǎn)身便一只手一個地環(huán)上了自己的脖子,然后一用力,自己便感覺脖子斷了,而后便是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哼!兩個裝不像混混,還裝!”華服公子冷笑幾聲,后準(zhǔn)備揚(yáng)長而去。
“等等我,裴公子,你別急著走呀,雪羽姐姐特地讓我來囑咐???”一位身著侍女服的小女孩小跑出來忽然看到兩位漢子在這位裴公子懷中緩緩倒下。
“小青呀,雪羽姑娘要囑咐我什么呀?”裴公子一臉欣喜地走了過來。
“他們怎么了呀?哎,不管了,跟你說正事要緊,雪羽姐姐還等著我回去呢!”小女孩有些懊惱。
裴公子蹲在小青面前,輕柔說道:“雪羽囑咐我什????”
話未盡,幾根金針便從后面到底的一個混混手中暗中射出,精確命中裴公子的后腦勺,而后小青輕柔地將裴公子的頭摟在肩上,并往他的太陽穴中輕輕地扎進(jìn)了一根針進(jìn)去。
裴公子死得悄無聲息,在胡同口走過的人只道是哪家公子哥來個英雄救美,然后裝熊,去禍害哪家的閨女了。
“裴公子,走吧,我扶你回家?!毙∏喾鲋乖谒龖牙锏呐峁泳従徸哌h(yuǎn)。
倒在地上的一個混混倒是爬起身拍拍屁股,傻傻一笑走到互動盡頭的拐角消失了,而后就有幾個身穿粗衣麻布的人走過胡同,人走完了,地上另一具尸體也就不見了,這個胡同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
那個傻笑的混混則出現(xiàn)在一個平民房間后緩緩摘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隨之出現(xiàn)的是個成熟穩(wěn)重的臉,沒有一絲混混的猥瑣。
“這個南蜀的諜子真有意思,臨走還要鏟除那個北齊的諜子????”
此人名字很平凡,
姓王,單名一個秀字
人稱
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