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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微念

第五十三章 上元節(jié)2

傾微念 學(xué)川·塵予 149 2018-08-22 23:32:25

  聽罷云深的憂心,南宮冕只是一笑而過,不予理會。

  “我是說真的!哥哥那個性子我是知道的,他很猶豫很自卑的!萬一,萬一……”云深急急地道,拉著正在小鋪?zhàn)由峡垂P墨紙硯的南宮冕。

  “云深,”南宮冕轉(zhuǎn)過頭來道,“不會的,上官兄雖然性情柔弱,但是他是真真正正喜歡王姑娘。這份心在,就算不明說,王姑娘也會看出來的。”

  “什么呀?!看出來又有什么用呢?!他們要……要……”

  “要什么呢?”南宮冕浮起微笑,用很柔和的聲音答道,“不過初次相識,尚且不是熟識的,讓他們迅速認(rèn)定彼此,實(shí)在是件難事。”

  “可是……”云深總是覺著不是特別順心。

  “云深妹妹,”南宮冕放下剛剛在細(xì)斟的羊毫,輕輕拍了拍云深的肩膀道,“凡是都是要一步一步來的,切莫心急。而且,你哥哥會大膽地說的,至于究竟會怎樣,誰都不會知道?!?p>  “那你說,哥哥會大膽地說嗎?”云深依舊憂心忡忡。

  南宮冕無奈地笑望著云深,只得實(shí)話實(shí)說:“會的。他出門前喝了酒,壯了膽?!?p>  ……

  南宮冕既已如此坦誠和盤托出,云深也不好再逼問什么,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祈禱。

  南宮冕倒是心大,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燈會熱鬧非凡,云深也就不再顧得上其他。

  遙掛的燈籠,映照著身畔人的盈盈笑靨。

  南宮冕隨眼瞥見,內(nèi)心一動。

  她和她,不是同一類人,明明不該這樣的,可是說不出來為什么,南宮冕的心就是聽不見自己的話,忍不住去看她。

  很多時候,都沒有辦法解釋,他是那么忘不掉她,可是……

  恍惚間,仿佛她就在他旁邊。他把她當(dāng)成了她??墒?,她和她完全不一樣。

  性格、氣質(zhì)、家教,都不一樣。

  兩個人的影子,卻重疊到一起,分不離,也分不清。

  一閃神,南宮冕牽住了身邊那個正要往前走的人。

  那人也只是愣了愣,轉(zhuǎn)間莞爾一笑。沒有掙脫他的手,相反的,握緊他的手,拉著他擠進(jìn)人群。

  她的長發(fā)松散,順著他的臂彎滑落??瓷先ト崛岬模l(fā)著山間的清香。

  恍神回來,南宮冕內(nèi)心震動著,覺著自己過于突兀和失禮,想要輕輕抽出手,可是已經(jīng)抽不回來了。

  云深握得很緊,南宮冕不能動彈。

  就這樣,由著小云深拽著南宮冕亂逛。

  那么不像她,沒有理由去眷念,可是,南宮冕還是動了心。

  按捺住心底泛起的波瀾,假裝若無其事地走在她的身畔。

  燈影幢幢,光色迷離,人頭攢動間,伴隨上元節(jié)的喜慶。

  各色的花燈懸掛成長龍一片,有時低處枝丫上的彩燈陰暗處粘著寫有燈謎的字條。你若是能夠猜出來謎底,便可以扯了紙條隨心走進(jìn)一家店鋪,那家的老板就會端一碗元宵給你。

  別看獎品很是歡人心,可是欲得此獎,那是難得很。單說像王茗這樣讀過些書且年年來參加的人就沒能得過此獎,更不用說只是稍稍認(rèn)了幾個字的云深。單是找就要花半天時間,因?yàn)槟切﹤€謎紙藏得很好,往往找到了,元夕夜也過了。

  但是云深樂此不疲,年年找不得、猜不得,年年都要去找、去猜。

  今年有了南宮冕在一旁,云深很是有把握。

  燈輪相映,藏著字條的那些個本就很難找,何況大家伙都湊在一起擠擠攘攘。

  南宮冕笑著看著一溜煙又扎到光影閃爍、樹下人堆里的云深,看著她又是一股腦的失落,低著頭走回來。

  “沒有嗎?”南宮冕溫柔地問道。

  “有,但是有人搶到了,而且猜出來了?!痹粕詈苁切箽獾氐?,“今年藏紙的燈籠可真少?!?p>  南宮冕淺淺笑著,輕挽著云深的手臂,帶著她到一樹火花處。

  沒什么人留意的角落,盡管經(jīng)過的人很多。喧囂在耳畔,人流在身后,來來往往的那些,就算路過,也不會注意到這個死角。

  “怎么?”云深撲閃著澄澈的大眼睛,“為什么到這兒來啊?”

  南宮冕沒有回答,伸手悄悄將面前的那盞彩燈翻了面。

  反面的燈面上畫著的,是一個很是俏皮的小姑娘,坐在蓮蓬船上,采著藕花深處那一朵朵白蓮花。

  云深剛要上前細(xì)看筆畫勾勒,卻見南宮冕用力撕下了那幅畫。

  震驚之余,云深瞧見了藏在畫底的字條。

  “真有你的哎!”感嘆著,云深踮腳湊上去看內(nèi)容。

  “荷葉荷裙相映色,聞歌不見采蓮人。??”云深一字一句地念著,念畢,一臉的茫然。

  “荷葉荷裙相映色,聞歌不見采蓮人?!蹦蠈m冕喃喃著,抬頭冥想。

  “是詩句吧?”云深問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何唐臣,《操蓮曲》?!蹦蠈m冕細(xì)思量,吟聲朗道:“錦蓮浮處水粼粼,風(fēng)外香生襪底塵。荷葉荷裙相映色,聞歌不見采蓮人。”

  “那謎底是什么?”云深好奇道。

  “沒有謎底吧,就是詩句。”南宮冕也略帶不解地把字條翻來覆去一陣,也沒看出來什么端倪。

  “就是詩句?”云深詫異反問道,“那應(yīng)該不是燈謎???可是往年的所有字條非白紙就是謎了,怎么會有詩句?”

  “試試看吧。”說罷,倆人進(jìn)了最近的酒家,找到了低頭在柜臺里忙碌的老板,把那紙條遞了上去。

  “店家,給?!?p>  那老板壓根都沒有抬頭看一眼,直接甩了一個問題過來:“出處?”

  “《操蓮曲》。何唐臣。”

  一旁的小二很是奇怪地看著,見自家老板揮揮手,就很機(jī)靈地湊了上去。

  在小二的引導(dǎo)下入座。過不了多久,那兩碗熱氣騰騰的元宵便呈了上來。

  “嗯嗯……”云深等不及吹涼了就往嘴里塞。

  “吉拉(芝麻)!”云深滿嘴的湯團(tuán),含糊不清地吼著。

  “是的是的,芝麻餡的?!蹦蠈m冕看到她碗里的黑色餡料,咧開嘴笑著道,“不急不急,慢慢吃,如果你覺著好吃,那就再買一碗也行。”

  云深聽罷立馬擺擺手,頭搖得和個撥浪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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