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車了,后會有期?!?p> 鄭半成收到了關(guān)悅的手機(jī)短信,緊接著他也在回復(fù)欄中開始打字,一時不知道該寫些什么,然后照抄了一句,“后會有期?!?p> 送完關(guān)悅后,鄭半成、宋嶺島和楊秋秋便打了專車直接回了學(xué)校。
校園此時顯得無比的凄涼。
“晚上我們一塊去吃個飯吧?!彼螏X島提出了一個好建議。
或許現(xiàn)在,大家都更想和即將分別的朋友們抱團(tuán)取取暖。
“好啊。”鄭半成一口答應(yīng)。
“你們想吃啥?”習(xí)慣了班長職責(zé)的楊秋秋依舊忘不了先詢問他人的想法。
鄭半成呆呆地不說話,他很隨意,他覺得吃什么都好,只要能在一塊吃飯。
學(xué)校附近的好吃的早已經(jīng)被他們吃了個遍,一時半會真難想出一個好主意。
“那先去看看吧。”宋嶺島說。
三個人立即轉(zhuǎn)身向校園外走去,現(xiàn)在即便是在一起走走路,也覺得無比的幸福。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街道,此時此刻也帶著極強(qiáng)的個人色彩,往常的喧鬧和心里的落寞產(chǎn)生了很強(qiáng)的反差效果。
“我想起了一個好地方?!编嵃氤伸`光一閃,“你們肯定喜歡。”
鄭半成想起了——躺吧。
“哪呀?”宋嶺島好奇地問,“吃什么呀?”
“我們?nèi)ツ膬??”楊秋秋也追問到?p> “你們跟我走就是,問這么多干嘛?!编嵃氤上氡3忠环萆衩亍?p> “你到是說啊。”楊秋秋戲謔著推了鄭半成一把,迫切地想揭開鄭半成營造的神秘感。
鄭半成帶著兩人進(jìn)了一幢大廈,應(yīng)該是走進(jìn)了商業(yè)小區(qū)。
“怎么走到小區(qū)里面來了?!彼螏X島一臉疑惑。
“馬上就到了?!编嵃氤苫貞?yīng)了一句。
等了一會,電梯才開了門。
“你是想把我們賣了嗎?”楊秋秋開著玩笑,她很詫異樓層里面竟然會開飯館。
“不會,別著急,一會兒就到了?!编嵃氤尚呛堑卣f著。
電梯到了28層,走出了電梯,鄭半成在腦海里搜尋著記憶中的路線,找著了躺吧。
“就是這里了,躺吧。”鄭半成走在最前面,剛看見敞開的大門就介紹了起來。
鄭半成走進(jìn)了躺吧的大門,徑直進(jìn)去就看到了敏敏姐,然后再掃過右邊靠窗的桌位,一個熟悉的黃色背影蜷縮在熟悉的角落。
“杜瑩瑩?”鄭半成放低了一些音量,同時又夾帶著幾分喜悅。
杜瑩瑩回過頭,一眼就看見了剛進(jìn)門的鄭半成。
“鄭半成!”杜瑩瑩叫得響亮,朝著鄭半成揮了揮手。
有一種朋友,可能剛剛從認(rèn)識到熟識,就要面臨分別,而你的名字,凝聚成了青春記憶中的一個故事。
“喲,你也在這呀!真巧。”楊秋秋笑著說。
宋嶺島微笑著:“嘿,瑩瑩。”
杜瑩瑩一一回應(yīng)道,身前的砂鍋米線正熱氣騰騰。
宋嶺島看到杜瑩瑩后不禁陷入了一絲沉思。
“沒想到你也在?!编嵃氤勺呦蛄酥挥卸努摤撘蝗说淖琅裕槃葑?,坐在杜瑩瑩正對面。
下一個要說再見的小伙伴,還能說一聲再見,真好。
宋嶺島挨著鄭半成坐下,楊秋秋也在杜瑩瑩身旁坐下了。
“這里的砂鍋米線很好吃,我們點三份砂鍋米線吧,”鄭半成指了指杜瑩瑩面前的砂鍋米線建議道。
“好?!睏钋锴锘貞?yīng)道。
宋嶺島做了一個OK的手勢。
“這么多人要不直接叫個小砂鍋吧,除了米線還能加一些別的菜?!倍努摤摻ㄗh道。
“嗯,行吧?!编嵃氤苫貞?yīng)道。
“敏敏姐,我們要一個三人份的砂鍋米線?!编嵃氤梢驗橹蓝努摤摵兔裘艚愕年P(guān)系于是很順口的叫了敏敏姐的稱呼。
“嗯,好的?!泵裘艚阈χ貞?yīng)道。
宋嶺島倒是在心里琢磨了一下。
“你們怎么來了?”杜瑩瑩放下了手中的木筷。
“我們下午送走了關(guān)悅,于是晚上決定一塊吃個飯,本來也沒想好去那里吃飯,鄭半成突然神神秘秘的,然后就帶我們來了這個地方?!睏钋锴镆贿叿胖掷锏陌贿呄蚨努摤撽U述道。
“我也是突然想到了?!编嵃氤山又f,“上次和你一塊來的時候就把躺吧記下了,我剛剛還琢磨著過來的路該怎么走呢?!?p> 杜瑩瑩聽到鄭半成的話心里忽而一陣小興喜。
躺吧依舊是原來的裝飾,榻榻米上一張簡單的木桌和幾張竹子編的坐墊,空調(diào)徐徐吹來陣陣涼風(fēng),吹過鄭半成的額頭,帶來陣陣舒爽。
“你什么時候走啊?”宋嶺島的一句話才見面的喜悅轉(zhuǎn)化為了惜別的傷感。
杜瑩瑩心領(lǐng)神會地知道大家都要告別學(xué)校了,她猶豫了一會兒,“就這幾天吧?!?p> 躺吧里的光束有著丁達(dá)爾效應(yīng)的美麗,美麗的風(fēng)景,可愛的人兒,都將隨著夕陽的褪淡而消失,同樣的躺吧,過了七月之后便是帶著嶄新面貌的人群,又有誰能探尋出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的故事。
躺吧的一角座落著一面復(fù)古的照片墻,照片上的陌生人有著同樣的年紀(jì),在同樣的位置,吃著同樣的砂鍋米線,像是歲月刻意遺留下來的痕跡。
“喝點酒嗎?”宋嶺島問。
“喝!”鄭半成一口果斷地說道。
楊秋秋補(bǔ)上一句:“我也來點?!?p> 杜瑩瑩也附和地點了頭。
“雪碧加洋酒怎么樣?”杜瑩瑩給了一個建議。
“好啊。”宋嶺島很爽快地接上話。
于是他們點了一瓶棕色瓶子的洋酒,倒在玻璃杯里是淡棕色的透明液體,有一絲絲仿佛逃不出液面的香氣。
充滿二氧化碳的冰凍雪碧發(fā)出跳躍般的響聲,混雜在洋酒里發(fā)出一陣潮汐般的澎湃之音。
時光總是在想要珍惜的時刻溜走得特別快,天空悄悄地拉上了夜幕,霓虹燈點綴著大廈,川流不息的車燈連貫成美麗的弧線,偶爾的幾聲鳴笛傳來,就和往日一般平靜。
臉頰上的紅暈給四個人化了最自然的妝,酒精在溫?zé)岬难褐邪l(fā)酵,一不小心叩開了心門,只言片語便從唇齒間攛掇出去。
“杜瑩瑩,我鄭重地表示,感謝你陪伴我,宋嶺島,走過大學(xué)生涯的最后一刻。”宋嶺島舉著酒杯,輕輕地和杜瑩瑩的酒杯一碰,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宋嶺島的喉結(jié)一提,酒精便順著飲料直流進(jìn)了肚子里。
“我也感謝在我大學(xué)生涯的最后一刻有你的陪伴。”杜瑩瑩陪著宋嶺島一起喝干了杯中的酒水。
“你還記得那晚么,聯(lián)誼那天晚上?!彼螏X島在腦海里尋找了起來,自顧自地說著,“應(yīng)該只是給我發(fā)了一張好人卡吧,我這么帥氣你都看不上,我很好奇你倒是喜歡什么類型的男生?。俊?p> 鄭半成抿了一口酒,托著腮幫子看著杜瑩瑩,就像是一個看戲的觀眾。
楊秋秋也好奇地看著杜瑩瑩。
杜瑩瑩看著大家,緩緩地起了身,慢慢地湊到宋嶺島的耳邊,用手捂著嘴,低語。
“其實,我喜歡鄭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