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處有山,孤峰,直沖上天,高聳入云端。云海中白茫茫一大片,不停的翻騰,時而化鳥,時而化魚,變幻無窮。
山巔有一顆孤零零的石頭,這是一顆頑石,頑而不化,被此間的靈脈滋養(yǎng)上千年,早已產(chǎn)生了靈智。石中有縫,如眼,又似是口鼻,靈氣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山高人為頂,頑石旁邊站著一個玉人,絕色風(fēng)華,眉目如畫,肌膚若雪,衣裙隨風(fēng)飄蕩,臉上卻如遠(yuǎn)處的云海一樣愁容不展。
微風(fēng)又起,一個黑衣黑發(fā)臉色慘白的人出現(xiàn),他蒼白修長的手上拖著一口齊身長的大刀,身上掛滿了鮮血,顯然是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血戰(zhàn),這一身血有自己的,但更多的卻屬于敵人。
“我想他了!”見黑衣人走來,若劫雙眸一直眺望遠(yuǎn)處,緩緩道。那黑衣人正是墨天,漆黑大刀是他的標(biāo)志。
墨天收起手中的刀,將大刀豎在身前,對他來說刀就是他的命,他只說一句話,“他還活著!”
若劫展顏,露出傾城傾國的笑容,眸中也煥發(fā)出了神采,回首道:“真的?”
回首間只見墨天已化作一團(tuán)黑霧飄飄然離去,墨天從不說廢話,更不說多余的話,既然他這么說了,那就是真的。
若劫止不住微笑,素手輕輕向前一揮,云海停止了翻騰。一只無形的大手從天而降,將云海分成了兩半,一束陽光照射進(jìn)山谷。
撥云見日,這份神通即便是身為霧隱宗宗主的牧流云都做不到。若劫只不過是初入元嬰期,如何能有這一份能力。
云開,霧散。
一個身披金甲的人忽然出現(xiàn)在若劫眼前,那人直接半跪,行禮道:“小姐,該走了。”
若劫眉頭輕皺,該等的人還沒等到,她自然不想就這么離去,她臉色恢復(fù)了風(fēng)輕云淡,道:“姬帥,能不能再等幾天?”
那名叫姬帥的人道:“你都等了好幾年了。”
若劫微怒道:“你敢這么對我說話?”
姬帥依舊半跪著,道:“屬下并沒有忤逆小姐的意思?!?p> 若劫貝齒輕咬,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姬帥道:“族中事物繁忙,還請小姐歸山。”
若劫道:“有那幫老家伙在,能出什么事?”她自然聽出了姬帥的弦外之音,顯然是家族中出了大事,可她想問個清楚。
姬帥正要說話,他的身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金色的虛影,那人渾身散發(fā)金光,跟金色的火焰一樣,但卻并不熾熱,甚至還有點(diǎn)冰冷。他金色的外表下整個身影都是模糊的,根本看不清面目,只有一雙眼眸,澄澈無比,除了更閃亮一些外和其他人并沒有特別之處,只是眼神間隱隱與若劫有些相似。
“二哥,你怎么也來了?”若劫驚呼,一下子跳到金色人影旁邊,歡呼雀躍,拉著金色人影的手搖個不停,一副小女生的樣子,跟之前的古井無波完全不一樣。
金色人影寵溺的摸了摸若劫的頭,想要掙脫若劫的手卻掙不開。他有輕微的潔癖,最忌諱與人肢體正面接觸,連父母長輩都不愿意觸碰,卻唯獨(dú)拿這個小妹沒辦法。
他名叫道乾,與若劫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但是兩人在家族中的感情是最好的。
道乾看了一眼姬帥,道:“你起來吧,連這點(diǎn)小事都做不好,回去自己受罰。”
“是!”姬帥應(yīng)聲道,隨后安靜的站在一旁。
若劫仍舊貼在道乾身上,俏聲道:“這事不怪他,我不想回去誰能讓我回!”
道乾微笑著看著她道:“那我呢?”
若劫一下子驚慌起來,搖著他的手臂道:“哥……”
道乾道:“別搖了,再搖胳膊就下來了。”
“哥……”
道乾盯著她,嘆道:“人是用來找的,而不是等來的。”
若劫終于停下了,沉默不語。
道乾接著道:“既然人沒死那他就是跑了,這一時半會的也回不來,你又何必要守在這兒。”
若劫倔強(qiáng)的道:“那我就在這里等著,直到他回來為止?!?p> 道乾曉之以情理,低聲道:“我的傻妹妹,只要他還活著,以族中的力量難道還找不到一個人嗎?”
若劫道:“真的?”
道乾笑道:“你二哥什么時候騙過你?是不是,姬帥?”他這樣子活像一個拐騙少女的壞大叔。
“是!”姬帥道,心中卻想,“找到是一回事,找到一具尸體就是另一回事了?!彼S道乾已久,深知道乾的為人,一個能讓他妹妹這么惦記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平凡的小子,那就只有一個結(jié)局,死。家族的小公主可不能被外人褻瀆,遠(yuǎn)觀都不行。
若劫神色一變,她自然也聽出了道乾這句話的真實(shí)含義,眸光不禁一黯。如果真的像道乾所說的話那她還真沒一點(diǎn)辦法,就算任破曉現(xiàn)在在她身邊都不行,而且還會更危險。自己族人的手段她最清楚了。
“好,我跟你走!”若劫道。
道乾輕撫她耳邊的秀發(fā),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妹妹。”
若劫拍開他的手,轉(zhuǎn)身離去,云海中停有一艘寶船,她踏空走向?qū)毚?p> 道乾緊跟在她身后,臨走時對姬帥傳音道:“派人盯著,若歸來,殺之!”短短幾字,猶如真言,殺氣畢露。
寶船很快就開走了,在孤峰頂留下一尾紫色長虹,久久不能消散,速度快的嚇人,看這情景足有一日百萬里。
“別看了,連人影都沒有了?!膘F隱宗山谷旁,宗主牧流云拍了拍墨天的肩膀,似笑非笑的道。
墨天臉色不變,手卻不自覺的握緊大刀,道:“你就這樣任由他們把若劫帶走。”
牧流云很自然的道:“那還能怎么樣,你師父我又打不過他。”
墨天吃驚道:“以你的實(shí)力都不能……”
牧流云道:“你把他們看的太輕了,別說是你師父就算是你三個師祖加起來都不一定能留下他們?!?p> 墨天有些不信,道:“有那么離譜嗎?”
牧流云鄭重的道:“墨天,記住這句話,永遠(yuǎn)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哪怕這個人看似很不起眼??磥磉@些年你修煉的太順利了,不要忘了你當(dāng)初是怎么跟死狗一樣爬出來的。”
墨天陰沉著臉,道:“老頭子,過分了?。 绷R人不揭短,墨天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提及以前的事,哪怕這個人是牧流云都不行。
牧流云繼續(xù)道:“那就再刺激你一下,若劫的身份遠(yuǎn)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你以后若是還想再見她的話就努力往上爬吧!這次是個好機(jī)會,加油,我看好你……”
“嗡……”
他話還沒說完墨天的刀就已經(jīng)出手了,幾百丈長的刀芒力劈而下,無數(shù)大石直接崩斷,要不是墨天手下留情,整條山都會被劈成兩半。
牧流云猝不及防下整得灰頭土臉,袍子都斷了兩截,他剛緩過氣來,墨天又是一刀砍來。
牧流云大吼道:“墨天,你想欺師滅祖嗎?”
墨天不說話,只顧提著大刀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