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宗。
總部位于烏啼山脈北側(cè)以東的山林地帶。
晉國全境,都在它的勢力范圍之內(nèi)。
在烏啼山脈往東,方圓數(shù)千里的大小城市中,都設立有幽冥宗的分部。
青禾城,便是這眾多小城中的其中一個。
烏啼鎮(zhèn)在青禾城的西南方位,地域上歸屬青禾城的管轄。
一城一鎮(zhèn)間的距離,約莫三十里地。
這一天。
烏啼鎮(zhèn)鎮(zhèn)外的馬路上。
司月依舊戴著半扇白色面具,穿著一身男式衣衫,站得筆直。
她的視線,正凝望著前方不遠處,依依惜別的父子二人。
未被面具遮擋的半張臉上,分外平靜。
從司青婉的葬禮結(jié)束至今,一個多月以來。
王猛為了能夠去到幽冥宗,尋找心愛的劉姑娘劉夢雨,不可謂不用心。
他不僅偷偷背著王全,去鎮(zhèn)上的測靈廣場,參加了靈元測試。
還捎帶著入了一位幽冥宗仙師的法眼,得到了參加幽冥宗入門考核的資格。
等拿到了考核資格后,他天天在王全面前各種獻殷勤,就怕后者不同意他前去幽冥宗。
值得一提的是,王猛如今的靈元修煉等級,已然到了靈徒期的后天三級。
此番王猛從烏啼鎮(zhèn)離開,就是要前往青禾城。
再和其轄下的所有鄉(xiāng)鎮(zhèn)中,被幽冥宗選拔出來的少年郎們,匯合到一處。
屆時,幽冥宗分派到青禾城的仙師,會帶著他們所有人,前往幽冥宗總部。
不出意外的話,以王猛這塊頭和實力,去了那里,再不濟也能混到一個幽冥宗外門弟子的頭銜兒。
這還是那位仙師,偷偷告訴給他的消息。
王猛也是以此作為籌碼,勸說王全,讓這位性格固執(zhí)的中年漢子,允許他這個兒子,獨自去外界闖蕩的。
對于鄰家少年王猛的追求,司月多多少少能夠理解。
一旦他離開了烏啼鎮(zhèn),不僅可以去探尋更廣闊的世界,還能去追求他心中的白月光。
可謂是理想和愛情,兩不相誤。
從此,他便可猶如脫韁的野馬一般,天高海闊,自由奔馳。
王全看著眼前意氣風發(fā),一心向往外界風華的兒子,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他心中憂慮,面上卻不曾有多余的表情。
半晌,他抬起一只手搭在了兒子王猛的肩膀上。
“修真界不比俗世,既然你今日決定去追求那漫漫大道,就不要總想著回來烏啼鎮(zhèn)探親?!?p> “爹,我不是……”
王猛很想解釋,他不是為了什么大道。
他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去追求心中所愛的姑娘的,順道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精彩。
哪知,王全根本不允許他說完,就出言道:“你小子,到外面要給我混個人樣出來,別讓老子看不起你。
還有呀,姑娘不是那么好追的,如果追不到,你就只剩下修煉這一條路了。
回頭,是不可能回頭了,回頭沒有草,你也不是馬。”
“爹,你在說什么呀?”
什么草的馬的。
王猛之前從來不知道,一向憨厚老實的父親王全,也能講出這么繞口的話來。
“哈哈哈!我和你開玩笑的。”
王全胡子拉碴的臉上,滿是笑意。
爽朗的笑聲,從這位中年漢子的口中發(fā)出,引得路人頻頻側(cè)目。
待到說完這句,他又扯著王猛的衣領外側(cè),朝著司月的方向走來。
短短的十幾步路,父子兩人的動作,走得分外滑稽。
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對身強體壯的連體人。
“爹!你放手,我自己走,我自己會走……”
王猛不滿地叫嚷著,王全卻絲毫不予理會。
直到走至司月跟前,他才終于松開扯著王猛衣衫的手。
“司月,我老王一向不會說話,但是今天有一件事,我一定得和你們兩個年輕人講明白?!?p> 司月認真地點點頭,“王叔,您說,我聽著。”
王猛一邊整理好衣襟,一邊附和著開口道:“爹,你說吧,我倆聽著呢?!?p> 王全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道:“從今往后,我希望你們這兩個小輩,無論走在哪里,都要照顧好自己。
不管遇到任何危險,首要的前提,就是要先保護好自己,保住自己的性命。
人,只有先活著,才能再談別的事情。
否則,萬事不可期。
你們倆,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爹,我知道了,您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我可走了哦,人家車夫一會兒等急了?!?p> 王猛斜眼瞥見此番送他去青禾城的車夫,已經(jīng)駕著馬車過來,心中焦灼。
他已經(jīng)打算好了,等他在幽冥宗找到了劉姑娘,一定要把對方帶回來,讓老爹王全看看他的兒媳。
至于能不能和對方在一起的這個問題。
這位小少年的心里,似乎壓根就沒有考慮過那種可能性。
他此次是抱著必成的決心去的。
因為他不想像自己的爹一樣,悄悄守護了一個女人一輩子。
直到對方故去,卻始終沒有表露出自己的心意。
如今卻又要一個人,沒日沒夜地守在對方墳前買醉。
王猛猜測著,如果今天不是他這個兒子,要離開烏啼鎮(zhèn)遠游。
怕是他老爹王全,根本就不舍得從司青婉的墳前,移開半步。
“猛子,該說的話,昨天晚上在家,我也和你講過了。
我剛才講的,你也一定要記住?!?p> 王全見兒子著急走,再次囑咐對方。
“行,我記住了,爹,司月,我走了。”
王猛說完話,不等司月和王全二人回應,便背著包袱,火急火燎地朝著他剛才所指的馬車走去。
王全見狀,無奈地搖搖頭。
“哎!他這性子,還是磨煉得太少了?!?p> 司月聞言,笑著道:“王叔,猛子他畢竟很少離開烏啼鎮(zhèn)方圓范圍內(nèi),我估計有很多的同齡人,還遠不如他,是您的要求太高了?!?p> 王全臉上粗黑的眉毛抖動了下。
“猛子他要是有你一半沉穩(wěn),我也就不用這么操心他了?!?p> 沒等司月講話,他又繼續(xù)道:“司月,你是你娘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
在風岳大陸上,像你這樣的姑娘家,更是不好生存。
叔剛才說的話,你要記住了,無論何時,活著才是最重要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