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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大陸那些事兒

第四章 阿丑與武陵仙君

王者大陸那些事兒 白尋安 2572 2018-05-03 10:17:25

  公輸零大概是世上唯二打從心底不覺得黃月英丑的人,他覺得黃月英身上最突出的不是丑,而是一種另類的氣質(zhì),超越一切。

  而就軀殼而言,黃月英究竟有多丑?

  稷下女學(xué)子都曾以同情的口吻說:“丑成那樣,怎么嫁得出去?”

  所以當(dāng)她嫁給諸葛亮?xí)r,所有女子的三觀均被顛覆,痛恨自己生得不夠丑,不能成功地引起臥龍先生的注意。

  要知道,這位來自蜀地隆中的諸葛亮可是稷下學(xué)院所有女弟子的夢中情人。誰叫他是稷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天才,世間公認的夫子的繼承者呢?魔道機關(guān),智謀兵法,樣樣都是第一。連后來的鐵血都督周瑜都不得不咬牙接受每次考試屈居次席的事實,將之視為最大的勁敵。

  關(guān)鍵是,諸葛亮還生得十分俊俏,就是傳說中“比你聰明的人比你能干還長得比你帥帥到?jīng)]朋友”系列。

  他的迷妹們曾暗自押注,世間何等姿色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絕世舞姬貂蟬?

  森之風(fēng)靈虞姬?

  江東名門二喬?

  冰雪之華昭君?

  洛河女神甄姬?

  不不不,在她們心中這些妖艷賤貨加起來也抵不過諸葛亮的一次回眸。

  她們寧愿他孤獨終老,也不愿看到他和那些胭脂俗粉攪在一起。

  然而,那謫仙般的諸葛亮啊,竟和黃月英成婚了。

  黃月英啊!女媧打瞌睡時捏出來的泥人——女人中的失敗品的黃月英??!

  她們無法接受,一致認為背后有不為人知的隱情,諸葛大人一定是被逼的,那該死的毒婦,千刀萬剮,五馬分尸都不足為惜!

  而黃月英本人面對這些惡意卻能安之若素,她的性子就是如此,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超然于萬物之外,似乎世間沒有一件事情能引起她情緒的波動。她的夫君曾形象地把她比作一棵樹,一棵沒有葉子,光禿禿,直挺挺的樹,那銅枝鐵干無論刮風(fēng)還是下雨都不能使之動搖。

  “你說的白楊。”黃月英不假思索道,“像是加以人工似的,筆直的干,筆直的枝?!?p>  “哦?”諸葛亮稍加思索道,“倒是沒見過,難不成是天書殘卷里的?”

  “地球文明的植被,生長在西域邊陲,阻隔風(fēng)沙,保持水土?!秉S月英忖度片刻,又接著說,“然夫君既不知其樹,怕是暗諷汝妻行將就木?”

  “豈敢,豈敢。夫人多慮了?!?p>  黃月英直視著諸葛亮的眼睛,那深湛的藍色,一如她琥珀色的雙眸,沒有一絲雜質(zhì)。

  她道:“與君連理,適為便于男女共處究天書之際而免遭非議。然則成親以來,閑言碎語如蒼蠅繞耳,連綿不絕。靜來思之,可是本末倒置,得不償失?”

  “非也,”他道,“夫子言論眾多,亮不懼信,但有一言,當(dāng)終身受用。”

  “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亦往矣?!?p>  他的雙瞳被她輕柔的話語點亮成了天空一樣的湛藍。

  很多人都認為諸葛亮和黃月英是在稷下學(xué)院認識的,實則早在十年前就已在陳留郡相識。

  那時蔡邕蔡中郎未被梟雄謀害,府邸藏書萬卷未被燒毀。蔡府春秋兩季的雅集,不僅是文人墨客的盛會,更是魔道機關(guān)的學(xué)術(shù)研討會,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會于陳留圉鎮(zhèn)。

  彼時的諸葛亮不過束發(fā)的年歲,孩提時就以“千年第一神童”而名聲大噪,多次受邀蔡府雅集,算是集會上的常客,與蔡中郎更是忘年之交,常常散會之后還秉燭夜談,不知東方之既白。

  那是雅集的最后一天,諸葛亮沒有參與“作賦”的討論,捧著蔡中郎藏書閣珍藏的魔種詳解的書往外郊走去,行不過數(shù)百米,著一襲白衣,坐于盛開的桃花樹下——人比花來花無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一本新書,他一向會細細品讀,力求過目成誦。

  “能翻快些嗎,仙君?”頭頂兀地響起這么一句話。

  他抬眼與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相對。攀在樹枝上的黃頭發(fā)的小姑娘,干瘦蠟黃,似與枝干同體。

  暴露行蹤的小姑娘不羞不惱,索性跳了下來,對他說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墒莻髡f里武陵城外桃花林的仙君降臨?”

  諸葛亮一時不知作何回答。

  那瘦若枯枝的手拈著他手中書的一角抽了過去,快速翻閱幾頁后,瘦小的姑娘問道:“原來仙君也對魔種感興趣?可惜,現(xiàn)下魔種與人不能共存……”

  說著她沉吟片刻,又道:“很奇怪不是嗎?人類使用魔道就是法師,而魔種就是魔種,就該人人得而誅之。”

  她將書遞還于他,又說道:“存在,即合理。仙君,如果你見到了女媧,能否替我問問她,魔種的存在是否合理?就像家畜牲禽生來就是為了讓人吃一樣,魔種為何而生?生而何用?”

  “若是我見不到女媧呢?”諸葛亮勾唇一笑,“你能否自尋答案?”

  小姑娘仰著腦袋望著他,又像是透過他望向日月星辰。她的眼里沒有一絲波瀾,無所畏懼:“窮極一生,我想要的,我所求的,不過一個‘理’。”

  小小的,丑丑的姑娘永遠無法知道,她的一番話讓眼前這位不過十五束發(fā)不久的少年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了多大的波動。他久久佇立在原地,直到對方離去,也渾然不知。

  這個小姑娘就是黃月英。

  她的外祖父是蔡氏一族的族親,算起來蔡邕是她的表叔。而她本人更是從小出入蔡中郎的藏書閣。

  黃月英性情孤僻,我行我素,常被數(shù)落“不知禮數(shù)”。只有表叔會拍著她的肩頭,夸她真性情,希望她不要太過受約束。

  她沒有一個朋友,但她并不感到孤獨,或者說她習(xí)慣性孤獨。她最愛看書,愛探尋文字中所蘊含的奧秘。她也愛那山,那水,那水里游的魚,那魚吐的泡泡,唯獨不愛人。

  她不愛人,因為她也是人,所以她連自己都不愛。

  她克制自己食欲,不是餓得大腦發(fā)麻意識渙散斷然不會進食,以至于她骨瘦如柴,頭發(fā)也枯如稻草。

  她騎著木虎行萬里路。烈日炎炎下,臉上生了雀斑,皮膚被曬得發(fā)黑。若是路上沒遇到江河湖泊,她也不會洗頭洗澡,任憑虱子瘋長。

  她不穿鞋,腳板上起了老繭,永遠帶著傷口。

  所以她不明白“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為什么是罵人的話,這明明就常常發(fā)生在她的身上,極為稀疏平常的事。

  十二歲那一年,她在蔡中郎家宅的后山的桃花樹下遇到了“武陵仙君”,十七歲這一年她再次回到蔡家,目睹了一場滅門慘案,家主蔡邕,也就是她的表叔臨終前將藏書閣的有關(guān)天書殘卷的研究著述交付于她。

  幾乎同時稍早她接到了一封來自秦國的書信——那是她在外游歷的前些年認識的一位老木匠寄來的。

  抱著必死的決心去完成究極夢想的老木匠把兒子和寶藏托付于她。

  深諳魔道和機關(guān)術(shù)的兩位大師,都在死前將最后的希冀交到了她的手上。

  她,黃月英,何以堪此重任?

  大自然的啟示:越是美麗越是危險,反之則反。

  待在黃月英身邊會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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