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9 鬧事
姌鳶愣了一瞬,抱著一懷的茶杯跑進(jìn)小廚房,心道,小姐今兒吃壞肚子了吧……
姌鳶跑開,莨夏便沒了借口再去西廂房看一遭,惱火上來,見洛水從屋里出來,便順帶說了她,“明天還要早起,你不睡覺做什么?”
“我磨刀啊!”洛水一手舉著手里明晃晃的刀,一手提著小板凳往水井邊上走去。
能說的人都說完了,莨夏突然覺得能指派的人還真是不多。一股涼風(fēng)刮過。莨夏打了個(gè)寒噤進(jìn)門去。
將才與他道個(gè)別多好?,F(xiàn)在又拉不下臉來了。
正想著,門外傳來一串腳步聲,接著便是扣門聲。
莨夏想都沒想就打開門。洛水一手提著刀,一手拿著一封信在手里晃,“小姐,玄壇公子留給你的?!?p> “他人呢?”莨夏探出頭去看了看,并沒有玄壇在院里。一把扯過信封,將洛水拍在了門外。
信未拆,她便蒙頭睡了覺。
次日莨夏在診室里坐著,還在為昨日之事氣惱。耳邊突然聽著有人吵嚷,人還在藥堂門口,那聲音已傳進(jìn)屋里來了。
“你這開的是黑店吧,這都是什么破玩意兒?”
隨著這一聲叫喊,隨之而來便是砸東西的聲音。
洛水聞聲便出去看,莨夏緊隨其后站起身來往出走。
這門簾打起,那彪型的漢子就在眼跟前兒后腦朝下跌到地上。
一時(shí)間已圍起來看熱鬧的人都嚇得叫了起來,“殺人啦,藥堂死人了……”
“殺人啦,掌柜的殺人了。”
“死了,死了……”
聽這突如其來的人聲鼎沸,老陸嚇了一跳。急忙就去看那漢子的情況。
“別動他?!陛瓜拇蠛纫宦?,疾步上前?;杳粤耍?p> “洛水,這情況可太嚴(yán)重了,不治會死的?!陛瓜奶岣哒{(diào)門,看了一眼湊熱鬧的人,果真,湊熱鬧的人中不發(fā)看好戲的。
旋即拉起那人一條胳膊對洛水道,“腋下,返魂鎖?!?p> 洛水伸手一把摳到肉里,抄起手下三條經(jīng)絡(luò)狠抓兩下,那人便哼哼起來。
“你是誰?”
“福尖兒?!?p> “誰跟你來的?”
“福源兒?!?p> 問清這人,讓老陸先把他安置好躺著,轉(zhuǎn)而洛水掃了一眼看熱鬧的,“誰看見福源兒了?”
“剛走了?!?p> 看熱鬧的見人救過來了,沒什么可看的,答了一句,便四散開去。
洛水見砸的一團(tuán)亂的柜臺,問莨夏,“小姐,這倒像人有意為之?!?p> “左不過家里那起子小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收拾好,下午福尖兒緩過來了就讓回家?!?p> 這檔子事處理了,前日那婦人也踏著一身輕松進(jìn)了門。見著莨夏站在正堂,一地藥材,笑道,“郎中這是天女散花了?”
“知你要來,迎你呢?!陛瓜囊恍Γ瑔査∏?,“可有好轉(zhuǎn)了?”
“睡得好了,吃飯也不覺得苦了??删褪?,總打嗝?!蹦菋D人說的為難了,掩唇間又一個(gè)嗝兒便出來了。
莨夏引她進(jìn)診室繼續(xù)治療。洛水留下與藥童一起收拾柜臺。
“郎中,你說我不會是得怪病了吧?”那婦人一進(jìn)診室的門便問。
莨夏椅子上坐下,招呼她對面坐著,為她號脈,繼續(xù)抓三付藥。
“郎中,你看我這樣還有可能懷孕嗎?”那婦人見莨夏擱了筆,小心翼翼問。
“不急,先把你的身子調(diào)養(yǎng)好,再要不遲?!陛瓜膶⑺幏浇o她,針包里取出兩根一寸長的銀針晃了晃,“怕不怕扎針?”
婦人見了就笑,“哪怕什么,七寸長的針我都挨過。這一點(diǎn)不怕。扎哪?”說著就要脫衣服。
“手上?!陛瓜囊娝裉焐裰且亚迕髟S多,還需舒解心中郁結(jié)。便為她施兩針再加以開導(dǎo),這病便好的快些。
那婦人便笑道,“來來來?!闭f著就把手讓在脈枕上,“郎中,你年紀(jì)輕輕,看起來不過芳華之齡,懂得比很多郎中都多??!”
“師父教的好?!陛瓜脑谒裏o名指上找到一痛點(diǎn)入針,這婦人痛感并不太強(qiáng),或許心思在盤問她上,并未喊痛,只道,“你這針法也不賴。扎著也不痛?!?p> “大姐,昨日你來的倉促,我并未問你姓名,此時(shí)咱倆閑聊,不免要啰嗦一句?!陛瓜膶⑹种嗅樍羧胨暮瞎妊?,就聽她答,“我乃孫劉氏,名冉冉。夫家在前面開了米鋪,丈夫和公公一起打理鋪?zhàn)印N遗c婆婆在家收拾家事。”
孫劉氏。這么一聽,莨夏不免想起幾月前去買米見的老孫。那人認(rèn)識娘親,莫非就是這婦人的公公?
“你的身體此前可有人調(diào)理過?”莨夏問。
“調(diào)理了幾年了,辦法都用盡了。巫醫(yī)相卜,但凡想到的辦法都用了?!比饺秸f起這個(gè)事便起了疑惑,“郎中,你說我是上輩子造孽了?今生才會如此坎坷?!?p> “你想多了。子孫后輩全是緣分,如今只是緣分未到。你不必介懷?!陛瓜氖┽樦?,在冉冉經(jīng)脈走向莫名浮出一股直躥而上的力量。
她將冉冉手臂反轉(zhuǎn),在胳膊內(nèi)側(cè)有一微微移動的小點(diǎn)。莨夏暗自思忖,這不會又是蠱吧?與此同時(shí),她吸收掉血玉的手臂突然一股灼熱。
好在冉冉此時(shí)正好奇地盯著自己的手臂出神,莨夏胳膊上赫然顯現(xiàn)出的般若圖騰她并未瞧見。
那圖騰閃了兩下,緊接著分出一道紅光瞬間游成一條泥鰍順著莨夏的指尖鉆進(jìn)冉冉手臂里。
冉冉吃痛“哎呦”叫了一聲,那泥鰍已重新鉆回莨夏指尖。只是它游得速度慢了些,似乎長大了點(diǎn)。
莨夏將手從冉冉手臂上挪開,赫然可見一針尖大的小紅點(diǎn),冉冉詫異,“這是怎么回事?”
莨夏不接茬,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竟沒有破損的痕跡,問她,“你先前可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
“莫名被蟄嗎?”冉冉捂著傷口,看樣子是極痛的。她想了想,末了才道,“新婚那年被馬蜂蟄過。那年也怪了。我們大婚在臘月,寒冬數(shù)九,居然無緣無故的來了一只馬蜂蟄了我?!?p> 莨夏心中已有定奪。起針號脈,發(fā)現(xiàn)淤堵已祛除大半。囑咐冉冉一個(gè)月不要夫妻合寢,便打發(fā)她回去了。
本來已忘得差不多的蠱毒的事再一次想了起來。那云家祖母說的賤人到底是誰?為何蘇城不只她一人中蠱。
思來想去,只想到云家祖母的那副畫,畫上是云家祖母,胡家太婆,以及祖母和祖父。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