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繆山之戰(zhàn),韓若兒因為魔鐮之傷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那期間卻是無人問津。
倒也不是她人緣不好,只是云玨太過矚目。
因為鬼王之亂而受傷的他,終于在眾人的祈禱中、仙醫(yī)的精細治療中慢慢醒來。而晗光、睿鋒也在韓若兒前后腳去繆山尋藥。
那一場大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茗憂殿,就連韓若兒何時出去、何時回來,甚至期間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那一日,突然出現(xiàn)了一位仙子,她將那可以重新修補仙身幻影草帶到了仙閣,讓仙閣的圣尊仙身恢復(fù)如初。
她叫清淺,仙閣的老人都知道,百年前,他們就認識,說是青梅竹馬,一點也不為過。
韓若兒于半夜醒來,周圍安靜地出奇,她目色無神,只是發(fā)愣。
似是天公一次又一次垂憐著她,這次她依舊沒有死,只是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卻沒有夢,噩夢、美夢皆沒有。
她從沒有怪過誰,只是有時候也會感到不甘心罷了。
為什么自己,如此卑微……
周圍一片漆黑,而她也已沒了睡意,感到了渾身的不自在,干脆出去走了走。
月光斜斜地撒在臨淵池上,通透碧綠的池水和著月色,波光粼粼的,盡是溫馨。
她抬頭望了望天,顆顆繁星淡淡地閃著,不急不緩。
其實星子也很美,只是月亮的光輝太過耀眼罷了。
韓若兒俯身下去,掬了一捧碧水擦了把臉,瞬間感覺神清氣爽,而那傷口的疼痛感也變得格外清晰……
像是胸口壓著一塊巨石,她疼得有些喘不過來氣,于是便拖著疲憊的身子從臨淵池旁下來,倚靠在池旁不遠的一顆梅花樹下。
梅花的香沁人心脾,她的手舒適的放在一旁,在一個位置滯留一段時間后她似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韓若兒的好奇心“騰騰騰”得升起,她忽然來了精神,忘記了自己是個病號,像一個孩子一樣伸手去刨那個凸起的部分,濕漉漉的泥土染臟了她的衣袖她卻一點都不在意。
那東西埋得不深,韓若兒卻還是因為刨它挖斷了一個指甲,指尖的血跡混到泥土里,她有點心疼自己。
她本想把手放在嘴里吮一吮,后來想想,呃……還是算了吧!
她將那滲血的食指往身上使勁抹了抹,直到看到它不再滴血后才繼續(xù)了自己的計劃。
挖到一半,挖不動了,那個被埋藏的東西質(zhì)地很硬,她從一旁撿了個梅花樹枝敲了敲,那東西發(fā)出“空空”的聲音。
痛和快樂并存著!于是,韓若兒一邊被那肩膀的傷口痛得面目扭曲,一邊饒有興致地挖那個“寶貝”。
“哇!這么重的嗎?”韓若兒的語氣極為驚訝,她幾乎斷定自己今晚賺翻了。
許是哪個弟子入門之后偷偷埋的錢財?
許是哪個好吃的女弟子私藏的零嘴?
再或者是哪個師父秘密隱藏的絕世武器?
韓若兒越想越激動,手腳也變得麻利起來。
“一二三!”隨著自己的一聲令下,她最后使勁將那個“寶貝”一把從土里抱了出來。
“寶貝”出土的瞬間,它的重量超乎了韓若兒的想象,由于慣性,她的身子猛的向后面的樹上倒去。
明明開的那么好的梅花,一瞬間被她摧毀了,樹枝碎的不成樣子。
韓若兒本是心存愧疚的,但是看到手中的寶貝仍然完好無損后,一切也變得心安理得起來。
她咧嘴,滿足地笑了。
撕開上面那包著白色粉末狀物體東西的紅布,一股帶著梅花香氣的物質(zhì)迅速延展開來。
光線很暗,韓若兒閉起一只眼睛去看那壇中的物品,似是水。
“神水?難道是喝了便長生不老的那種?”韓若兒內(nèi)心激動,伸出手沾了一點放在口中慢慢品嘗,隨即!吐了吐舌頭……
“好辣,又有點甜?”她覺得這水味道甚是怪異,可是一想到能長生不老,心一橫,抬起壇子,又倒下去幾口。
“啊~舒服!”眼前的所有色彩、線條都變得柔和起來,看起來極其順眼。
肩膀也不痛了!只是麻酥酥得,很爽!
“你和我擺個把子如何,我做老大,你做~老二!”韓若兒將壇子高高抬起,對著那如同大餅一般的卻會發(fā)光的月亮。
“咦,怎么成了兩個?”韓若兒瞇著眼,伸出手指仔細數(shù)了數(shù)。
“今天怎么有兩個月亮?”她抓耳撓腮。
她感覺自己身體輕得要飄了起來,周圍一切也變得朦朧。
喝一口下去
“師父是我的!”
再喝一口下去。
“仙閣是我的!”
咕嘟咕嘟再倒幾口下去
“六界是我的!”
“六界,都是我的……”韓若兒喃喃自語,今夜她只感覺自己過于興奮,頭也有點昏,由于太過舒服,索性在那梅樹下睡了過去。
晚風(fēng)徐過,梅花落在她的身上,打撥著她懷中的壇子,只見那棕褐色的壇子側(cè)面,紅紙上用黑墨寫了四個字——梅花酒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