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隨郁滿堂一路回來都是低氣壓,大家難得默契的不說話。直到抵達丈劍門的內(nèi)門,才聽郁滿堂對公孫詭行禮道:“老鬼前輩就住我的御龍軒吧,方便晚輩照顧一二。婉婉帶聽風和淙淙姑娘住玉蘭苑,如何?”
公孫軌抬手示意郁滿堂起身,低頭笑笑道:“那多麻煩,我就在玉蘭苑住吧,省得還要來回跑?!闭f完還看看徐婉。
徐婉看公孫軌欠揍的笑臉就很難淡定了,自己一肚子問題要問他,自然還是玉蘭苑方便些,于是一臉討好的對郁滿堂道:“掌門,就讓他住玉蘭苑吧?!?p> “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郁滿堂咬牙用神識傳音給徐婉。
“知道啊,可是我和淙淙睡啊,況且他算哪門子男人啊?我還有一堆事情要問他呢!”徐婉神識傳音回復道。
郁滿堂盯著徐婉片刻,終歸還是答應了,將一行人送到玉蘭苑門口。
剛準備要一起進去,順便叮嚀廚房為老鬼師徒接風洗塵,卻聽公孫軌道:“今日來的倉促,已經(jīng)耽誤了郁掌門肆城的事情,這門派上下都在守喪,況且天色已晚,就不打擾掌門了?!闭f著轉(zhuǎn)頭對徐婉道:“咱們就隨便吃點吧?”
“嗯,掌門早點回去休息吧?副掌門頭七這幾天怕是您都閑不下來了?!毙焱窈芘浜系陌延魸M堂一桿子支到了喪期之后,很明顯是告訴他:最近沒事別來煩我們!
郁滿堂看著笑瞇瞇的公孫軌和一臉誠懇的小狐貍,突然有種要內(nèi)傷的感覺,難道她不知道自己也沒吃嗎?還讓他別來?難道還嫌棄他礙了他們的事了?
郁滿堂深吸一口氣對著公孫軌施禮道:“那就有勞老鬼前輩在此委屈幾日了,晚輩先告退了,若有需要可以隨時差人來找我?!闭f完,得到公孫軌的點頭示意方才轉(zhuǎn)身離開。
不得不說郁滿堂氣度修養(yǎng)那是一個到位啊,要是換個人肯定要翻臉的呀!公孫軌意味深長的目送他離開,暗自想著。
“婉姑娘,你回來了?”春常估摸著他們怎么也要晚飯后回來的,要不是聽見掌門的聲音,她肯定不相信徐婉會不吃夠本兒就回來的。急急奔出院門,乍見公孫詭先是一愣,諾諾行禮:“見過公子?!?p> “春常,先去叮嚀廚房趕緊做些吃的來,我們都餓了,然后叫人把東邊的空房間收拾一下,這個......嗯,公子要住?!毙焱裾f完就往主廳奔去。
“住、住下?”春常暈了,指指隨徐婉等人進院的男人,一臉震驚。誰能告訴她,為什么她家姑娘一出門就帶人回來?這次還是個好看的男人?
“誒呦,這一天給我累的,”徐婉進屋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光:“你們自便哦,千萬不要跟我客氣,尤其是小軌和聽風啊,你們是掌門貴客,客氣就是吃虧哦?嘿嘿。”
聽風搖頭扶著自己的師父坐下,邊為公孫軌、淙淙和自己也倒了水,邊想:幸虧師父把郁滿堂支走了,要不然郁滿堂聽見這話還不心碎成渣了?
“婉婉,你和公孫......前輩怎么認識的呀?”淙淙忍了一路,終于還是小聲問出聲困擾已久的問題,關(guān)于輩分的問題還是跟著郁掌門叫前輩吧。
徐婉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抬眼看看公孫詭道:“我也不知道,小軌,你說,我們怎么認識的?”
公孫軌呼出一口氣,放下剛剛端起的竹制茶杯道:“你應該不止這一個問題吧?這話說起來有點長啊。”
“那就長話短說唄。”徐婉眼睛瞪得大大的。
公孫軌笑著望向徐婉:“其實有更簡單的方法讓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你可要一試?”
徐婉聞言皺眉,自己真的想要知道所有事情嗎?其實她多少知道一些關(guān)于自己的傳說,如果了解了所有的事情,她還能這么無憂無慮的生活嗎?還會是現(xiàn)在的徐婉嗎?
公孫軌見徐婉皺眉不語,飲下一口茶水低垂眉目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其實就算我?guī)湍汩_靈,也只是恢復你在地界的千年記憶而已,不過你這千年過得也不怎么開心,恐怕你現(xiàn)在也未必做好了準備?!?p> “開靈?”
“千年的記憶?”
聽風和淙淙不約而同開口,然而說出口的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問題。
徐婉定定的看著公孫軌道:“聽說你也活了很久,是不是這千年里我每次失憶,你都會給我開靈?那你又是誰?”
公孫軌笑笑回望徐婉道:“我?我只知道我要一直守在你身邊,僅此而已。至于說開靈,也就是我?guī)装倌昵芭既坏玫降囊婚T功法,不過倒像是為你量身定做的技能。”
“其實你知道我所有的過往,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為什么還要開靈那么麻煩?”徐婉不解。
公孫軌想了想說:“告訴你的畢竟只是我知道的部分,開靈可以讓你知道你所經(jīng)歷的所有細節(jié),這是不一樣的。而且開靈可以恢復你對以往功法、修煉技能的記憶,難道你不想變強?”
“我當然是很想她變強,可是如果開靈會怎么樣?除了回復記憶,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影響嗎?”聽風更關(guān)心這件事情的后果。
公孫軌看看她,低頭道:“開靈需要七天完全無干擾的施展功法,也需要接受功法者擁有強大的意志力,畢竟要將那么多的記憶塞進腦袋里,如果稍有不慎,恐怕會變得癡傻?!?p> 徐婉訝異,竟然如此兇險:“那你為我開靈過幾次?有沒有......”
公孫軌認真想了想,伸出兩根手指:“不過好在那兩次你都沒有失去神志,只是......”
“只是什么?”三個女子異口同聲問。
“只是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很久,都是很不愉快的記憶吧。”公孫軌喝完杯中茶水嘆氣道。
“婉婉,既然這樣你就不要開靈了,太危險了,而且還不是什么愉快的記憶。”淙淙緊張的拉住徐婉的胳膊道。
徐婉咬著唇低頭不語,說她不好奇是假話。可是要說她愿意為了那么一點可憐的好奇心,就要冒著變成傻子的風險去開靈,她還真不敢。
其余三人也隨之陷入沉默,房間里突然變得一片寂靜。
“婉姑娘,飯菜準備好了,你們在院子里用還是在廳上用???”院子里春常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待走進屋來,就見三男一女表情嚴肅的坐著,還未踏進屋的左腳一時竟不知該不該邁進來了。
“哦,在院子里吧?!毙焱窕厣駥€呆著門口的春常道,環(huán)顧眾人笑笑:“走吧,先吃飯,這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有個結(jié)果的。”說著起身拉起坐在身邊愁眉苦臉的淙淙道:“好淙淙,我都不擔心,瞧你的臉都變成苦角了。來來來,笑一個?!?p> 淙淙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被徐婉連推帶拉的帶出了房間。
“師父,”聽風忍不住小聲喚道。
公孫軌起身邁出的腳步一頓,笑道:“怎么,你也擔心我把這丫頭變成傻子嗎?放心吧,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好,要不要開靈也要她自己做決定。而且就算開靈了,師父也絕不會讓她變成傻子的?!焙Φ难壑杏兄蝗葜靡傻膱远?。
“嗯?!甭狅L也回以堅定的眼神,是對師父的相信,也是對徐婉的相信吧。
“聽風,快來,今天有肉哦!”徐婉歡快的聲音傳來,師徒二人舉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