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從口出(5)
靖王上前一步,雙劍在胸前交叉,道了個“請”字。
武龍倒轉(zhuǎn)青虹劍,右手握住劍柄,左手撘在右手手背,也道:“請”。
兩人躬身行禮,還沒有站直的時候,突然間青光一閃,跟著“碭”的一響,青虹劍直刺在雙股劍之上。
舒暮云“咿”了一聲,卻見武龍已經(jīng)發(fā)動搶攻,靖王急退了一步。
武龍連刺三劍,靖王連退三步,每次雙股劍都恰到好處的化解了青虹劍的攻勢。
“三招已過,讓你見識一下雙股劍法的威力吧”,靖王朗聲喊道。
他說讓武龍三招,就讓武龍三招,一招不多,一招不少,三招過后,就使出了凌厲的雙股劍法。
武龍見黑白兩劍分左右上角急劈直下,勢沉力猛,不敢硬接,只得向后躍開,避過這凌厲的攻勢。
他雙腳剛落地,立馬向后再躍兩步,剛好回到他初時搶攻的地方。
靖王“刷刷”連刺兩劍,武龍凝神靜氣,嘴角微微上揚,青虹劍輕擺,檔開雙股劍的殺勢。
靖王只攻不守,黑白雙劍交相輝映,如影隨形,攻其必救。
武龍左支右絀,已險像環(huán)生。他突然間大喝一聲,繞著靖王發(fā)足狂奔,速度越來越快。
這招正是越女劍法之中的“跑”字訣,正所謂:
跑馬奔馳我汗顏,
風(fēng)云變幻快如仙。
油然自在尋詩去,
生死安危一線牽。
跑不等于逃,逃是疲于奔命,跑則是尋覓良機,以求一擊即中。
只見武龍身法詭異,忽而左轉(zhuǎn),忽而右轉(zhuǎn),飄飄乎如遺世獨立,悠悠然如皓月當(dāng)空。
靖王給他轉(zhuǎn)得頭暈?zāi)垦?,喝道:“你這樣跑來跑去,一輩子也分不出個勝負來”。
他向武龍急刺兩劍,但武龍奔跑甚急,劍未臨身,人已避開,劍鋒總是和敵方差了半米左右。
靖王收回雙股劍,雙劍護身,緊守門戶,擺出雙股劍法的起手式,擬以靜制動,以不變應(yīng)萬變。
兩人對峙約莫十分鐘,一個不停奔跑消耗體力,一個全神貫注消耗精神力,看似風(fēng)平浪靜的比試,實則危機四伏,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身首異處。
靖王心力交瘁,突然一滴冷汗順著額頭滑落至眼睛里。他眼睛眨巴兩下,只覺眼睛里像進了幾粒沙子,不得已之下,只能伸出左手揉了揉眼睛。
臨敵交戰(zhàn)之時,最忌分心,他這一揉,對武龍來說,無疑變成了天賜良機。
他手中青虹突然圈轉(zhuǎn),直取靖王咽喉,勢道勁急無倫。
靖王無可奈何之下,右手揮出黑色雙股劍,直射武龍胸口,這乃是同歸于盡的打法,攻其必救。
豈料武龍不閃不避,全然不理這一致命殺招,青虹劍去勢不減。
“劍下留情”,這一幕來得太快,舒暮云根本來不及出手阻止,只得大喊一聲。
就像聽到了舒暮云的呼喊,話音剛落,青虹劍陡然停止,此時劍尖剛好刺破了靖王的皮膚,若是再向前進得一寸,便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他的命啦。
體會到喉間的冰涼,靖王又驚又怒,第一次體會到死亡如此之近。
而此時,黑色雙股劍同時刺向了武龍胸口,只聽“噹”的一聲,黑色雙股劍落地,武龍毫發(fā)無損。
武龍從胸口掏出胸口那塊鐵牌,仔細端詳了一下牌身,發(fā)現(xiàn)面對神兵雙股劍的一刺,鐵牌無變形及異色現(xiàn)象,這充分說明父母留給自己的鐵牌,其堅硬程度至少不輸這絕世神兵。
這已經(jīng)是鐵牌第二次救了自己的性命,念及至此,武龍不禁“嘿嘿”笑了兩聲。
可笑者無心,看者有意,靖王第一時間認(rèn)為武龍是在嘲笑自己。
身為上位者,可以輸?shù)眯姆诜?,卻忍受不了敵人的嘲笑。
他左手揮舞白色雙股劍,執(zhí)劍欲上。
暮云舒左足一點,飛到兩人中間,大喊道:“慢著,勝負已分,不必再戰(zhàn)”。她執(zhí)起武龍右手朗聲說道:“我宣布,這場賭局的勝利者是——武龍!”
武龍單膝跪地,道:“靖王,承讓了”。
“贏了便是贏了,輸了便是輸了,沒什么讓不讓的”,靖王知道,鐵牌的出現(xiàn),看似巧合,實則無不在武龍的算計之中,就這份膽識和謀略,他自愧弗如。
舒暮云搶先道:“那你答應(yīng)放過武龍和夔州的其他人了?”
靖王道:“我舒暮靖別的能耐沒有,于信用二字卻看得極重。既然答應(yīng)了他的賭注,自然要履行諾言”。
舒暮云歡天喜地,如此結(jié)果皆大歡喜,雖然經(jīng)歷了些波折和驚險,但總算化解了朝廷和夔州府之間的一場大戰(zhàn)。
能夠維持自己和皇兄之間的感情,又能保住心上人的性命,對來來講,幸福就是如此簡單,她含情脈脈的看向武龍。
卻見他眉頭緊鎖,憂愁滿面,不由得問道:“龍哥,你贏了,怎么卻比輸了看起來更郁悶?”
武龍搖頭嘆息道:“此舉雖然救了夔州眾人,卻害了靖王殿下”。
這話靖王何嘗不明白,他本來在朝中就特例孤行,得罪了不少大臣,一直以來,因為自己秉公執(zhí)法、令出如山才得到皇上的偶爾賞識,此次自己徇私枉法,不知道會被多少人暗中彈劾,此刻正不知如何應(yīng)對。
他對柯龍道:“朝中之事,豈是你能預(yù)料到的?豈不聞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是福是禍,要回宮了才知道”。
“我雖然遠離朝廷,但近來卻聽聞了很多朝中趣事”,武龍從容不迫,將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講了出來,“傳聞當(dāng)今圣上有三個皇子:譽王、蠻王、靖王,太子譽王工于心計,與朝中大臣來往密切,控制著禮部、戶部、工部,掌管著大夏國疆土、田地、戶籍、賦稅、俸餉、財政、典禮、教育及全國的工程事物機關(guān)。二皇子蠻王擅長武力,控制著吏部、兵部,掌管著大夏國官員的任用、封賞、甄別罷黜,以及全國軍衛(wèi)、武官選授、簡練之政令。譽王和蠻王,一個掌握財政,一個控制著軍事,隱隱成了勢均力敵之勢,只有靖王你,掌管著黑山監(jiān)獄,被排除在朝堂之外”。
靖王略感驚訝,這些都是些朝廷隱秘之事,很多朝臣都不知道的事情,卻被武龍看得如此透徹。
“有時候知道得越多,并不見得是什么好事情”,靖王道。
“確實如此,若我不知道靖王在朝中的處境,也許會安然的接受靖王的赦免”,武龍看了一眼舒暮云,接著道,“可靖王已如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再攤上這么個勾結(jié)反賊的罪名,恐怕此生將永無翻身之日”。
靖王聽出武龍似乎話中有話,對賬外的軍士命令道:“我有要事和客人商量,你們都回避一下”。
所有守衛(wèi)齊聲應(yīng)是,悉悉索索的離開了中帳主營。
靖王和武龍回到賬中,圍著方桌相對而坐,舒暮云沏了壺?zé)岵瑁肆松蟻怼?p> 茶水沸騰,茶香滿室,壺嘴冒出一長串水汽,就如老者悠閑地吐著煙圈。
靖王抬手去拿小茶壺,茶水倒入茶盞,水汽蒸騰,氤氳了武龍的面容,但他那黑亮的眼睛被這淡薄的水汽一洗,更加的攝人心魂。
“依你之見,我該當(dāng)如何?”靖王靜靜地問道。
白鶴愛青樹
再說一次,又開始了,這次不再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