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眾人大吃一驚。
劉莊主道:“大家伙不必吃驚,田岳所說和我知道的差不多。只怕這次那些女真人真是不讓咱們活下去了!”
幾個年輕的聽到這里,哪還忍得住。振臂高呼道:“平日這些女真人就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前幾日為了剃頭殺害了咱們多少兄弟姐妹。他們不給咱們活路,干脆反他娘的。”
“對,老子早就看那狗娘養(yǎng)的佟養(yǎng)真不順眼了。見了女真人就一臉奴才相,到了咱們漢人這里就耀武揚威。劉莊主你說吧,咱們怎么辦!”眾人群情洶洶。
見眾人情緒如此高漲,劉莊主眼內(nèi)兇光閃過道:“那咱們就干他一票。大丈夫生在天地間豈可任人魚肉!只是事關(guān)重大,咱們死了不過碗大個疤。可誰家都有老小,這卻是個事!”
旁邊卻傳來個清脆女聲,“眾位叔伯兄長,小妹有一言可否聽聽?”
大家伙看過去,原來是那劉莊主幼女劉螢。這劉螢是劉筱鵬年過四旬才得,老來得女自然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因此疏于管教,性子愈發(fā)的野了。平日跟著兩個兄長習(xí)武奔走,尤嗜讀兵書。平日長恨自己生得女兒身,不能沙場立功。
大家都知道這小娘子看著嬌滴滴的明艷動人,實則文韜武略都頗有見解。見她說話了,眾人道:“小娘子有話盡管說來?!?p> 劉螢走到堂前,躬身問道:“女真雖是暴虐成性,可八旗鐵騎卻是連朝廷都接連敗北。如今咱們莊子,一無甲胄武器,二來壯丁不足千人。若是就此反了,那大家伙可能敵得過女真大軍?”
眾人聽了不禁默然。八旗乃是努爾哈赤參照女真人的猛安謀克制,規(guī)定300人為一牛錄,5牛錄為一甲喇,5甲喇為一固山,分別以牛錄額真、甲喇額真、固山額真為首領(lǐng)。自從天命元年后,蒙古也被后金征服,因此又增設(shè)八旗蒙古。這八旗軍隊以騎兵為主,其疾如風(fēng),侵略如火,至今幾乎未嘗敗績。
見大家都不說話,劉螢知道是被八旗鎮(zhèn)住了。笑了笑又道:“如今遼東督師孫承宗據(jù)說兵法無雙,又擅練兵筑城。這兩年咱們被壓榨得狠了不就是因為八旗搶不到多少東西。依我看咱們可以派人聯(lián)絡(luò)孫督師,若是能成,咱們還能重返大明,免得再受這窩囊氣了?!?p> 這倒是個辦法。只是鎮(zhèn)江到寧遠走陸路有八百多里,就算是騎馬前去,也要十多天才能到。如今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只怕是難??!
劉立毅站起身道:“情況如此危機,小子愿去寧遠跑一趟。莊子里還有幾匹好馬,若是沿著小路走,兩匹馬換著騎只需十日就是一個來回。”
劉筱鵬自然知道自己這個二兒子一向騎術(shù)過人,武勇不下長子。只是他一向魯莽,此事關(guān)乎到全莊的姓名,半點馬虎不得,若是壞了事自己罪過可大了。
劉螢見自己父親沉吟半天也不說話,隱隱猜出幾分原因。起身對父親道:“二哥去自然沒有問題,只是大家都沒見過孫督師。莊子里離不開父親,小女愿跟哥哥一同前去,助哥哥一臂之力!”
劉立毅知道自己妹子聰明伶俐,不過此行往返將近兩千里。一路風(fēng)餐露宿是免不了的,只怕妹子受不得這些苦。勸道:“妹子,哥哥知道你辦事比哥哥強。可這奔波之苦你可受得了?”
劉螢斷然道:“如今莊子到了存亡關(guān)頭,小妹自然也要奉上綿薄之力。吃些苦頭算得了什么?!标P(guān)鍵時刻,見自己這兩個孩子挺身而出,劉筱鵬不禁老懷甚慰。
“既然如此,今天備齊馬匹干糧衣物,明日你們二人一早動身就是。不過咱們莊子各戶人家也都抓緊收拾好貴重東西,一旦成了,咱們也好快速動身?!眲Ⅲ泫i道。
計議已定,眾人紛紛稱是。大家各回各家,緊鑼密鼓準備開來。第二日一大早,劉立毅劉螢兄妹二人,帶了連夜準備的出門文書,辭別老父打馬南去。
時間很快就要到朱由檢就藩的吉日了。這次離京少則一年多則兩年,京城的風(fēng)吹草動還需傳到自己錦州的王府,打探消息又必須是自己信得過的,人手不足成了自己頭等大事。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把王承恩與幾個老實的侍衛(wèi)留在以前買的小院來給自己傳遞消息。
又去跟黃宗羲見了一面,當(dāng)初喪父喪母的悲痛已經(jīng)弱了不少。不知道朱由檢還會回來的黃宗羲只覺得從此跟趙王就要天各一方了,自己兩個弟弟也要由文震孟帶去錦州,心里不免有些凄然。安慰了黃宗羲幾句,兩人約定一旦學(xué)成再聚遼東。
這一天還是到了,按禮部要求,朱由檢先前已經(jīng)齋戒沐浴三天。先去宗廟跟自己的死鬼老爹光宗及列祖列宗告別,然后又去跟天啟,皇后告別。帶上王妃周菱,府里大小人等,跟著御馬監(jiān)軍隊匯合之后,一行人浩浩蕩蕩便出京北上。
文震孟,孫傳庭等人按朱由檢吩咐早出發(fā)了一日,已在京郊等候。見隊伍終于出京,眾人也都跟著進了大隊人馬。黃宗羲兩個弟弟宗炎,宗會與曹化雨年紀相仿,不一會兒就熟了起來。三人都是頭次出這么遠的門,心里除了興奮還是興奮,擠在一輛馬車嘻嘻哈哈。
因為今日辭別太廟,天啟就用了半天。走了四五十里剛出京城范圍就已經(jīng)天已經(jīng)黑了。御馬監(jiān)營官名為鄭宇,詢問朱由檢可否安營扎寨。朱由檢一聲令下,隊伍由后至前逐漸停住?;痤^軍找了水源,埋鍋造飯,軍士們也扎營安寨,營里一時人聲鼎沸。
朱由檢來至營帳大門口,喚過一個侍女問道:“王妃在營賬了沒?”
侍女行禮道:“王妃已經(jīng)進了營帳,如今在后面休憩?!?p> 讓侍女起來也去休息,朱由檢信步掀開簾子來到自己營帳,不過帳子里的景色一時卻讓朱由檢呆住了。原來周菱正在沐浴,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濕漉漉地披在肩上,雖然看不到正面風(fēng)景,只背后曲線也看得朱由檢血氣翻涌,雙眼發(fā)直。
周菱今日隨著朱由檢各處道別,還要顧著府里東西。東奔西跑一天弄得渾身汗津津的,渾身酸痛,一進營帳再也堅持不住了,讓侍女去備下洗澡水開始沐浴。誰知看門的侍女卻被朱由檢支走了。
聽見門口傳來腳步,周菱還以為侍女進來了,吩咐道:“小荷,把浴巾遞過來?!?p> 君子有成人之美,朱由檢也不說話,看旁邊架子上掛的浴巾,拿起遞了過去。這時周菱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胸前景色一覽無遺,看著自己眼前的朱由檢,周菱沒忍住尖叫一聲,滋溜一下又潛了回去。
此時周菱兩個臉蛋紅的跟剛煮熟的大蝦差不多了,沒等周菱說話,朱由檢摸了摸鼻子道:“本王也不知道你在沐浴,還好是我,要進來其他人本王可吃大虧了?!?p> 朱由檢嘿嘿笑了兩聲出去了。周菱長出口氣,忙從浴桶出來擦干身體,把自己套進層層衣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