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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醒

  “醒了,不給個解釋?”

  頭疼的厲害,懵懂之間就聽見有人在說話,還特別熟悉。

  按著太陽穴,撐著床板慢慢坐起身來,突然很多畫面涌入腦海。

  “你不先解釋?”我抬頭望他,露出不解的神情,不等他開口,就繼續(xù)說道:“國師大人,你說呢。”

  他那扇子搖了又搖,本來是站著的,不知想到什么便扶著桌子坐了下來,不過扇子依舊搖啊搖。

  “我確實是青云山上的道士,順手幫了皇帝老兒的忙,就做起國師來,才上任自己都還沒適應(yīng),便是忘了自己還有這么個身份來,”說完他便搖頭晃腦,收起折扇直拍大腿,意思就是都怪自己那記性,怎么忘了自己是國師了。

  我是不信他忘記,不過也多問,畢竟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就看著他演,也不說話,倒是他自己轉(zhuǎn)變性的的演戲把自己弄尷尬了,手足無措了起來。

  靜默了好一會兒。

  “謝謝?!蔽艺f的聲音小了一些。

  “喲,還知道感謝我,真不容易?!?p>  寧簡這個人初見時確實是驚鴻一瞥,身姿綽約,但再見時,總覺得像個千面狐貍,十分難纏。

  “你不說說為什么那和樂公主與你如此像?”

  因為是姐妹啊。但我不能說沒有根據(jù)的話。

  轉(zhuǎn)瞬我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你認識公主,所以你是因為把我認成了公主才接近的我對吧?!毕氲街皢栁颐謺r那種篤定不信的神情,已經(jīng)對上了。

  他站起身來,打量著我。

  “我可沒去接近你,不過是湊巧罷了。不過當時確實以為你是扮妝出來的和樂公主,后來想她也不是這個性子,便以為你是哪個不受寵少露面的公主?!?p>  他走進我跟前,問道:“所以你是嗎?畢竟你都叫姐姐了。”

  “不是,我和和樂公主沒有關(guān)系,長的像不過是巧合罷了?!蔽液荏@訝我的輕聲喃語被發(fā)現(xiàn)了,不知道為什么他一問便慌忙解釋。

  “從你當時的眼神里,我覺得你們認識,不過現(xiàn)在我不著急知道了,以后會慢慢發(fā)掘的?!彼f這話時又有點意味深長的望著我笑,而且臉都湊到跟前來了。

  我也不跟他客氣,故意伸出手。

  “你干什么?”剛才還湊過來嬉皮笑臉的男人瞬間縮回自己的脖子,沒拿扇子的手緊緊按住自己的面具,生怕它掉下來。

  “你湊過來不就是想讓我看你的臉嗎?”我可不想對他客氣。

  “嘿,我的臉金貴著呢,哪是你說能看就可以看的?!闭f完還用扇子擋住了下半邊臉,這下好了,除了一雙眼睛,哪都看不了。

  “好看的臉不就是用來看的嗎?你此刻不要臉的想法很危險。”望著他露出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道。

  說完便準備離開。

  “你家大門在哪里,初來乍到,不識你家的路?!?p>  “這么著急走?這里又沒洪水猛獸,不差吃飯一會兒功夫,吃過再走吧?!?p>  “確實是不便打攪。”

  “我這里很方便?!?p>  不好推脫,但鑒于剛才罵了他也沒有生氣,有點尷尬。

  出了房間的門,真的是驚到我了。

  我以為國師好歹也是個官兒吧,怎會住的如此寒酸。

  他的家很大,但秋風掃落葉,凄涼復(fù)凄涼。滿院無人打掃的枯黃落葉,踏出門檻時便能踩上。扶了一下門框,手上的灰顆粒分明。入眼一個沒有水沒有魚的池塘,只有滿滿淤泥。梁上沒有燕子筑巢,估計是怕建這里會被餓死,不過蜘蛛們倒是很給面子,結(jié)的網(wǎng)很漂亮。

  “這是哪兒?”我不禁回頭問。

  “我家?!蹦慵也蛔∪说拿?。

  或許是看出我的不自然,也走出來環(huán)顧了一圈。

  “確實是我家,不過不常住?!?p>  “自己住的地方,可以收拾的好些?!蓖蝗挥猩鰺o限感慨,自己的家很好很好,可也沒人住了。沒人住了也會結(jié)蛛網(wǎng),也會一點點干涸枯萎,也會慢慢被遺忘。

  寧簡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干涸的池塘,仿佛看的是一潭凈水,幽深不見底。每個人都有藏匿的柔弱,不過一般不被人瞧見。

  ......

  “碩大個府邸,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自給自足,習慣了。”

  這可不像習慣的樣子,沒有任何食材便想著出去買,要買什么也不知曉,那廚房里也是積塵已久。

  此人和這府邸格格不入。

  “這真是你的家?莫不是隨意一座荒宅,便溜了進來?!?p>  “是我家?!彼行瀽灢粯返那榫w。

  “對了,之前那個兔妖死了嗎?”

  他抬起頭,面具掩蓋情緒,有些訝然,“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可能為了轉(zhuǎn)移話題吧。

  “沒死,我送到青云山去了,自有我?guī)煾笌熓鍌兲幹谩!?p>  動作夠快的。

  “我覺得她們罪不至死?!?p>  “何以見得,那妖也不見得清白?!彼惶澩业脑?。

  “她對謝府的主人有情,不像極惡之徒,或許有隱情?!?p>  “有情有心的人那么多,不也有善有惡。有情是一面,作惡又是一面,這不沖突。”

  我或許有些固執(zhí)己見,還想辯上兩句,他便先開口了。

  “這妖我在城中已經(jīng)盯了一段時間了,靠吸食好色男子的精元維持人形,加上縱火一事,若是影響不大,斷不會有讓我出手的時候。好些男子已經(jīng)氣竭而死?!?p>  “可他們?nèi)羰遣粊?,便不會死?!?p>  “你這樣想,若是兔妖們不在人界,他們更加不會死。不知道聽過一句話沒有,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憐她有情,但卻忽視了她眼里的恨。那妖物來到人界的目的本就不單純?!?p>  “瞧你也是世家小姐出身,其中道理或許不太通透,見得多了就明白了?!?p>  是嗎?是這樣嗎?

  “那事實總是要辯清楚,你是因縱火之事由抓她,那若火不是她放的,你便是污蔑了她,需要還她清白。之前種種,對錯有先后,我皆是不管。但你不可冤枉她,我覺得于她不公平?!?p>  “你——你怎這般固執(zhí)?”

  “你說的都對,但我說的也不無道理不是嗎?”

  不知怎么的,竟然也覺得自己有些固執(zhí)了。

  “好,既然你覺得我枉顧了那些妖的命,那你就去查,只要你拿出證據(jù)證明那火不是她放的,我便放她一次?!?p>  “好?!?p>  說完自己便離開了,走在路上心里卻反復(fù)問自己,是不是不該如此,總是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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