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這全過程,韓若兒表情一驚,眨巴著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小姑娘,你還好嗎?”
那女子關切回眸——眉如遠山含翠、眼若秋水溫柔、白皙的膚質似凝脂一般,一雙手宛如新生柔荑,長長的白色飄帶逸在身間,一剎那的風華仿若鳳凰化人,直擾了人的心智。
“神……神仙姐姐!”韓若兒觀見其景,不禁言出,眼神癡癡。
見她不回話,仙子也沒有生氣,只是踱步一旁,長紗曳地,美得出塵。
似是目光注意到了什么,她俯身,將那被妖術控制的劍輕輕撿起。
“痕霜劍。你……認識云玨?”
仙子拿捏著手中的痕霜,眼中有不知名的情緒一閃而過,回首轉向韓若兒。
韓若兒感覺得到神仙姐姐在和自己說話,可自己耳朵聽不見也是真的,于是她一邊指著自己的耳朵,一邊用手勢比劃了個“不”。
仙子這才明白她的意思,她莞爾一笑——隨即用細嫩的指尖,在空中輕輕畫了幾筆,微風徐過,那所繪的線條竟然慢慢化作一朵小花,手背一轉,朝著韓若兒撣去,那小花凌空,瞬間化成點點光亮,均勻地散在了她的身上。
周圍的蟲鳴聲、鳥雀聲、風行聲、樹葉搖晃的聲音瞬間不絕于耳。
“我又聽得見了!”韓若兒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咧嘴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認識云玨?”仙子的美目溫柔得讓人心都要化了…
“神仙姐姐你也認得我?guī)煾福俊表n若兒瞪大眼睛,一臉詫異。
“當然認得?!毕勺訙\淺一笑。
“云玨圣尊乃是這天下仙派六尊之一、仙閣之首。其德、憐憫終生,其行、為盡天下,其舉、拯救蒼生,其法力之高深更是無雙?!?p> 仙子說著,眼神中有掩不住贊嘆之意。
聽到面前這個漂亮姐姐如此夸贊師父,韓若兒別提有多得意了,但心中卻強忍著,盡量讓自己別把這種情緒表現(xiàn)出來。
“神仙姐姐,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可以告訴我嗎?”
“什么問題呀?”
“師父真的有一百多歲嗎?”
仙子掩面一笑道“那可不是,我和云玨相識都不止一百年了。”
“那師父真的不會老嗎?”
“云玨圣尊二十歲就修成了仙骨,自是不會老了?!?p> “那如果我也修成了仙骨,我也不會老嘍!”韓若兒眼睛忽然閃出細細的光。
“自是如此。”
“那我要盡快修成仙骨,一直陪在師父身邊?!?p> 仙子本是笑著,聽到這番話紅唇卻翕動了兩下,眼神中有一剎那的迷茫,但動作極微,加上她掩飾得很好,韓若兒沒有發(fā)現(xiàn)。
“我記著,云玨是不收女徒弟的,你是怎么做到讓他收為徒的呢?”
“可能,是我不要臉吧……”韓若兒害羞地撓了撓頭。
仙子本還欲問下去,卻被韓若兒一句話打斷了。
“神仙姐姐,你可以帶我回仙閣嗎,我被魔鐮所傷,御不了劍了……”
仙子隨聲望去,這才看見她肩頭的一片血紅。
那烏紅的血直戳得她眼睛發(fā)疼,她不知道韓若兒剛才是怎么忍下去的。
“你來這繆山做什么?你不知道這繆山危險重重,多少仙人在此地殞命嗎?”仙子的話雖帶怒意,但眸中卻透著三分心疼。
“因為這個!”
韓若兒起身,捂住傷口去夠那掉落在地上的幻影草。
“前幾日鬼王之亂,師父前去封印的時候,著了那鬼王的當,仙身受了重傷,仙醫(yī)說只有繆山的幻影草能救他,我便來了。”
“什么?云玨受了重傷!”仙子聽言,本是一驚,但很快面部表情便調(diào)整了過來。
“這繆山之行,你可有懼?”
“為了師父,若兒什么也不怕,我相信如果有一天我受了重傷,師父也會這么做的?!?p> 韓若兒仰首,蒼白的臉上掛著甜甜的笑。
仙子終是不忍,還是先替她止了血、輸了點真氣才帶她御上了飛劍。
飛劍直沖云霄,隨著仙子的內(nèi)心指意而行,一路上,不知撞破了多少云霧,這才到達了仙閣境地。
韓若兒從那翠色的劍上下來,頭昏昏沉沉的。
她的眼前有那么一瞬間的模糊,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已消失了。
“你沒事吧?!?p> 似是看出了不對,仙子立馬上去扶她。
“我沒事?!彼龖K白的臉上硬是擠出一絲笑容。
“仙子姐姐可不可以幫我把這幻影草帶給師父,若兒身體不適,想先行回去休息了……”
她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幻影草遞給清淺,盡管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那幻影草卻還是被保護的一絲一毫都沒損傷。
清淺沒有推卻,接過了那幻影草,在仙閣縹緲之地,那幻影的光耀得更加純粹奪目。
“你不親自交給他嗎?畢竟,這是你拼了命取來的?!鼻鍦\有些微微發(fā)愣,眼神滯滯。
“不用了,我做這么多就是為了救師父,如今已將這幻影草帶到仙閣,誰遞給他都一樣。”
韓若兒終于滿意轉身,卻在回首瞬間,眉頭深鎖。
魔鐮的傷很重,妖氣已侵入了體內(nèi),她感覺全身都被麻痹了。
她抬頭望了望天,那明明和煦的柔光,此刻在她眼里卻是那樣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