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屋外的鳥叫聲將柳若云吵醒了,她猛地睜開眼睛,趕緊摁住傷口,這里可沒有辦法輸血,失血過多就小命不保了,可摁著傷口的她神情很是詫異,“咦!傷口不疼。”
她掃視了一圈周圍環(huán)境,臥房!怎么回到房間里了,剛才不是在竹林嗎?誰救了她?扒開衣服,沒有傷口,難道自己做了夢?
“莫成君?!绷粼七B滾帶爬地跑出房間,去尋莫成君,不在。柳若云又跑去后院,“師弟。”后院亦是空無一人,整個幽蘭苑,連個鬼影都沒有,除了鳥叫就只有她一人。
“都去哪了?怎么沒有人。”柳若云有些驚慌,她很確定自己之前跟著林蕭玄出了院門,因為桌上已經沒有碎掉的茶杯了,殘物已經被她打掃了。
對,林蕭玄!還得去找找他。
若刺她的那個人不是林蕭玄,會是誰?
柳若云走到臺榭空山秋時,聽見了一陣鐘響聲,什么時辰了?她抬起頭看看天,難道過了一日了?
昨日她出幽蘭苑時,無意眺望了一眼遠處的山峰,太陽掛在山峰一頭,正是這個時辰。
嫻靜是面容上出現了驚慌的神情,她必須搞清楚,為何自己失去了被刺后的記憶,可該往哪里走呢?
“先去藏書樓看看,或許林蕭玄在那里打掃。”柳若云心想著。
柳若云剛走到藏書樓時,便看見一位仙風道骨之人迎面而來,青褐底衫,外著齊臂白衣,略有時尚風格,兩人頷首點頭示好,隨后那人便腳踩拂塵而去。
原來不止可以御劍,還可以御別的東西!柳若云不禁地感嘆。
“師叔,你在這里干什么?”莫成君提著一個食盒過來,便看見張望著的柳若云。
柳若云大喜,一把拉住莫成君道:“我在找你,可我又不認識路?!?p> “師叔,有事。”他今日未做飯了,從未有什么難倒過他,但做飯那種技術活卻難住了他,昨日聽了林蕭玄的話,給師父送去了一碗,師父神情淡然地吃完后才告訴他,味道不太好,讓他以后別做了,他自己嘗了嘗,確實不太好,有股濃濃的焦味和煙熏味道。
真不知道師叔和林蕭玄是怎么咽下去的。
“我想問問我醒來第幾日了?”
“第三日?!?p> “那昨日我什么時候回來的,我有沒有什么異樣。”柳若云緊攢著衣袖問道。
“快晌午了,沒有什么異樣,特別好。”昨日師叔回來的模樣一點都不像第一日醒來那般,不時地嚷著要回去,他認為師叔已經安心呆在這里了。
“那后來我干什么了,你給我說說?!彼恢涝撛趺唇忉屨f自己沒有記憶了,但也無法不去過問,還好莫成君未提出疑問。
“你回房間換了衣服,去了后院,然后在書房呆了下午,然后……”說著說著莫成君便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你昨夜在廊廳的一角呆了一個晚上?!?p> “一個晚上?我在那里干什么?你都沒有叫我嗎?”柳若云十分詫異,自己竟然當了一夜的門衛(wèi),而且守了一夜的她竟然一點都不犯困。
莫成君搖了搖頭,指了指手中的食盒道:“我叫過你,可是你說讓我不要管你,還叫我今天早上去膳堂給你帶飯?!?p> “吃飯?我多少年沒吃過早飯了,不可能,那肯定不是我,你去把你師父給我找來?!?p> “先回去吃飯吧!一會師父就回來了?!睅煾副毁R芳尊叫走了。
“你師父干什么?”有什么事情比這個本體主人能回來重要,她感覺昨個應該不是丟失記憶的問題,或許是這身體的主人醒了。
“下棋?!鼻帑[君時常會來蒼涯山與賀芳尊下棋,一向棋藝不精的賀芳尊昨個竟然勝了青鸞君,此時正纏著師父大顯身手呢。
“你去把他叫回來,我有急事找他。”柳若云奪過莫成君手上的食盒,顯然急不可耐,“現在就去?!?p> “對了,林蕭玄今日有沒有去上早課?!眲傋吡藥撞降哪删直涣粼平凶柕?。
莫成君點了點頭道:“嗯,他今日還要繼續(xù)打掃,昨日竟然在藏書樓睡著了。”
“嗯”,柳若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事情還是有些蹊蹺。
景明溪回到幽蘭苑時已經晌午了,柳若云在院子里來回踱步,還不時地跑到院外張望,終于把景明溪盼了回來。
“師弟,我跟你說個事。”柳若云一見景明溪就迫不及待開始說昨日之事了,“昨日你見我時,有沒有覺得我有一些不一樣。”
“沒有。”景明溪言語平淡,他確實也未發(fā)現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怎么會沒有呢?昨天見你的那個不是我,應該是你真正的師姐?!绷粼七€在考慮要不要把她被刺的事情說出來。
景明溪頓住腳步,意味不明地盯了一眼柳若云,繼續(xù)向后院走去。
景明溪身形修長,比柳若云高出許多,腳步跨得很大,柳若云幾乎趕不上他。
“你這院子布置的挺雅觀的??!”柳若云四處張望后由衷地贊美了一句,隨后發(fā)現不是說這的時候,“我跟你講這干嘛,說真的,昨日你見的那個真不是我。”
“我昨日出院子后被刺了一劍,我以為我死了,等我醒來后就在房間里了,你跟你師姐朝夕相處,是不是她難道你不知道嗎?”
景明溪愣了一瞬,未語,也不管喋喋不休的柳若云,他運轉了靈力渡到柳若云身上,調息后他有些詫異,內息的確有所不同。
昨日柳若云內息稍微有些亂,運靈也不像是有阻礙的情況,他調息時還有一種被抵觸的感覺,可今日她內息平穩(wěn),靈力也失去了昨日那般攻勢。
若是被刺,那內息確實會亂,可為何她的身上沒有血的氣息。
“或許我死了,或者我昏迷,你師姐就能回來,不如我們試試,你來刺我一劍怎么樣?”
咔擦,又是一聲茶杯碎掉的聲音。
看著碎掉的茶杯,柳若云的心停跳了一拍,驚了一霎,似乎發(fā)現了自己提的要求有些過分了,她囁嚅著道:“那要不你給我把劍,我自己來。”
其實她自己來還真有點下不去手,這也只是她的猜測,宿主死了就能回去的定律只存在小說里,還是不敢冒這個險,而且她清楚地記得自己來之前身體變成透明狀了,想到這里她不禁地嘆了一口氣。
“你是有自虐傾向,還是手已經好了。”柳若云看著碎掉的茶杯,心里升起了一股煩躁,她擰著眉,瞪著景明溪道,“我們不是在商量嗎,那里不滿意你說一句話,這紫檀茶杯多可惜,一套就那么幾個,你都碎兩個了?!?p> 她打量著景明溪,雕刻般的五官,搭配著淡藍絲制的衣衫,尤為精美,“錦繡華服,有錢也不是這么用的?!?p> 第一次未管別人,這一次不管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她伸手想去拉景明溪的手腕瞧瞧,卻被玉手主人躲掉了,不讓碰,景明溪倏然起身,拂袖揚長而去。
回去前院,莫成君正在院子里澆灌花草,她蹲在莫成君的身邊,幾次抿嘴后終于出了聲,“你師父的手又傷了,他不讓我看,你再去看看?!?p> 聞言,莫成君猛然地站了起來道:“怎么又傷了,茶杯?”他剛才聽見了一聲脆響。只要師父在幽蘭苑,他總會給師父泡一壺熱茶,他也不知為什么,可能是習慣了吧。
莫成君思付一瞬,接著又蹲下繼續(xù)澆灌花草,他剛看到師父離去時雙眼寒霜,未和他言語一句,想必不想讓他知道,“師叔,你能別去惹師父嗎?”話完,提著木桶也走了。
“我怎么惹他了?!绷粼菩÷曕止局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